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古来圣王之治,乾坤安定为先,顺阴阳之数,则河清海晏,续人伦纲常,则天下承平,故立储之事尤为重焉,储之立,君心定,臣心定,民心定,天下定也。今有太子凡,应天运而降生,续龙脉以延祚,实为天赐之子也,朕告太庙以慰祖宗,临明堂以安群臣,因立凡为储,即为皇太子也,绵延帝祚,入统继位,钦此。”
陌桑榆这份圣旨宣读完毕之后,在场的众位大臣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现在出现了两份圣旨,他们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的。
“摄政王说这话是不是太没有可信度了,皇上他刚刚废了二皇子的太子之位,又怎会重新拟出一份圣旨给二皇子。
而且四皇子深受皇上宠爱,想必左相手上这份圣旨才是真的吧?
微臣不知道王爷为何这般维护二皇子,难不成二皇子给了你什么好处?”这时一个大臣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陌桑榆就开口说道。
这人是中书令,名叫苟岳,是左相手下的一员,眼看着他们支持的四皇子九套继承大统,却被陌桑榆这么一觉和,他怎能不气愤。
陌桑榆看着那只指着自己的手指,勾唇一笑,极快的出手,电光火石之间,只留下中书令的一声惨叫。
“啊——”中书令头上冒着一层薄薄的密汗,脸色苍白,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脸上的血色全部消失不见,而在他低垂的手上还留着滚烫的鲜血。地上躺着一根刚刚还在他手上的断指。
陌桑榆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把长剑,而在长剑之上还惨留着鲜红的血色。
“本王不太喜欢有人拿着手指着本王,这一指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吧。”陌桑榆嫌恶的将手上的长剑扔在地上,眼中尽是冷意,那高高在上的气势,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臣服。
“你……”中书令痛的他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十指连心,这断指之痛他一个文臣当真是难以承受,缓了一会儿,他正要说些什么时,对上陌桑榆那冷冽的眼神,他就闭嘴了,现在的陌桑榆就像一个修罗神一样,谁要是再敢触碰他的不快,那么恐怕就要横尸这宫中了。
“众位大人可还有什么话要说?”陌桑榆将圣旨在手中打了一个转,冷眸扫过众人淡淡开口。
众位大人硬着头皮接受着陌桑榆的审视,身体不停的打着颤,这摄政王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有这么狠厉的一面,这明明是深秋,他们却能感受到背后已经湿透。
陌星月并未说话,而是直直的看着陌桑榆,他心中是说不出的震惊,这个人竟然这般有恃无恐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动刀动剑的,要知道着中书令虽然官职不是很高,但是也是一个不能缺少的人,他怎么能这般无法无天的斩了他一根手指?
“摄政王你这是强迫!”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幕,李丞相也是瞧得清清楚楚,陌桑榆这个人太过去狂妄,竟然把他们这么多人都不放在眼里。
“太后,皇后,难道两位就不说些什么吗?”李丞相知道就算跟陌桑榆说再多都是没用的,所以他索性将矛头指向了在一旁的皇太后和楼皇后。
“榆儿是摄政王,皇帝既然愿意将此重担”交到他的手上,就说明皇帝是相信榆儿的,哀家无话可说。”皇太后虽然不赞同陌桑榆的做法,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现在这样做是最好的办法。
两份圣旨,其中自然有一份是假的,可是现在双方各执一词,她这个老人家自然也是不好说些什么的,但是比起陌星月当皇帝,她更喜欢一直教养在自己身边的陌星凡。
虽然两个人都是她的孙子,但是她也要北墨的社稷着想,陌星月做个辅佐皇帝的重臣的确是可以的,但是这个皇位他却没有能力胜任。
“母后都无话可说,本宫这个妇道人家自然也是没有什么要说的。”楼皇后神色淡然,开口道。
“你们……摄政王手上这份圣旨明显是假的,皇上怎么可能会拟出两份圣旨,依办本宫看你们是合计好了的,就是想要阻碍本宫的皇儿继承大统。”听了太后和楼皇后的话,李贵妃可以说是肺都要气炸了,她等了二十几年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可是却被陌桑榆这个突然杀出来的人给截胡了,她如何能不生气。
“李贵妃说本王手上这份圣旨是假的?你仔细看看,想你李贵妃侍奉了皇上这么多年,他的字迹你是认识的吧?”陌桑榆眼眸一转,直直的看着有些失态的李贵妃,将手中的圣旨直接都丢给了她,缓缓道。
当李贵妃拿到那份圣旨看着上面熟悉的笔迹与印章之时,她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陌星月就站在李贵妃的身边,自然也是能看到圣旨上的内容的,他抬眸望着陌桑榆,看来他真是小瞧了陌桑榆,竟然能够将字迹模仿的丝毫不差。
陌星月他是这件事情的主角,他当然知道这两份圣旨之中哪一份是真的,哪一份是假的,但是现在就算他再怎么说李丞相手上的圣旨是真的,这里的人也会心存怀疑。
“不可能……陌星凡他就是一个灾星,皇上绝不可能把皇位留给他的……陌桑榆,这一份圣旨一定是你模仿着皇上的笔迹所伪造的。”李贵妃冲到陌桑榆的身旁,拉着他的双臂,美目猩红的吼道。
站在旁边的夜非晚听到李贵妃的话之后,笑了笑,看来这个李贵妃也不傻,竟然能够猜出这份圣旨是伪造的。
陌桑榆手上的那份圣旨的确是伪造的,而且还是出自夜非晚之手,但是却可以以假乱真。
就算李贵妃猜出圣旨是假的又如何,他们不承认她也无可奈何。
陌桑榆看着靠近自己的女人,眼眸眯了眯,微微移动,李贵妃整个人就已经飞出去跌坐在地上。
他最讨厌别人的靠近,也不喜欢别的女人触碰他,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厌恶的女人。
“李贵妃说话可要谨慎,太子是灾星这件事本王可是调查的一清二楚,李贵妃可要本王与众位大人分享分享本王查出来的东西?”陌桑榆抖了抖自己的衣袖,刚刚被李贵妃所碰过,一身的脂粉味,让他觉得很是难受就。
李贵妃坐在地上震惊的看着陌桑榆,见他一脸认真,并未半点撒谎的样子,她心里一紧,如果陌星凡被陷害的事情给抖出去了,那么她恐怕也难逃一劫,诬陷未来储君可是死罪一条。
而在场的人都是一个个的人精,光看李贵妃的脸色就知道,陌星凡被说灾星的事情肯定跟这位娘娘脱不了干系。
这时也有一些人开始相信陌桑榆手上的圣旨是真的了。只是并未有人第一个人站出来,他们都在互相观望着。
陌星月看着坐在地上有些痴傻的李贵妃,深吸了一口气,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了保全李贵妃,陌星月直接跪在了地上,低着头,道:“臣弟请二皇兄继承大位。”
“月儿!”李丞相和李贵妃都被陌星月这样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陌星月竟然是第一个臣服的人。
一见有人打头阵,而且还是这件事情的主角,其他的大臣也纷纷行礼,“臣等请太子殿下继承大位,主持朝中政务。”
陌星凡他本就没有想过要和陌星月争抢什么,但是经过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之后,他突然想明白了,就算自己再怎么的不争不抢,总有人将自己视为敌人,与其被动,还不如掌握主动权。“众爱卿平身吧。”
对于陌星月的妥协,夜非晚不得不佩服,他果真是个聪明人,懂得什么时候该屈服。
这件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结局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夜非晚和陌桑榆也可以好好在家休息两天了。
当然在休息之前,是要把那剩下的十一魅影收到麾下的,毕竟送上来说苦力不要白不要。
将陌天御送去皇陵之后就是陌星凡登基的事情,陌桑榆是陌天御册封的摄政王自然是不能改变的。
至于其他的皇子也都封号给了封地,而陌星月他虽然没有当成皇帝,但是作为还是亲王协助陌星凡共同处理朝政。
在陌星凡登基第二天,夜非舞就临盆了,为陌星月顺利诞下一个小世子,陌星月很是高兴,虽然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执着于皇位,但是夜非晚却清楚的可以看出,他对夜非舞和那个孩子是真的疼爱的。
忙碌了这么些天,夜非晚终于可以放松她那脑子中紧绷的一根弦了,十二魅影的事情她也解决了,说起傀儡术当真是耗费精神力的,就算是炼制几十炉子的丹药都不如驯服几个傀儡来的费力。
天清气爽,夜非晚正打算在家好好休息一番的,可是总有人喜欢打扰她的安排。
“王妃,夜丞相来了。”夜非晚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之上,一本书放在自己的脸上,正享受这美好的日子。
听到稚颜的话之后,夜非晚缓缓坐起身,这几日因为忙着皇宫的事情倒是把夜家母女给忘了,这次的宫乱夜渊至始至终都没有参加过,可以说是老狐狸一只了。
陌星月是他的女婿,在真假圣旨的时候他都没有站出来为陌星月说一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一点都不心疼夜非舞那个女儿,竟然连自己的女婿都没有不帮。
其实夜渊他也是在审时度势,他当了几十年的丞相,自然是知道那个时候的情势是不利于陌星月的,他多说一句反倒是给陌星月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本妃马上就过去。”这么些天她也没有去看过夜家母女,也不知道她们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了,不仅如此,也不知道是她太忙了还是赫连珏本来就神出鬼没,这几天她连赫连珏的身影都没有见到过。
“让丞相大人久等了。”一走进前厅就对着夜渊客套的说道。
这才几日不见,这夜渊整个人就像是老了几十岁一般,原本还如墨一般都黑发,已经出现了丝丝银线。
“王妃,臣也不拐弯抹角了,这是我夜家的传家之宝,还请王妃能够将贱内和小女放出。”夜渊这段时间不仅要为刘婉和夜非语的事情着急,还要为陌星月的事情着急,他整个人忙的是焦头烂额的,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手忙脚乱过。
看着稚颜递上来的木匣子,夜非晚将手放在上面,细细摩挲着,看来夜渊还真是重视那母女两个。
“既然如此,本妃也不是不守信用之人,稚颜,去将夜夫人和二小姐带出来,让丞相大人带回去吧。”夜非晚并未打开木匣子查探里面的物件,她这样做不是因为相信夜渊,而是她不害怕夜渊跟她耍花招。
如果夜渊敢跟她耍花招的话,她不介意麻烦一下,将夜家搅个鸡犬不宁。
“多谢王妃。”夜渊心里在滴血,他们夜家的传家之宝就这样交出去了,但是他还不得不对夜非晚道谢,谁叫现在他比人低一头呢。
刘婉和夜非语被关在一个房间中好几天,虽然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的,但是她们不能出去,可以说是把她们给憋坏了,现在终于有人来带她们出去了,刘婉和夜非语都高兴的不能自己。
但是高兴归高兴,她们心里可是把夜非晚给诅咒了百八十遍,如果不是因为夜非晚,她们也不会受到如此待遇。
“爹……”夜非语在看到夜渊之后,整个人都委屈了起来,急忙跑到夜渊的身旁想要寻求安慰,可是却被夜渊给躲开了。
夜非语尴尬的看着夜渊,眼中的泪水说来就来,泪眼朦胧的控诉着夜渊,“爹,你……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儿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天女儿和娘亲过得是什么日子,爹……”
越说越委屈,夜非语哭的越是厉害,夜非晚端坐在座位上看着面前着一场年度大戏。哎,没想到这个时代竟然有这么多适合当演员的人,这演技可是杠杠的,在现代拿影后都是没问题的。
“老爷,对不起,老爷,让你操心了。”刘婉不是夜非语,小女儿家的心态,她已经三十几岁的女人了,自然是不能想夜非语那样随意的就往夜渊的怀中扑,毕竟在他们的面前还坐着一个外人。
她努力的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争取得到夜渊的原谅。
“丞相大人,你们想叙旧可以回家再叙,本妃这里可不提供地方。”拉着那两个做作的女人,夜非晚的鸡皮疙瘩掉一地,也不知道夜渊是怎样忍受了这两个女人这么多年的。
明明就是同父同母的姐妹,这夜非语和夜非舞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哎,真是搞不明白,突然夜非晚的脑海中脑补出了一个事情,她竟然有些怀疑这夜非语和夜非舞是不是都是夜渊的女儿了,她可是记得她曾在夜家的禁地撞见过一次活春宫,虽然只是看了一个背影,但是现在夜非晚越看刘婉越是像那个女人。
这件事情她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要不是今日突然想起,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记得了。
“夜非晚!又是你!你怎么阴魂不散?”听到夜非晚的声音,夜非语猛的抬起头看着那个坐在那里悠哉悠哉的人,大叫着。
“丞相大人,这就是你们夜家的教养吗?见都本王的王妃不仅不行礼,还对他大呼小叫的,真当本王的是你们撒泼的地方吗?”陌桑榆他刚从皇宫回来就听到夜非语这个女人竟然敢直呼他媳妇儿的大名,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黑衣飘然,陌桑榆缓步走进大厅,气度非凡。
夜非语也被这好听的声音给吸引了,当她转头之时,就看到陌桑榆逆着阳光走进来,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就如同那下凡的仙人一般,夜非语吞了吞口水,不禁看的痴了。
见到陌桑榆回来,夜非晚急忙起身迎接他,“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皇上找你有何事?”在陌桑榆的面前,夜非晚简直就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是臣教导无方,还请摄政王莫怪。”夜渊瞪了夜非语一眼,随即想着陌桑榆请罪道。
夜非语见过陌桑榆直接略过她走向了夜非晚,她心里的嫉妒之火又被点了起来,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男人都要围着夜非晚转,为什么她身边都是一些气宇非凡的男人,而自己就只能嫁给那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丞相的确是教导无方。”从一进门陌桑榆就感受到了夜非语的目光,都过了这么久了,见夜非晚的目光还黏在他的身上,他眼眸眯了眯,冷言道。
时候水袖一挥,一道无形的气流直接对着夜非语而去,“再用你那双眼睛看着本王,本王不介意帮你为挖了。”鬼知道他是有多么讨厌这些女人的目光一直黏在他的身上,这样令他很不舒服。
“王爷恕罪,微臣这就带语儿离开。”夜渊没好气的瞪了夜非语一眼,直接拖着在地上的夜非语就走了,他可是见识过陌桑榆的狠厉的,为了保住他女儿的眼睛,还是干净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