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找个时间去学校办退学手续。”安白尽力压抑心里翻涌而起的苦涩感。
天知道她做这个决定要多大的勇气，放弃高考的机会，她和糯米的未来将永远活在黑暗深渊。
“退学？”顾笙歌眯着眼睛，神色难得认真，“你想好了？还是觉得你不在柏英，沈煜就找不到你，流言蜚语就不会攻击你？”
“我……”安白无话可说，她努力编造的假象被顾笙歌一句道破。
沈煜不会放过她，舆论更不会放过她，她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
诡异的气氛悄悄蔓延开，空气似乎冷了。
顾笙歌又扯下一片花瓣，眉心拧着，有些烦躁，“你把自己连带孩子关在这个你认为安全的牢笼，选择远离麻烦，选择逃避，他就会高抬贵手放过你，放过孩子，世人就会原谅你，重新信任你？”
安白握着茶杯的手骨节凸起，苍白的凉，那些她一直埋在心底的事，努力建立起来的堤坝，现在溃不成军。
顾笙歌将背包甩在身后，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扔在桌子上，今天是她有史以来说过最多的话。
“笙笙，你干什么？”安白不解地拿起那张黑色无限透支卡，准备还给她。
顾笙歌站在门口，没回头，幽冷的声音成功打退她的想法，“这张卡绑定了我的手机号，所有的消费记录我都能看到，三天之后，我希望你能以全新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
言外之意，她否决了自己的决定。
“笙笙，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手中的卡灼热得厉害，安白热了眼眶。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顾笙歌也不知道。
“我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你。”她说得很轻，温和如风，一吹即散。
所以才会选择帮她吧！
安白在原地慢慢蹲下，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心底被揭开的伤疤缓缓流着血，但没以前那么痛。
巷子口，唐衍远远看见女孩背着包出来，精细的眉郁着愁。
“谈的如何？”
顾笙歌上了车，长腿搭在驾驶台，“不知道。”
不是特意去谈吗？结果好与坏总有个总结。
“卡给她了？”唐衍熟练地转着方向盘，被她逗笑。
“嗯。”顾笙歌闭着眼睛，头仰着睡觉。
压根没注意到这不是去学校的路。
唐衍本来是想送她去学校的，结果唐夜打电话非得让他去一趟公司。
唐氏集团大厦，唐夜抱着一沓文件站在烈日炎炎下，时不时四处张望。
在他第五次抬头时，那抹自带光环出场的车缓缓停在他面前。
唐衍坐在车里，放下车窗，“找我什么事？”
唐夜顾不上擦汗水，把那摞快压断他手的文件搁在窗口，从西装袋里掏出黑色笔递给他，“你以为我想找你，快签，老子快热死了。”
他上辈子肯定炸了银河系，所以这辈子才会过得惨不忍睹。
“太多了。”唐衍表示不签。
窗口被遮完，唐夜看不到副驾驶的顾笙歌，“多？你现在知道多了，我批了一个星期才批完。”
一想到公司还有一箱，唐夜撞墙的冲动都有了。
忽然觉得手下产业太多也不好。
以前怎么没觉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