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被人从楼道踹了下去,跌了个七荤八素,头疼欲裂,加之腹部受伤,心里慌乱,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好了,一向认为自己冷静,冷酷,甚至有点冷血的他,此时却脆弱得像个孩子,鼻子发酸,想哭。
自己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结果被耗子咬了?
不对,自己也没想拿他,而是想帮他,应该是农夫与蛇!
陈泽躺在阴冷潮湿的台阶上,卷曲着身体,双手按压受伤的腹部,指间不断渗出鲜血。
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滴落到地上,与地面微尘融合,流淌汇聚成一团怪异、刺眼、血腥的图形。
随着腹部流血不止,陈泽的脸色愈发苍白,身上的力气渐渐消淡,张嘴都困难,恨不得立马死去。
但他的脑海里一直不停回荡着“黄金之心,永不落幕”的电波音,让想睡、想昏倒的他,却一直被这噪音骚扰,睡不着,也昏不倒,情绪变得越来越烦躁。
过了一会,陈泽像是清醒了过来,觉得自己想睡想昏倒的想法真是可笑,自己不能死,自己死了,谁来照顾妹妹?
求生欲迫使他恢复了部分力气,他想爬出楼道,但身上的疼痛让他放弃了,他担心自己爬不到出口,就会痛死过去,还是决定呼救。
身上没了力气,腹部受伤,呼吸都变得困难,呼救声也变得微弱,与门外的噪杂声相比,陈泽几乎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呼救声,心里有些绝望。
恰在这时,应急楼道的门被人打开了。
陈泽狂喜,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但随即看到走进应急楼梯的竟是那个凶脸大汉。
陈泽愣了一下,但还是内心充满希望地对凶脸大汉求救,“帮……帮我!救……”
凶脸大汉看了他一眼,神情冷漠,非但没有任何要救他的意思,反而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问陈泽:“那个小白脸呢?是不是他伤了你?”
陈泽感到一阵疼痛,但还是吃力地点点头,没有任何想隐瞒的想法,举起手,指了指妖媚小伙离开的方向。
此时他倒希望凶脸大汉抓住妖媚小伙,是杀是剐都可以,甚至可以先杀后剐,或者先剐后杀,随意。
凶脸大汉没有让陈泽失望,松开手,绕过陈泽,就向妖媚小伙离开的方向追去。
陈泽起初很高兴,觉得终于有人可以为自己报这切腹之仇了,但又感觉哪里不对,所幸他反应快,反应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想要离开的凶脸大汉的脚踝。
不是应该先救人,再去追人吗?
“先……帮我!”
凶脸大汉却好像没有任何想帮他的想法,还是抬脚想去追人。
也不知陈泽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或许是求生欲激发了他最后的力气,他死命抓着凶脸大汉的脚踝。
凶脸大汉竟没有挣脱,还险些被拽倒,他又挣脱了一下。
陈泽还是死命抓着,没有松手,他知道凶脸大汉是他最后的希望,他走了,能否再等来其他人,真不好说。
凶脸大汉起初怒意满满的脸上浮现出了阴森暴虐的笑容,他蹲下身子,看着陈泽,说道:“好,我帮你!”
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死神狞笑一般的男人,陈泽心里发慌,松开了手,但为时已晚,只见凶脸大汉一拳打在了陈泽的胸口,心脏的部位。
疼痛、炸裂感、血液向头脑汇聚的声音,还有睡意,一起向陈泽袭来。
“自己这是要去见阎王,还是去见耶稣上帝?”
这是陈泽头脑里残存的最后一个想法,他知道凶脸大汉这一拳下去,他必死无疑,心情反而淡然了,只有对妹妹的眷恋和担心刺痛着他最后的神经。
死了,陈泽就这么没了呼吸。
凶脸大汉也知道自己这一拳的轻重,甚至没多看陈泽一眼,就向妖媚小伙离开的方向追求。
谁又会多看死人一眼。
凶脸大汉走后不久,陈泽失去了呼吸,身上的温度也渐渐逝去,他没有见到牛头马面,也没有见到天使恶魔,死了就是死了,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正在他即将死的透心凉的时候,妖媚小伙塞在他腹部的闪亮金属球起了变化,金属球从陈泽腹部缓慢移动到陈泽心脏所在的位置。
金属球散发的光芒修补着陈泽破碎的心脏,给他的心脏镀上了一层金色,说是修补,其实更像是蚕食,金属球蚕食了他的心脏,并取而代之。
陈泽的心脏在金属球的帮助下,恢复了跳动。
一缕缕金属球散发的光芒由金属球本体,也就是陈泽心脏所在的位置向身体各处流动,如同心脏向身体各自输送血液一般。
光芒到了陈泽受伤最严重的腹部停滞了下来,积聚成一滩,阻滞了血液的流淌,起到了止血的效果,同时,陈泽各种摔伤的地方也出现同样的情况,都有光芒积聚的情况。
随着金色光芒渐渐淡去,陈泽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到了后来,陈泽猛然吐出一口黑污色的淤血,醒了过来。
失血过多,原本应该惨白憔悴,但因金色光芒如同血液一般流遍了陈泽全身,这倒使得他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了看上去更加健康的古铜色皮肤。
清醒过来的陈泽瘫坐在地上,没有动弹,而是在等,等牛头马面,也在等天使魔鬼,想看看他们谁先到,谁先来接自己。
可他坐等半天,一直不见有人来。
冰冷潮湿的地面让陈泽感到不舒服,他便慢悠悠站了起来。
门外传来喧闹嘈杂声,陈泽摸摸自己,还有温度,愣了,心生疑惑,自己这到底是死了没有?
他蹑手蹑脚走到应急楼梯门前,打开门的一条缝,向外看,吓了一跳,门外竟然都是活人!
难道说自己并没有死?重生了?还是穿越了?
陈泽心中狂喜,原来活着的感觉这么好!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跑回家,去看妹妹,捏捏她还带点婴儿肥的小脸,给她一个熊抱,不管她乐不乐意。
但就在他要打开门走出去的一刹那,他停了下来,看看满身血迹的自己,知道不能就这么出去。
怎么向别人解释?路人还不得认为他杀了人,才会满身血迹?
既使不那么认为,有好心人将他送往医院,发现他并没有受伤,又怎么解释?
还有地上的鲜血,总不能解释为自家亲戚来了造成的吧?他可是男人!
局面很被动,想饶过所有人的视野,躲过监控,安全到家,非常困难。
但陈泽是谁?百伶百俐,心思细巧的一个人!
他眉头一皱,想出一个办法,不但要让自己脱险,还得另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