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红一下楞住。“什么?”
“严儿常年在京师劳碌,不如趁此机会留他修养一下。”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要说服严儿留在太和宫宫里,恐怕有些难度。”
“那孩子心性善良,闲不下来而已,总想为天下人做什么事,我给他找个事做。你也以师傅的名义留他一段时间,他总是拗不过您老的。”
徐大红警惕的看着陈怀若:“何事?”
陈怀若知道事情十拿九稳,微微一笑道:“去夏都府,帮我的大弟子处理那边的案子,顺便享受享受人间烟火,一来一去光路程少说得一个月,无论如何总是比回北平安全,您说是不是,徐长老?”
徐大红缓缓闭上眼睛:“此事会后再谈。”
文生看到二人竟然合作在,高兴的说:“好嘛,说了,都是自家人...”
陈怀若扭头笑道“唉,对了,你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我倒想起来了,文生,还请你帮我去二重天取一枚先天聚气丹来,剑斩王连山的那个弟子,我打算亲自收到坐下。”
徐大红睁开眼睛,想出声说那是自家严儿斩的,又想到自己与陈怀若刚打算合作一场,区区一个王连山项上人头而已,严书尧也不稀罕,于是又缓缓闭上眼睛。
拳宗陈怀言看到徐大红表情变换不由得笑出来,连忙端起茶碗掩饰。
“陈师弟要收弟子?”剑宗文生非常惊讶。
“就那个外门弟子,碰运气杀了王连山那个,总要奖赏下...”
刚说到这,一个女声响起:“再别跑偏了!你们又要聊起来?我还要回去炼丹。”对面椅子上坐着的女道姑,穿着传统的道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手里捏着一个西洋表,翘着二郎腿侧坐着。脚尖晃来晃去,正是太和宫丹宗主杨漱:“还有什么事说快点。”
陈怀若连忙说道;“对对,文生,这些帮忙的事,一会咱们私下说。现在大殿翻修之事,我也给诸位汇报一下...”
拳宗陈怀言插话道;“停停,下一项。此事你全权负责,我等放心!”
陈怀若看了下几人,并无人有异议,便说道;“那行。下一项是今年弟子招募的事。”此话一出,在场几个人都认真了起来。
“我想再多扩招些弟子。一是如今对抗山下天平军已日渐吃力,人力自然是越多越好。二是如今天下乱象频出,大庆王朝看是气数已尽,小皇帝却能力挽狂澜,让大庆现出一线生机来,未来可期啊。而东南天平军与洋人苟合,却也不是简单就能肃清的,当此乱世,我等应增强实力以图自保,剑戟出库以图薄利。”
丹宗杨漱问:“要收多少?”
来了。陈怀若心想。:“尽量多。”
“那到底是能收多少?收了弟子便要衣食住行,修炼又要师傅和丹药。去年收了几百弟子,全去了剑宗,一个个都是吃药的货。头几个月恨不得把我们丹房的丹炉都烧炸。今年再招,丹房可没那么多的余力了。何况还有连字都不识的,你怎知道学了功法不会出去为非作歹?我丹宗不同意。”
“扩招先从底下十县开始,十县的识字已经推了十几年了,我一直看着,心里有数。收上来的弟子先在一重天山间盖房开田磨练心性,前两批弟子不允许选剑派,优先派给金丹派扩充人手。至于老师,我们按私塾的方式来,你看如何?”
“县里私塾是十几年之功,明年向外县招人,不还是大字不识?何况我丹宗也没那么多人手教新人,此事操之过急!”
“我们拳宗可以教!五禽戏,太极拳等等各门的师傅正愁没弟子!一对一的教都行!”拳宗陈怀言道。
丹宗代表又发话了:“你们拳宗就那点人,今年就吃了不知道多少培元丹,还收人?”
文生说话了:“嗨,杨漱师姐,咱也不能因噎废食啊。”
“他妈的,吃死你!”杨漱愤怒起的站起来,挥舞着那块西洋表就要朝文生砸去。
陈怀若赶紧打圆场:“莫急!莫急!咱们这不是在议嘛?杨漱师姐,你就说外门的丹房正常情况,能供应多少人?”
“丹房一百四十个弟子,每人每天两炉药,一炉二十颗丹。这是最好的情况,没一炉坏药。”
陈怀若掐指一算。一个聚气期弟子,基础每天要吃一颗合气丹辅助周天循环,入剑宗的弟子额外要三天吃一颗龙吟虎啸丸蓄养剑意,拳宗补充体力的培元丹是一天一颗。还有一些小流派,就按两天一颗算。山上三千名弟子,就有一千多名是剑宗的。emmmm,得找纸笔了。
陈怀若在身后衔禅的簿子上撕下一张纸来,拿着毛笔开始算。算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了。他迟疑的抬起头来看着丹宗代表:“我怎么算出来…每天炼的丹还不够?”
丹宗杨漱道“我们丹宗外门前年就是这些个弟子,去年招了弟子,就没一个进丹宗的。要不是各宗都有证道弟子下山四处游历,早就不够吃了!”
陈书尧心想难怪这么大怨气,这确实是自己失职。
他沉默半响。说到:“确实有些操之过急。”抬起头来,看着剑宗文生:“证道派,上半年再派些弟子下山去,把流窜在境内的各路民间鞋教彻底铲除咯。最好在安排些人去邻县开私塾,教人修道识字。然后再派一组人去江都城。不要吝啬银钱,人力。让弟子出去游历,见识。”
剑宗文生迟疑了一下:“证道弟子跟守山弟子不同,都是自发下山入世的,我号令下剑宗的证道弟子就罢了,其他宗门的弟子我不好插手。”
拳宗陈怀言道:“嗨,少说这种话。咱们几宗弟子都是亲如手足,哪里有什么插不插手。”
“话是这么说,规矩还是要有的。叫各宗证道弟子派一个人出来当代表,统成一个小队,再和你交接。”陈怀若说。
“证道派都是自发自从出山的,如今要成建制,不会失控吗?”
陈怀若对答如流:“你是剑宗宗主,证道弟子又以剑宗为主。你去当这个代表就行了。”
“嘶,那我试试吧。”
陈怀言道:“举个票。”
剑宗文生道:“无异议。”徐大红长老不反对就是支持。只剩杨漱了。
“我要求这个小组对弟子不能有任何有强制性的约束。既可以参与,也可以退出。”
果然,杨漱比其他两个难糊弄多了,陈怀若想着,答道“自然可以。”
不过没关系,跟朝廷里面那些人比还是差的远。
“那我也同意。”
“那便过了。”
陈怀若又转过去对着杨漱:“今年从各地找些良家子,专为丹宗解难。先安排心性平和的证道弟子,携开云卷去各处私塾开课讲道,扩招之事,待情形缓和之后再谈不迟。杨漱师姐,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