“雁南被宁王府的人刺了一刀,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一直昏迷不醒。这是他从宁王那里给你爹要到的解药,你赶紧拿去给你爹服用,别耽误了时日。”楚延年说道。
“不,楚伯伯,我要在这里陪着雁南,雁南不醒,我永远不离开。”唐月如哭着说道。
“傻孩子,雁南已经这样了,你待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早点把解药拿给你爹,他就能早点好起来,这也是雁南的心愿。”楚延年说道。
“楚伯伯,您放心,我爹不会有事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让雁南醒过来,我在这里陪着他说说话,说不定他听到了就醒过来了。”唐月如说道。
“也罢,你留在这里比我可能还有用些,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留在这里了,有什么事及时跟楚伯伯讲,雁南就拜托你了。”楚延年说完看了楚雁南一眼后便离开了,楚雁南的受伤让他心力交瘁,心神不定,但他还是振作精神去到了赈灾一线。
唐月如望着昏迷的楚雁南抚摸着他的脸哭着说道:“不是跟你说了要小心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如果出事了,我可怎么办?”
在往后的几天里,唐月如一直待在楚雁南身边照顾他,替他擦洗身子,喂他吃药,寸步不离。
医馆的郎中每天也会来查看楚雁南的身体状况,但每次都摇摇头走了。只有唐月如每天都在坚持给楚雁南打气,有时还会唱些他爱听的小曲。
楚雁南刚开始是一点知觉都没有,到后来手指偶尔会动一下,唐月如每次看到楚雁南的手动的时候都会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让他感觉到有人在身边。
楚雁南已经在床上躺了十天了,七月末的一天早上,唐月如因为昨晚熬了一夜累得趴在床边睡着了,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拉她的手。
唐月如惊醒了,睁开双眼惊奇地发现楚雁南居然醒了,还对着她微笑。
“雁南,你醒了?!太好了!大夫,雁南醒了...”唐月如赶紧跑出去叫郎中进来。
郎中给楚雁南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他的瞳孔,说道:“楚公子的命算是捡回来了,但想完全恢复,还得精心调理,我这里已经没什么更好的方法了,你们如果认识更厉害的郎中,可以带他去别处,当然你们要留下也行。”
“谢谢神医,多亏了您他才能活下来。”唐月如说道。
“我只是做了一个郎中该做的事,楚公子能醒主要还是靠他自己,当然还要归功于唐姑娘没日没夜地照顾。我出去了,有事再叫我。”郎中说完便走出了屋子。
“月如,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躺在这里了?”楚雁南问道。
“你不记得了吗?你在宁王府被人刺伤,昏迷到现在才醒。”
“宁王府?我想起来了,我去拿解药回来的路上被人暗算了。对了,解药你拿到了吗?”
“在我这里呢!你看。”唐月如掏出装解药的小瓶子给楚雁南看。
“那就好,那就好,我说我能行吧,这不就完成了一个任务。”
“傻瓜,谁让你拿命去换的,以后不许这样了。”
“好,我听你的话。以后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
“楚伯伯去前线赈灾了,等他回来看到你醒了肯定会很高兴。”
“我想站起来走走。”楚雁南说完想用手撑着床板起来,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你别乱动,你的病还没好,大夫说你还得继续调养。”
“这样躺着,何时才是个头啊?问问大夫,怎样才能好得快一点?我是个捕头,我还要起来抓贼。”
“大夫说你能醒,他已经尽了全力了,想快点好得找个更好的大夫。”唐月如回答道。
“更好的大夫?蕲春的李神医?”楚雁南几乎和唐月如同时想到了他。
“对,李神医在调理身体方面是一绝,我爹先前连站都站不稳,现在能行走自如多亏了李神医。”唐月如说道。
“好,我们去蕲春,去找李神医,正好把解药给李神医看看有没有问题,宁王这个人十分狡猾,就怕他给的解药是假的。”楚雁南说道。
“等楚伯伯回来,我们跟他商量好了就出发。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你不说还好,一说确实有些饿了,你看着做吧,只要你做的我都爱吃。”
。。。
第二天上午,楚延年从赈灾一线回来看望楚雁南,当他得知楚雁南醒了后,欣喜至极,两眼老泪纵横。
“老天开眼啊,雁南,你终于醒了。”楚延年说道。
“爹,孩儿不孝,又让您担心了,几日不见,您苍老了许多,白头发又增多了。”楚雁南望着两鬓斑白的楚延年哽咽地说道。
“爹都一把年纪了头发白了不是很正常吗?江西的灾民已经吃上饭了,你也醒了,爹也放宽心了。”楚延年说道。
“爹,我和月如商量一起去蕲春找李神医看病,顺便去看看唐叔叔。”楚雁南说道。
“也好,李神医确实医术高明,爹的风湿现在也好多了。爹马上要返京了,向皇上和内阁汇报赈灾的情况。有月如照顾你爹也放心,到了蕲春安顿好了后就给爹写封信,凡事不要冲动,注意安全。”楚延年说道。
“我知道爹,还有一事我想问您,宁王的那个小箱子您还给他了?”楚雁南问道。
“嗯。”楚延年点了点头。
“那岂不是便宜宁王和那些狗官了,他们狼狈为奸,祸国殃民,岂能不了了之?”楚雁南说道。
“没办法,不给宁王,江西湖广的灾民怎么办?现在不是动宁王的最佳时机,皇上也不会因为几封信就把宁王抓起来,至于那几个贪官,爹已经收集到证据回去就向内阁参他们一本。”楚延年说道。
“什么证据?”
“我这里有江西百姓举报布政使司孙大人贪赃枉法的联名信,这个孙大人不仅贪赃枉法,更可恶的是他竟然至江西灾民的性命于不顾,消极赈灾,导致江西灾情愈发严重。我相信皇上和内阁看了这份联名信后定会处罚他的,至于其他的违法官员,只要为父为官一天,就绝不会放过他们。”楚延年说道。
“爹,朝廷里有很多人都觊觎你的位置,对你心存嫉妒,这次我们又得罪了宁王,他们肯定会借机发难,您要万分当心。”楚雁南说道。
“万事皆有定数,爹只要无愧于心就行了。”楚延年说道。
。。。
第二天,楚雁南和唐月如顾了辆马车去了蕲春,楚雁南这一路上只能躺着由唐月如照顾着。
楚延年在送别了楚雁南和唐月如后,到南昌府衙门同沈大人作告别,俩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告别了沈大人后,楚延年又找到六扇门的蛟捕头吩咐了一些事宜,便带着刘宁语回到了京城。
这刘宁语是举人出身,不曾中进士,按朝廷规矩只能在地方上当个小官,要想在朝廷为官必须是进士出身。刘宁语跟着楚延年回到京城后,一边跟着楚延年做事,一边认真读书,准备明年朝廷举办的会试。
楚延年回到京城后便将江西百姓的联名信交到了内阁。内阁首辅梁储一收到联名信,便马上召开内阁紧急会议,由楚延年在会上向内阁作报告。
楚延年把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所做都向内阁做了报告,唯独没有把宁王劫白银的事说出来。
“岂有此理,这个江西布政使司既然敢至百姓的性命于不顾,消极抗灾,我看他是不想当官了。”梁储发怒道。
“这种人就该让他回家种田。”礼部尚书毛纪说道。
“种田?那也太便宜他了,必须革职查办。”太子太傅蒋冕说道。
“光凭老百姓的联名信没有证据就查办一个从二品的大员恐怕不妥吧?”兵部尚书靳贵说道。
“杨大人,你认为呢?”梁储见杨一清没有说话便问道。
“老夫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正想跟首辅大人辞职,准备回乡养老,这事我就不管了。”杨一清回答道。
“回乡养老?你走了户部怎么办呢?”梁储问道。
“不是还有楚延年楚大人吗?由他做户部尚书我放心,楚大人此次到湖广江西两省赈灾,立下大功,没有他收拾这个乱摊子,我们几个还能安然地坐在这里吗?”杨一清说道。
“好,既然杨大人提议了,我们还是票拟决定,现在有两件事需要马上做决定,一是是否由楚延年接任杨大人任户部尚书,二是是否查办江西布政使司孙大人。先票拟第一个,大伙开始拟票吧。”梁储说道。
一炷香的时间,票拟结果出来了,四票对一票,内阁同意由楚延年接任杨一清任户部尚书。
“既如此,老夫马上把票拟结果写份奏折交给皇上披红。”梁储说道。
“下面进行第二项票拟。”梁储接着说道。
“慢,老夫既然已经退出内阁了,就不该再参与第二项票拟,应该由楚大人参加。”杨一清说道。
“我说杨大人,这皇上还没有披红,楚大人没有正式上任,怎么能参加票拟呢?您老要退休也不急于这一时啊。”梁储说道。
“老夫既然已经退出内阁了,就不再管内阁的事,告辞。”杨一清说完便拄着拐杖走出了内阁,楚延年连忙过去搀扶。
“这个杨大人,一辈子都是这个倔脾气。既如此,我们只好等皇上披红后再进行票拟吧,散会。”梁储说完便甩手离开了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