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参差连曲陌,迢递送斜晖。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归。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
——前记
壹
莽莽大漠,花瓣散落,仙化烟散去,世间萧然。
只留着南宫一人,泪洒大漠,前来的大军听着号角,麻木的退回军营,像是真正的尸体。屠杀后的唐河,血染黄沙,尸野遍地。
人人都说:一声唢呐听两回,一曲红衣嫁进,一曲白衣抬出。可到了她,唢呐声未闻,既无红妆,亦无白裙。
南宫不知,孟婆同月老,可曾是夫妻?一位,牵了情缘,一位,毁了情丝。既无法回到过去,那便将她烙印在心底,埋藏在她一直喜爱的大海里。细细地,回想着她……
在素黄的干净薄子上娓娓道来。
贰
轻服洒脱,不知灯火婆娑,墨水晕染作一时昙花。
烟波袅袅,水汽缭绕。葱葱郁郁的树,环绕在白玉石做成的城门,城门只是一个门框模样,中间是一颗琉璃玉石,散发着蓝蓝的光,门框有鲤鱼的浮雕,活灵活现,倒是有生机。
她从树上跳下来,倒是娴熟。扎着丸子头的丫鬟铃铛抱着一堆杂碎向着她跑去。一件黑色的袍子,上面有金边祥云花纹。
还有一个乾坤袋和一条捆起来的鞭子,鞭子同鹤贞草的云鞭是双子鞭,她的唤作风鞭,他的则是云鞭。
将那鞭子盘刮在身边,威武的很。袍子套在身上,一袭黑裙,挺是飒爽。
乾坤袋上系着一个铜色的珠子,上头花了一些,但是晶莹剔透,很是好看。
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轻巧的锤子,嘴角轻勾,那锤子像附了神般,自个慢慢的变大。到了概是两个脑袋大小,她怒喝一声,向结界锤去。
铃铛遮住了脸,身子往后踉跄。
结界破了个窟窿,她将锤子在手上晃晃,那锤子又变得只有拳头模样大小,从腰间掏出鞭子。凌冽着四周的气息,铃铛躲在一边。
听着空气呼啸,一锤,两锤,结界破了,慢慢的从破的地方朝附近撕裂。
鹤小初,她的二哥,同为结界的施设者,端坐在堂内。
随着结界破损,他吐出一团热血,丫鬟用绢布擦着唇角的血渍,他嗅一下绢布,浓郁的腥臭味,却爽朗轻笑一声,执起身边长剑。
“丫头又将我的结界损了,小婢,叫夫人去找五殿下,跟他说丫头又跑出去了,我先行去捉她!”
“诺,殿下好走。”
叁
她纵身跃上骏马,伸手拉起铃铛,扬起马鞭,沿着山路向着山下走去。
一路崎岖,不时回眸,洁净的脸,通透干净的双瞳,袍子飞舞在空中,马鞭不时随着发丝飘扬,腰间的鞭子也不时散发着幽幽的紫色灵气。
铃铛乖乖的倚着七的背,不时的回头看。
“铃铛,我这法术进步的可是神速?”
“自当,但是你的锤子......是哪个殿下处抢来的?不曾见着你用过。”
“本是是我替鹤小初试试手,用他的锤子破了他的结界,倒是个好法子,说明这锤子倒是不错,改天纳入囊中。”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若破了殿下的法术,他会有不适的,况且你也会有反噬,还做这事作甚?”
“啧,我都未曾叫苦,他们自寻苦处,活该的很。”
风逆着拂过,方才瞥见七的胳膊上,两道青印隐藏在黑袖之下,那定是反噬后的红肿印子。
马突然止住,是七叫停的,到了山下。亭台楼阁,净是长安城的风采,故称神界熙山为“长安新街”,也曾有流言,凡人善者,可阴差阳错踏进熙山,略品一隅繁华。
流言流言,不知真假。
肆
南宫世家,尊守皱菊境,管着神仙仙逝后,所去往的地方。南宫秋夜,南宫卧鹿四子,庶出殿下。他总是执一竹扇,白色为底,浓墨勾成几字,全为“行子之语”,扇底浅浅印梅。
那日兴起,打晕了看管自己的侍卫,带着几袋金银钱财,携着书童一齐去了熙山。一路也是狼狈,不识得路,在熙山也没人识得他。
大街小巷,高屋矮院,人来人往,铺地的青玉板也总是吱吱呀呀,被踏的惨不忍睹。
不知什么原因青玉板总将那行人作归人,终是错付了一厢情。
远山含黛,暗香疏影。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目断情丝终怨谁?骏马长啸,识千里之马,良矣。
轻舟渡过长河,拾起属于我的记忆零花,她一身黑装,和绿意盎然没有一丝关系,突然从一处跃出来。撞到了我,红唇瓷齿,黑色瞳眸,很是漂亮,打消了我的一股怒气。
她道了声歉,远远跑去,后头是她的丫鬟,许是羞涩,只跟馒头道:实乃歉意,替我跟你家主子道声歉,若是依旧心底不满,还望去往山上西熙阁寻个说法,公主定会还个得当的说法。
不知道为什么,就撞着了她,也记住了熙山西熙阁一说。他跟着她去了烙在心底的西熙阁,构想着熙山公主的寝殿该是如何华丽。
不解人意,她却去了东溪阁。
挥挥马鞭,好生威武,铃铛攀着坐上去,同她一般,带着一股子傲气。
“公子,随着我等前来。路途不远,时速颇快,还望跟上。”
她却回头嗦哒道:废话多了作甚?跟不上,便不给他说法了,讨个说法,不得靠些本领?
伍
黑衣飘飘,马蹄飞快,扬起一方尘土,馒头用袖子遮住脸,不住地喘着。两人御剑而行,极力地追赶着七。
鹤小初御剑,却姗姗来迟,人去茶凉,地上只留下马蹄印,和一张字体娟秀的纸条半处埋在泥土里,看着的,是对鹤小初的不屑。他没有看,反正也是他擒人不成的象征,见着泥巴上的马蹄印朝向山上,知道她定是回去了。
她还是像个小孩,将他玩弄在股掌中,取笑着他。
宁愿自己受了反噬,也要寻得乐子。
他轻斥一声剑灵——向泽,又御剑回去,只见纤云不染的天上,还有一道白光,与众不同。
反行路上,他也意识到,这次的计划,她所耗费的时间不长,满足不了她的欲望,回去,该会置气给小五鹤幕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