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歌白他一眼，没好气，“你不知道把我放在沙发上，或者你手受不了的时候直接弄醒我。”
唐衍动了动，朝她没心没肺地笑，“我舍不得，沙发哪有我舒服？”
“服了你。”顾笙歌伸手拉他，“不早了，回家。”
唐衍反握住她的手，明显怔了几秒，“你……说什么？”
婚后一年，她主动搭理他得次数少得可怜，究竟是什么时候他开始注意到捡来的女孩子，满身哀寂，冷漠得可怕。
也许是第一眼，在公路边，在那座石板桥，女孩一席红衣抱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人跪在柏油路。
头发凌乱，黑色污渍遮住了原本的面容。
唯有那双眼睛浸着血丝，苍凉的寒。
看见她，唐衍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
究竟是怎样的故事，能让一个16岁的女孩子露出那样的眼神。
顾笙歌难得平和，他的手腹有层薄薄的茧，包裹着她的手，温热顺着血液流进心里，她盯着他，很认真开口，“我说，我们回家。”
唐衍幽深的眸子闪亮，准备起身，发现腿竟然有些麻木，“动不了，腿麻。”
顾笙歌不重，最多八十斤，可抱七八个小时也不是人能承受的。
顾笙歌沉思片刻，松开了手，背对着他腿微弯，“上来，我背你。”
林然脚刚踏进门，就听到这句话，他瞅了眼女孩小小的身板。
心里竖起大拇指，豪横。
唐衍嗤笑一声，心莫名有些慌。
“你扶着我就行了。”其实腿麻得不是很厉害。
顾笙歌侧身，所有所思地看他的腿，“你确定站得起来？”
他家笙笙真可爱，唐衍点头，朝林然招手示意他过来。
***
顾笙歌先把唐衍扶上车，想起Ipad落在校医室，回头去取。
什么都可以没有，Ipad不能丢。
白色Ipad躺在沙发，页面不死心地亮着，似乎在抗议主人丢下它。
顾笙歌刚拿起，微信框就弹出一条消息。
是安白。
她眉心拧紧，没多想，快速发出几条消息。
“定位。”
“带人。”
“带枪。”
校门外，唐衍坐在车上，远远看见顾笙歌跑出来。
她扶着车门，呼吸有些喘，风吹起她墨色的长发，遮住了那双苍凉的眸子，“唐衍，把你车借我。”
林然懵逼，特么刚刚肯定撞鬼，顾笙歌还是原来那个顾笙歌，霸道绝冷。
林然看向后座，对方点了下头，他才把驾驶位让给顾笙歌。
林然不知道她会开车，见她坐着没动，以为她不会，“少奶奶，一踩二挂三拨四按五松六看七抬八加。”
唐衍嘴角不由自主抽了抽，吐出两个字，“她会。”
话音刚落，顾笙歌一踩油门，车子飞速冲出，长长的柏油马路上尘土飞扬，林然抬着下巴，看到时速120，默默抓住头顶的扶手。
这特么叫会开！！！
还好今天没有开布加迪威龙，不叫开车叫飙车。
前面十字路口，林然提醒，“红灯！”
顾笙歌没有停车，目光凝视前方，加速冲了过去。
站台的交警拿着小本本，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车，就不见了。
默默看了眼摄像头。
开那么快，摄像头拍没拍到车牌号？
“艹，又放掉一个，这年头开车都不要命的嘛，你们这群小王八蛋飙车飙爽了，老子还得给你们写报告。”
世道不公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