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被绑在一个邢架之上,周身都是用铁链束缚,发丝凌乱,披散在肩上,身上有着许多的血痕,一看就是用过刑的。
他低着头,在听到开门的声响之时,缓缓抬起头,眼中浑浊不堪,脸上也是万分的沧桑,嘴唇上已经开始脱皮,想来是许久都没有喝水的缘故。
这个人虽然夜非晚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她却能一眼就将他认出,正是当初在宴会上夜渊带来的那个老者。
“他怎么会在这里?”夜非晚看着已经被凌虐的不成样的人,开口问道。
“他妄想加害于你,把他的命留到现在只不过是想让你看看如何处置而已,毕竟他是要对你不利的人。”在宴会之上,陌桑榆就看出这个老者不怀好意,所以在他还没有出手之前,就将人给制服了,避免有不必要的麻烦出现。
夜非晚多少能够想到一点,这个人是夜渊找来杀她的,不过看样子夜渊的这个想法要胎死腹中了。
“杀了吧。”夜非晚淡淡开口,在她的眼中她现在要处死的好像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个蝼蚁。对于想要害她的人,她是绝对不会手软的,毕竟有句老话说的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既然这个人想要杀她,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不要!夜非晚你不能这么做。”老者在听到夜非晚的话之后就激动了,他不想死。他拼命的摇着头,手舞足蹈的,但是全身被束缚的他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
“呵呵,我为什么不能杀你?”夜非晚轻笑一声,难道只能让别人来杀她,而她却不能杀别人?
“我可是天涯学院的长老,你要是杀了我天涯学院是不会放过你的。”老者这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暴露身份总比失去性命来的好。
听到老者话,夜非晚皱了皱眉,天涯学院,的确是个不好招惹的对象,如果杀了他可能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担忧,你想杀了他,杀了便是,一切都有我。”陌桑榆自然知道夜非晚的担忧,但是妄想动她的人都必须死,就算夜非晚不是他,他也会杀了他的,一个区区天涯学院罢了,他还不放在眼里。
“瑾王,你……”老者瞪大了双眼看着陌桑榆,他都把天涯学院抬出来了,陌桑榆竟然没有一点动容,难道他就不怕天涯学院来找麻烦吗?他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罢了。
“瑾王,你可要知道老夫的魂牌还在学院,只要老夫一死学院的人立马就会知道,而且他们可以很清楚看到我死之前发生的事情,难道你也不怕吗?”老者这是第一次正视陌桑榆,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的气势恐怕也只有院长能够比拟,不过天涯学院的院长已经是古稀之年,而眼前的这个人才只有十八岁,小小年纪竟然有了这样一身的气势,这个绝对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
“那又如何?在你对晚晚心生歹意之时,你在本王的眼中就是一个死人了,一个天涯学院罢了,你以为本王会在乎吗?”陌桑榆扶手而立,那王者的气息展露无疑,光这个气势就足以让人仰望。
见陌桑榆这般说,夜非晚也笑了笑,既然陌桑榆都不怕,她又有何怕的,正如陌桑榆说的,不过一个区区学院罢了,她夜非晚可还不放在眼里。
“我夜非晚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日算你倒霉。”夜非晚缓步走到老者的面前,她的手中多了一把剑,是她在旁边侍卫的手上拿过来的,既然他有魂牌留在天涯学院,那只要留着他一口气就好。
手中的剑极快的变化着,剑剑都落在了老者的身上,每一剑不伤及要害,只是慢慢的折磨他。
“啊——”老者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但是这样的折磨对于他来说比死还要痛苦,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血液在了流逝,血肉被剑划开的声音,他惊恐万状的瞪着夜非晚,眼前这个少女就是一个魔鬼,这样折磨人的方法竟然是她想出来的,老者这才发现他招惹了一个怎样厉害的角色。
这两个人都是北墨最不被人注意的人,却是整个北墨中最厉害的角色,他一个斗尊,在陌桑榆的手中根本连一招都招架不住。而夜非晚虽然实力没有陌桑榆强,但是她的手段一点都不逊色。
整整一百剑,夜非晚才扔掉手中的剑,老者身体里的血液恐怕就要流干了,之间地上有着一滩的血迹,而夜非晚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的血迹,就像刚刚做那些事情的不是她一般。
扔了一瓶生骨丹给旁边的侍卫,淡淡道:“给他吃了,别让他死了,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你不杀他?”见夜非晚如此动作,陌桑榆也不阻止,只要夜非晚开心就好,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
夜非晚挽着陌桑榆的胳膊,甜甜笑道:“死其实是一种解脱,对于敌人来说这是一种仁慈,最折磨人的办法不是杀了他,而是让他生不如死。”这样残忍而又血腥的话从夜非晚嘴中说出来却是那样的轻描淡写。
跟在陌桑榆身边的莫影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样残忍的事情他们这些见惯了生死的人都觉得难以接受,但是夜非晚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一样,这时莫影就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宁得罪王爷,也莫要得罪这位未来的王妃,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们出去吧。”夜非晚眉头一皱,这里面血腥味太重,而且她进来也有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阿澈现在怎么样了。
“穆公子,你不能出去,要不然王爷会怪罪的。”穆子澈见夜非晚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出来,他很是着急,便吵着要去找夜非晚,这可就为难到管家了。
“走开,我要去找姐姐。”穆子澈被人拦在门口,他耍着性子想要推开管家,可是他的力气不够,奈何不了管家。
夜非晚刚刚出来就听到穆子澈在吵着要找她,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小子真是一刻不见到她就不会消停。
“阿澈,你是不是又不乖了,忘记姐姐给你说的什么了?”夜非晚站在门外,淡淡开口道。
一听到夜非晚的声音,穆子澈就很开心,就连老管家也舒了一口气,这个小祖宗终于可以消停了。
“姐姐。”穆子澈身形很是灵活就窜到了夜非晚的身边,不过他在挽着夜非晚之时,却皱了皱眉。
“见过王爷,郡主。”老管家对着陌桑榆和夜非晚行了一礼,便转身退下,现在这里可没有他的什么事了。
“姐姐,你的身上有味道,很大的味道。”穆子澈睁着一双澄澈的双眼一眨一眨的看着夜非晚,嘟着嘴开口道。
听到穆子澈的话,夜非晚抬起衣袖闻了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味道,可是穆子澈怎么就闻到了?夜非晚思来想去,就想到了在地牢的事情,想来穆子澈是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不过他的鼻子倒是挺灵的。
“我先带阿澈回去了。”夜非晚拉着穆子澈看了看旁边脸色阴沉的陌桑榆,淡淡一笑对着他说道。
陌桑榆本来是想着今日夜非晚可以陪陪他的,不过现在因为穆子澈好像要泡汤了,瞪了穆子澈一眼,他这个小舅子可真会找事情。
既然夜非晚都这样说了,陌桑榆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只要有夜非晚在,穆子澈便不会吵闹,他跟着夜非晚在苏府之中待了大半天,因为夜非晚想要了解一些关于穆子澈身上毒的信息,便让穆子澈在旁边自己玩耍。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穆子澈已经趴在桌案上睡着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傍晚了,合上书,替穆子澈披了一件衣服,夜非晚便离开了书房。
“颜如玉今日可出去过?”夜非晚对着旁边的稚颜淡淡问道。
“没有,颜公子今日一整天都待在风阁之中,并没有出去。”稚颜一直都守在颜如玉的住处,并没有见颜如玉出去。
今日一早夜非晚便去试探了一番,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沉的住气,不过也有可能是稚颜被他发现了,他千面颜君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也不傻肯定会猜到她会派人盯着他,这样他就算是想出去也会考虑一番。
“把人撤回来吧。”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没有再盯着的必要,这样下去,恐怕什么收获都不会有。
“小姐,那颜公子若是出去的话……”
“我要的就是让他出去,去把人全部撤回来,我自有办法。”夜非晚看着远方,负手而立,微风吹起她的衣摆,凌乱而不失唯美。
还有一日便是第二场比赛,夜非晚便把心思都放在了比赛上,昨夜陌桑榆过来时待了参赛人员的清单,上面有他们的资料和惯用武技以及是什么元素师。
一夜无眠,夜非晚花了一夜的时间将百名选手了解了个遍,伸了一个懒腰,活动活动身体,当看到混沌戒时,她愣了愣,当阡陌宸在糜远森林进入混沌戒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主人……”白白在看到夜非晚之时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它可是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夜非晚了,昨夜因为夜非晚把软软给派出去做事它还郁闷了许久,论战斗力和智商它都比那个臭狐狸要好上许多,但是主人却把软软给派出去了。
夜非晚一手将白白给捞了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软绒绒的,十分舒服。
“白白,阡陌宸那家伙在里面做什么?怎么都不见他出来?”这几日太忙所以就没有去过混沌戒,但是白白一直都在里面,它肯定了解里面的情况。
“那个紫发妖怪吗?”白白仰着头望着夜非晚,在他的认知里,阡陌宸那样的人就是一个妖怪,所以它便口无遮拦的叫了起来。
听到白白的称呼,夜非晚愣住,随后大笑,紫发妖怪,要是阡陌宸听到白白这样称呼他,他肯定会把白白给暴揍一顿的。
“他好像沉睡了,我和臭狐狸都进不去那间屋子。”白白很是认真的说道。
沉睡!?夜非晚猛的站起来,阡陌宸怎么会突然沉睡,难怪这几日都没有见他出来,都怪她给疏忽了。
身形一闪,房间就已经没了夜非晚和白白的身影,当她再次睁眼之时已经是混沌戒之中,这里的场景一直都保持着一个季节,永远都不会变化。
穿过桃花林,疾步想着初次遇到阡陌宸的那个竹屋走去,看着大门紧闭,夜非晚眉头紧锁,阡陌宸好像在密室之中就有许多的不对劲,当时她一心都在比赛上,竟然将他给忽略了。
想着房门口走去,可是刚走到一半的路程,就有一道紫色的光波对着夜非晚而来,还好她眼疾手快,后退了几步,要不然肯定会被弹出去的。
又试了几次,但是最后都是无功而返。莫说软软和白白进不去,就连她这个主人都进不去,看样子这周围的屏障都是为了保护阡陌宸的,那么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既然已经来了这混沌戒之中,夜非晚索性就在这里待下了,正好可以修炼。反正出去好像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夜非晚一修炼就跟与外界隔绝了一半,要不是白白叫她,她还会在这里面待下去的,当夜非晚退出修炼状态看着白白时,白白后退了几步,主人这个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它是不是不应该叫主人。
“怎么不说话?”夜非晚看着白白,它都把自己给叫醒了,怎么又不说话。
“稚颜姐姐在找主人……”白白指了指混沌戒的外面,心惊胆战的说道,怎么一开始没有发现它的主人这么可怕,当初幸好它机智没有与之作对,要不然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它都不知道。
经过白白这么一提醒,夜非晚才惊醒,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出现,穆子澈肯定是在到处找她,想到这里,夜非晚连白白都来得及管就出了混沌戒,只留下白白孤零零的一个兽待在原地。
打开房门,竟然已经这么晚了,她皱了皱眉,向着穆子澈的房间走去,可是却发现穆子澈根本就不在房间里,只能原路返回。
“小姐,你在这里啊,可让稚颜好找,穆家主过来了,还请小姐去前厅。”稚颜虽然很是奇怪夜非晚的去向,但是她却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听到稚颜这样说,夜非晚基本上都是小跑着去的前厅,看着坐在那里喝茶的穆中源和穆子泠,旁边还站着穆子澈,夜非晚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服饰,这才缓步走进前厅。
“晚辈来晚了,让穆家主久等了。”夜非晚进去的第一件事便是对着穆中源赔礼道歉,这穆中源不仅是三大家族之一的家主,还是她的长辈,这个赔礼她不亏。
“呵呵,哪里,是穆某唐突了,犬子在府上叨扰多日,明日便是第二场比赛,穆某是来接犬子回去的,这两日真是郡主照料了,这些是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穆中源在看到夜非晚出现之后,便忙忙起身,本来他是可以直接带着穆子澈回去的,可是他却还想再看夜非晚一眼,所以便在此处等着。
夜非晚开先还没有注意到,经过穆中源这么一说,她才看到在厅中多了几箱的东西,她淡淡一笑,穆中源这礼物究竟是为何送她,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穆家主客气了,阿澈本就是我的弟弟,我这个做姐姐的照顾他也是应该的,有何须答谢。”夜非晚她不想收这些东西,穆中源喜欢绕着弯说话,可是她夜非晚可不喜欢,相信她这样说穆中源肯定会理解的。
“你……”听了夜非晚的话,穆中源惊讶的看着夜非晚,她话中有话,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么说来她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可是她为何不说出来?
就连穆子泠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夜非晚的话只要是不傻的人都能够听出来。
“穆家主如何这般惊讶?”夜非晚淡笑着坐下,替自己斟了一杯茶,轻抿一口,“我以为穆家主早就走好准备了。”她都已经做好准备了,这穆中源可是比她还先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根本还没有完全的适应啊。
“你……你都知道了?”穆中源僵硬的转过身子看着淡然处之的夜非晚,当他知道夜非晚是他的外甥女之时,他自己的吓了一跳,可是在看到夜非晚之后,他觉得自己是小题大作了。
“知道?穆家主认为我应该知道什么?”夜非晚单手执着茶盖轻轻在茶盏之上摩挲着,清脆的声音在整个大厅清楚可听。看着穆中源的表情,夜非晚嘲讽的笑了笑,难道在他的眼里,她夜非晚就是在知道自己的舅舅是穆家的家主之时,哭着喊着要去认亲的人吗?
“我……”
“小姐,有信!”穆中源刚想说些什么时,稚颜就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带着一个人,正是陌桑榆身边的莫影。
“郡主,这是王爷让属下给你的。”莫影恭敬的呈上一封信件,对着夜非晚说道。
夜非晚伸手拿过信件,当她看到信中的内容之时,嘴角的笑意加重了不少,看来她的猜想并没有什么错,今晚应该是有一场大戏要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