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四）
高三上学期结束了，莫清樾的成绩没能回到年级前五的位置，班里的女生经常私底下讨论她成绩一落千丈的原因，但没人敢问她，也许是怕被她泼水。班主任给莫语打了好几次电话，莫语每次都敷衍过去了，班主任很焦虑，多一个上重点大学的学生多一份奖金，家长不给力她老找莫清樾谈话也没效果。
莫清樾依旧每周去徐一乔的心理诊所，莫语有时也会带着张璟笙和莫清樾一起吃个饭。莫语听了徐一乔的意见，让莫清樾去习惯莫语的改变。
李弈宁一个月至少两次带莫清樾出去玩，音乐剧、演唱会、电影等等只有莫清樾想不到没有李弈宁做不到。
莫清樾放寒假之后一直窝在家里不动弹，莫语这段时间有一个项目，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莫清樾已经练就出了撸猫发呆几小时的技能，她开始写了一本新书，这段时间心理确实有些糟糕，但情绪莫名的就丰富了，灵感就如火山爆发。莫清樾学到莫语身上的一个商人特性，不会免费做一件事，就像她写文字是兴趣，但为这些文字加上爱情的色彩，就是一本可以签约出版的读物。
莫语一直忙到除夕工作才告一段落，今年两人没回G市过年，外公外婆去新西兰过年了。莫语除夕一整天都在家躺着，打算晚上带莫清樾出去吃一个饭，但是睡了一个下午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客厅的灯没开，家里一片寂静，阿莱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去了。莫清樾照例在冰箱贴了纸条，她出去了。
李弈宁带莫清樾上了山，他今天开着一辆很霸气的跑车，不是很符合他的风格，莫清樾想，但她不敢说出来，别人开什么车她没资格评论。
李弈宁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他把车篷打开，停的位置可以看见整个S市的光景，莫清樾第一次这么全面的看到S市，一时之间被这样的灯火阑珊着了迷。
李弈宁打开车门从后备箱拿出了一袋零食和一床被子，就S市这妖风，这样看风景几十分钟铁定染上风寒。
“盖上被子，饿了就吃东西。”李弈宁开车到莫语家的单元楼下面，抬眼看十六楼，窗户是黑的，他还以为两人不在家，他给莫清樾打了电话，原来是在家的。
他带莫清樾上山也是晚上吃饭想起来的，吃完饭赶紧准备好东西开车来接莫清樾，看到家里灯没亮还有些微微失落。
两人没说什么话，这是他们相处的方式，两人都是沉默寡言的人，也只有沉默寡言的人相处才是最舒服的。
莫语看了手机五十六个未接来电和一百五十个消息未读，不过睡一个午觉就这么多事，电话全是张璟笙打的，消息也都是她发了，零零星星的几条是学生发的，不是着急的事她就没理会，她回拨电话给张璟笙。
“怎么了？给我打这么多电话。”莫语把客厅灯开了之后阿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乖乖跑出来，主动到莫语的怀里让她撸。
“想问你要不要出来吃个饭，但现在都九点多了。”
“我刚刚睡醒，我知道江边有一家餐厅营业到凌晨两点。”莫语有些饿了，附近的商家都休息了，点不到喜欢吃的外卖。
“我在楼下了。”
“那你等我五分钟。”莫语没想到张璟笙会在她家楼下等她，她换掉睡衣，随便找了平时穿的衣服套上，出门前给阿莱的碗加了一些猫粮就下楼了。
张璟笙从六点就开始在莫语家楼下等着了，一直没打通她的电话，莫清樾也没接他电话回他消息，等到八点他已经开始烦躁的时候看到莫清樾下楼坐进了一辆跑车里面。他这半年来也有所了解了莫清樾，莫语说莫清樾出去玩肯定是和李弈宁出去的，完全不用担心，但他还是记下了车牌号。看来莫清樾不接他的电话不回他的消息是故意的，他这长路漫漫啊。
他今天推掉了家里的聚餐，就想陪着莫语。
“你不会一直在我家楼下等着吧？”莫语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有些喘气的看着张璟笙。
张璟笙没回她的话，他是有些生气了，他也知道莫语没做错什么，但他就是有了脾气。
“对不起啦，这几天一直忙着学校的事，你也知道的。”莫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双手捧着张璟笙的脸，让他看着她。
莫语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张璟笙也微微愣住，他反应过来，咳了一声：
“地址在哪？”
李弈宁和莫清樾在冷风中呆了二十分钟，莫清樾就冷得不行了，
“宁哥，能不能不敞篷了，我冷。”盖被子也没用，盖不住这脸啊，李弈宁看到莫清樾的嘴唇已经发紫了，他有些懊悔，关上敞篷的同时调了车里的温度。
“小樾，想好要学的专业和学校了吗？”
两人算得上是熟稔了，李弈宁也知道莫清樾这一学期以来成绩都不理想，但有目标总比没有目标好。
“有，但好像没所谓了。”莫清樾真的没什么动力去想未来的事情，她觉得她现在的生活岌岌可危了，看似平静却每时每刻都有崩塌的危险。
“怎么会无所谓呢？为自己想要的目标努力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是你必须经历的。”
“晚上的时候张璟笙给我打电话发消息，我都当作没看见。”莫清樾正在为自己的未来做努力，但方向完全是错误的。
“小樾，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陪在莫语身边？”
“是。”她会一辈子都会陪在莫语的身边。
李弈宁打开音乐，他得沉下心来想想要怎么劝导莫清樾，她现在的想法完全乱了套。
两人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听着发着呆，李弈宁的手机震动了，是他调的闹钟。
“小樾，我们出去看看。”
还有一分钟就要到新年的，S市每年都会在江边燃放烟花。
“5，4，3，2，1。”李弈宁倒计时，烟花在黑暗的空中绽放出美丽的形状。
“新年快乐！”李弈宁看着莫清樾说。
“新年快乐！”莫清樾回应。
两人静静的欣赏烟花，烟花只放了二十分钟，S市的上空又恢复了一片沉寂，但因为是新年，凌晨十二点依旧灯火通明。
欣赏完烟花，李弈宁看着莫清樾说：“小樾，做自己吧。”
一起出来这么多次，李弈宁不知道莫清樾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因为莫清樾都表现出都行的态度，一个人总会有特别喜欢的人东西也会有特别厌恶的东西，可是莫清樾没有，也许是为了讨好莫语，为了让莫语一直允许她陪在她身边。
徐一乔也和莫清樾说过类似的话，但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她一直都是她自己。
“莫姨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我也会。”李弈宁亲了莫清樾的额头，蜻蜓点水般，莫清樾没反应过来，她猛地眨了好几次眼，她的眼睛里满是李弈宁在笑。
莫语和张璟笙在餐厅吃完饭并没有着急走，因为这个餐厅可以欣赏到S市的江景，当然也可以看到十二点的烟花。
“我上一次看S市的烟花是毕业刚工作那会，投行很忙，忙到了除夕当晚，公司在江的对面，我加班出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烟花，当时突然就热泪盈眶了。”莫语觉得自己可能是上了年纪，越喜欢回忆。
“那以后每年我都陪你来看烟花。”
莫语没回答他，只是转头继续欣赏烟花了。
两人没看完烟花就走了，车停在楼下，莫语解开安全带要开门下车，张璟笙阻止了她。
“莫语。”他只是凝视着莫语，莫语明显的看见自己在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睛有魔力，总能让她沦陷。
张璟笙靠近莫语，嘴唇碰上莫语的嘴唇，辗转反侧，轻轻的很温柔，像是别人对他的印象。莫语张开嘴，张璟笙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果然男人都这样，张璟笙察觉莫语有些走神，加大力气以示惩罚。
莫语顶着一张略肿的嘴回到了家，莫清樾还没回来。
“小宁，你们还没回来吗？”
“大概二十分钟。”
莫语坐在沙发上等莫清樾回家，二十分钟之后果然门就打开了，莫清樾一副恍惚的样子，看来李弈宁对她影响还是蛮大的。
“莫清樾，新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