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根根须,少许;山柰,一丢丢;白芷,……”江春流手上捏了一张写满字的黄纸念念叨叨的,随后气恼地将其揉成一团,骂道:“这啥玩意儿,搁这做菜放调料呢?!这香囊还怎么配……”
二师兄说了,先调配本门特制的香料,再将自己修出来的灵力灌输到小碎块方灵石中研磨成末与香料混合在一起,装入香囊内,这样便可以吸引到本门的风息鸟啦。所谓风息鸟就是从小养在特殊香料环境里的一种灵鸟,出来后循着同样的气味找过来,这样就可以将信送到带着同样气味的人手上咯。
骂骂咧咧地看了一眼药铺,江春流也没好意思进去,抓了抓已经散乱的头发便朝自己住的客栈里走去,口里还喃喃道:“这什么啊……那我这算是失联不?……真叫人头疼。”
“我真是服了……这字跟狗啃地一样也就算了,还写得不清不楚,我真是服了这个江庭山了,这不是成心添乱么?!“江春流小声骂道,说完还气地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
两天前他就走到了巨石垒,在城内无所事事地晃悠了一天之后,他一拍脑子骤然想起了二师兄交代他下山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制作香囊以方便和山里联系。说是这么说,当江春流从包袱里翻了老半天就翻出个揉成一团的黄纸,再打开一看,好嘛!这玩意儿字可真是写的感动人心,当时江春流的眼泪就被感动下来了。
认了一天的字,可算是把这些字给整明白了,但这字认的清楚可不一定代表着能弄明白字连起来是什么意思,比如什么“少许”“一丢丢”之类的……江春流这不就在揪头发呢嘛……
“哐叽”一声,江春流随手将腰间的剑与葫芦拍在桌上,而后往床上一仰,“哎呀,我这一天天的,除了吃就只剩下睡了~”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江春流又扣起了肚脐眼,“下面要去哪啊,突然不想去什么九彩楼,路好难走……”
就当江春流内心正左右纠结的时候,楼下突然响起了一片喊打声,“兄弟们上!砍了那王八犊子!”
“你骂谁王八犊子呢!有种你试试!”
“小月,你冷静点!”
“马的,小白脸,还敢踹我!”
话就到这,之后便是打砸声,惊呼声……
江春流在床上翻了个身,骂道:“这一天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将枕头摁在自己的脸上,企图能找个安静。
可楼下的吵闹声并没有因时而逐渐安静,反而是越闹越大,甚至出现了刺耳的金铁交接声,“哪来的妖孽,吵吵闹闹的不让人睡觉!待小道我去收了这群妖孽。”江春流因思绪被打扰便怒而挺身起床骂道,提起剑就要冲出去了,冲到门口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事一般硬生生地刹住脚步,又转身回到桌子旁将包袱往身上一挎,葫芦一挂,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提着剑,江春流一脚将门踹开,门板轰然飞出,而后蕴含着滚滚灵力的话语便从他嘴里吼出:“大白天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一出场瞬间就让楼下寂然无声,江春流目光含怒,眼神微微下移,这才发现这乌泱泱的一大帮人有九成是看热闹的,这群人大多围在楼外门口和街道上,而人群内里一楼中间是三小撮人相互对峙,靠近自己下方的那撮人是江春流所熟悉的四人组,在四人组对角的是八九个彪形大汉,而门口的那撮人,来头可就大了,二三十个身着统一制式皮甲的守备军。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那一大帮人都张着嘴巴直勾勾地盯着江春流,这也不是很重要,更重要的是他被灵力强化过的眼睛已经看到了那四人组中为首的秀气青年林韩越表情逐渐失控……
正心虚着呢,本来准备好的帅气说辞也被江春流的不知所措给摁回肚子了,见楼上的他没有什么下文,那彪形大汉中为首的脸上有一长长刀疤的光头男便挺刀指着江春流骂道:“哪里来的丑道士在这里叫嚷!”
那一撮大汉们正想开口嘲弄江春流呢,林韩越却是抢前一步咬牙切齿道:“花道士,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看你还敢不敢再欺侮我!”
“哪有这种说法……只有花和尚这种说法啦!”江春流忍不住吐槽道。好么,本来不开口还有点大宗师的神秘风范,一开口就把自己剩不多的脑子给暴露完毕了。那群彪形大汉听罢是哄笑成一团,故意笑得特别大声用来刺人。
林韩越那秀气的脸庞气得通红,那边的大汉们立马就嘲弄道:“哟哟哟,小白脸变小红脸哇!”
“哈哈哈,看那小白面皮贴上热锅,熟了!”
站在林韩越后面像熊似的韩犸捂着手臂,横眉怒目道:“你们几个狗屎说什么呢?!还没被打够?”
这一嚷,两面人就刀剑横立,一触即发。那守备军站前头的壮汉黑着脸骂道:“吵嚷个什么?闭嘴!再吵,我后面的箭可是出来了!”这话一拉,守备军后面的几个人立马挽弓搭箭欲要发张。
场面立马就静下来了,此时江春流揉了揉自己太阳穴,小声感叹道:“这蠢小子就是个祸害,哪都能闹出事来。”
守备军头领还算是有点眼力劲的,知道江春流刚才的大吼声中蕴含的灵力,他冷着脸问道:“上面的那位朋友,你又是什么来头?要是没什么事,为免误伤了你,请先回房吧!”说罢,头领便对江春流抱拳致意。
“大人,您放心,我和这些事没关系,我就是一看热闹的,既然大人这样说了,我就先回房去了。”江春流也是满脸笑意抱拳回礼道,说罢便缓缓将要退回房里。
眼瞅着江春流将要溜了,那好不容易逮着他的林韩越怎肯如此轻易放过他,手上的玉竹山水糊香扇合拢一挥,那扇子便已经飞至江春流面前。大手一攥,这颇为名贵的扇子就已经到了江春流手上,手一捻一搓,那香扇便缓缓打开,江春流懒懒道:“这扇子,算是你上次给我惹麻烦的赔礼,我原谅你了!”说罢就将扇子往裤兜里一插,往房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