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墨的眼中此刻才真的有了杀意,整个房间的温度也降至冰点。
“楚倾染。”他一字一顿的开口,每个字都咬的极重。
“王爷,我在。”楚倾染有把握在他出手的那一刻逃出房间,她就不相信冥王敢穿着亵裤追出去。
“楚倾染,你是不是以为本王真的不敢杀你?”
“怎么会?不都说进了王府就等于进了地狱嘛。”楚倾染皮笑肉不笑的答道。
一道极强的劲风带着冷厉的杀意朝着楚倾染的面门扑了过来。
楚倾染身子一闪,但还是被内力的余威震伤,她的喉咙泛起一阵腥甜,不过却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该死的!她错估了冥王的强大,这人比她想象中的更难对付,若她有内力还能搏一搏,可现在……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楚倾染不退反进,她的身子紧紧贴上赫连墨,一只手掐着他的命门,一只手拿着簪子抵在他的脖子上,簪子刺破了皮肤,鲜血缓缓流下。
赫连墨轻笑出声,他看得出她伤得不轻,但速度还是半点不减,这真的让他高看了几分。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楚倾染的语气比他更加的漫不经心,“试试不就知道了,盛天王朝最尊贵的冥王殿下陪我一起死,我不亏。”
赫连墨这才注意到房门已经被震碎了,而他的属下呈大字脸朝下趴在了地上。
“滚!”
寒夜快速爬了起来,余光正好瞥见了主子光溜溜的双腿,以及紧紧贴在主子身上的王妃。
就这愣神的瞬间,一道冰冷的视线便落了下来,寒夜猛然回神就要跑。
“拿一件衣服来。”赫连墨道。
“是。”寒夜话落便没了人影。
短短的一瞬,赫连墨已经收敛了全部的杀意,“放手!”
楚倾染非常识趣的放开,拉开了自己和他的距离,身上的疼让她几欲昏厥,不过脸上还是那没心没肺的笑。
赫连墨换好衣服之后,一句话没说,便抬步离开了。
直到赫连墨的气息完全消失,楚倾染才“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彻底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脑子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冥王真是个变态!
寒夜跟在赫连墨的后面,“王爷,要把王妃送进水牢吗?”所有女人新婚夜后都会被关进水牢,五天五夜活着的才会被放出来,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赫连墨步子顿了一下,身上的寒气重了许多。
寒夜克制着心底的恐惧,不过身子还是忍不住的颤抖着,每年的新婚夜都是王爷最为残暴的时候,每次都是血流成河。
“让她留在那个房间,请个大夫,别死了。”
直到赫连墨走远,寒夜还是一脸的恍惚。
赫连墨回到房间后也有些诧异,他心中的杀戮之意竟然没有多少,难道是被那个该死的女人气的?
杀意褪尽,赫连墨的周身竟然多了几分寂寥,他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一饮而尽。
“母妃,孩儿娶妻了。”这天并不只是他的新婚夜还是他母妃的忌日。
赫连墨一杯杯喝着酒,孤寂悲凉几乎都快将他整个人吞没了,他活着的目的只为复仇,向那些曾经害过他的人复仇,所以他娶了仇人的女儿,极尽折磨,或许偏执,但他不悔。
曾经有人和他说,“那些姑娘都是无辜的。”
的确无辜,可当年的他呢?只有三岁的他呢?为了他以死进谏的母妃呢,又不无辜了吗?
赫连墨将房间中放着的酒喝了大半,人也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另一头,寒夜以最快的速度给楚倾染找来了大夫。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珍珠就跑来了,“小姐,你在里面吗?”
“进来吧。”楚倾染后来是被疼醒的,疼的几乎一夜都没有合眼。
珍珠心里一喜,赶忙推开门,可看到小姐苍白的脸色,眼睛立刻红了一圈。
“小姐,你受伤了,我去给你找大夫。”
“大夫已经来过了,养些时日便好了,没事的。”楚倾染道。
珍珠的脸色没有半点缓和,小姐小伤的时候会吵吵嚷嚷,不过痛极的时候,却是半句也不会说的。
“我去厨房做点东西,给王爷送去。”楚倾染想着往后早生什么幺蛾子,不得不去讨好一下那个变态。
珍珠想要规劝,不过动了动唇终究没说话,她是知道小姐的脾气的,小姐决定的事,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
楚倾染到了厨房,利落的将锁打开走了进去,然后做了些粥和小菜,之后她便端着向赫连墨的居所走去。
赫连墨这一夜也不好过,他是胃疼疼醒的,做质子的那些年让他的脾胃异常的虚弱,喝了那么多的酒,现在这胃像火烧一般疼。
“王爷,我去请大夫来给你瞧瞧吧。”寒夜担忧的开口。
赫连墨脸色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声音也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不必麻烦。”
“王爷,我可以进来吗?”
陡然出现的声音让两人一愣,赫连墨皱紧了眉头,
楚倾染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目光只在寒夜的身上停顿了一秒,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王爷,我做了点吃的,您尝尝。”
她一向懂得趋利避害,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认怂。
“拿走,不吃。”赫连墨道。
冷冷的声音,差点打碎了楚倾染那一脸的笑意,她以哄孩子般的口吻道,“王爷,这是妾身特意做的呢,就吃一口好不好?”
“不吃。”
楚倾染直接坐在了赫连墨的腿上,一只手勾着男人的脖子,一只手拿着碗,笑的更加的动人,“王爷。”
赫连墨身子僵直着,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靠他这么近,鼻息间清甜的味道,让他不自在极了,脸颊的温度也明显的升高,“滚。”
话一出口,温热的粥便被送入口中。
少女眨着眼睛,一副邀功的表情,“王爷我手艺不错吧,自从知道要嫁给王爷以来,我便在家中苦练厨艺,只想做出王爷喜欢吃的东西。”
赫连墨嘴角抽搐了几下,如果这女人把什么英年早逝、继承家产之类的言论收回去,顶着那张真诚得不行的脸,她的话还真有几分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