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厚德载物

学堂位于李宅东南方位，走进院门，两侧竹林成荫，郁郁葱葱，右侧靠近院墙的一簇似有不同，竹竿上布满褐色的云纹紫斑，更显卓群风雅，与众不同。门堂两侧牌额“君子立身思贤争天理，贤才正德读书竞古今”，上方匾额书“明德”二字。看那青砖方瓦，禀然气派。平日里少爷们便在此处上学，习的多是早课。授课的是一位半白须发的鲁姓夫子，教的都是些《四书》《五经》之类的书篇。这日下午，腾儿正在小书房读书，一个小厮抬脚进来说：“六少爷，老太爷叫你。”“知道了。爷爷有没有说什么事？”“没有，只说叫你去前厅。”“你告诉爷爷，我马上就去。”“是。”小厮应声出去。腾儿放下书，起身去前厅。厅门开阔，褚红色廊柱分立两侧，挂着一副楹联，上书“德品大气为师正，厚观豪情对天酬”，抬眼望去，匾额上书“德天被泽”四个大字。厅堂内迎面一幅元代黄公望所作山水墨宝，其上嶙崖石壁，舟池玉树，笔力老到深厚，气韵雄秀苍茫。左右两侧楹联上书“传家有道唯存厚，处世留芳首纳德”，上首正中“厚德载物”四个大字。字画正下方靠墙处一长形墨色条案，两头翘起，条案正中间摆一墨色镂空雕花底座，上置山川秀色撇口浅腹匀色古瓷纹盘，左右两侧各摆放缠枝牡丹小口短颈丰肩纹梅瓶又花开富贵大肚长颈青花瓶各一只，条案两侧高脚木质独座各一台，座上各一盆兰花，左侧这株荷瓣素心，姿态优美，竟是那“素冠荷鼎”的莲瓣兰。右侧这株荧光叶绿，如火红花，花叶交相辉映，秀丽而夺目，果真是那花如其名的“翡翠兰”。紧挨着条案前方，是一张八仙桌，同样的墨色，束腰精巧，牙板浮雕生动形象，与之配套的一双太师椅分立左右两边，椅背和扶手的雕刻精彩异常。桌案前方两侧各有扶手靠背椅三把又木质茶案两张。厅堂一应木质桌椅几案，红木墨漆，庄重典雅，更是对称美观，秩序井然。环看左右厅墙，左边墙上四列牌额，写的分别是“日月光华，旦复旦兮”，“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再看右边墙上四列牌额画的分别是“梅”“兰”“竹”“菊”。还未进厅门，老远便看见满满当当的物什一直堆到了厅外。“爷爷。”“腾儿快来，这几张桌案是你育甫大伯打济南府差人送来的，这会儿子刚到。你帮爷爷参度参度，看看安置在哪里更妥当些。”腾儿打眼看去，两张原木大板的长桌又两张原木大板的桌面板。两张长桌一大一小，大的足有两米长，浅黑褐色中带紫色，光泽饱满，桌面上的抛物型花纹大气美丽，一看就是上好的黑胡桃木。小的也就一米来长，周身黑褐色，桌面纹理自然，高贵优雅，近身闻得一股芬芳香气，细看果真是黑檀木。再看那两张桌面大板，短些的也有两米，长些的更有五米，放在厅里，直延到厅外的地上。浅黄色的面板四周保留了黄褐色的原木木皮，早已打磨平整光滑。宽大的板身榉木无疑。腾儿先是指着那黑胡桃木的桌子说到：“这张不如就放在爷爷书房，这张最长些的平整宽大很适合写字作画，可以放在咱家大书房，我和哥哥们正好能用，其他的暂时倒用不着。”“嗯，就依腾儿。不过，这张黑檀木的倒是很配你，不如就放在你的小书房，也好方便你起诗作画。”“谢谢爷爷。”李老太爷吩咐到：“来人，把这三张桌案都放过去，剩下这张桌板暂时放到库房。”“是。”众小厮侍立厅旁，只等李老太爷吩咐，这会子两人抬一桌各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