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小摊小贩比较少,大多都是吃饭喝酒的地方,行走江湖的人,要是不会喝点酒那是要被所有人耻笑的,反倒是喝酒越猛的,名气可能也会跟着升高,传言中的斗酒和尚便是凭借喝酒成名的。
这些商贩自然也回懂得这等道理,因此路边酒肉摊子,打铁铺子比比皆是。
他们刚刚往回走出十几丈,陆北游忽然道:“兄弟也是来参加太华山论道的?”
李牧白笑道:“算是,但也找人,实不相瞒本少爷的马也给那小贼给偷了,他约我在太华山上交易。”
这番话把王艮和宁一帆等人逗笑了,转头看了看身后像个庄稼人那般,挑着两个筐子得胡莱,他们这一行人都没点样子了。
陆北游再道:“太华山论道的吉时是明日午时,兄弟要是有事要做的话,该早点上山了,此次上山的人英雄不下千人,明日再上山要是被耽误了,恐怕要来不及,上山之后一定要找我,给你们安排最好的房间。”
李牧白倍感欣喜,这小师兄的味道跟自己也太相投,笑道:“等我们饮完了酒,立即启程。”两人相视一眼,便又哈哈大笑,陆北游道:“看来兄弟也是嗜酒之人,好说好说。”
李牧白道:“时间两大的憾事唯有:空樽对月,辜负美人。在下江湖高手,岂会连这点情怀都没有?”
陆北游高兴了,搭上了李牧白的肩膀道:“这一番话说得甚妙啊,未请教兄弟高名。”
李牧白在他的耳边轻道:“兄弟高名李牧白。”
陆北游开始还是颇具礼数,但是交谈一番之后便知道两人简直就是臭味相投,他本是不拘一格之人,也没有想起李牧白的身份,很快二人便熟络起来了:“在下太华山首席弟子陆北游,人送外号:小师兄。”
这尽管是出乎李牧白的预料,原本还以为这高高在上的太华山,又是向那黄山一般趾高气昂的东西,可现在看来大为改观,不变声色道:“小师兄这一名号当真是浑身道理,是个好名字。”
李牧白听到这稀奇古怪的名号是欢喜得很,倒是听到这个名号之后苏慧的脸色有轻微异变,尽管是一瞬间,但也并没有逃出李牧白的眼力:“怎么啦?”
苏慧笑道:“没什么,想起一位好友。”
李牧白狐疑道:“他的名字会让你想起好友?男的女的?”
苏慧秋眸剪水,嗤笑道:“你怎么变成笨蛋了,自然是女的,男的怎么上山啊?当年她带着极为严重的隐毒之伤,上山求药,就是为了救此一人,不想药没配好便昏了去,在山上疗伤时变成了好友。”
李牧白知道自己糊涂了,有了江湖声望,还有那两个小姑娘家在,恐怕还真的不是寻常人男人能上的山。
他们依然是走进了迎仙阁,这里当真是男人的天堂,朱纱红帘之下,琳琅满目的都是娇艳女子。她们都是挺胸露背,白皙皮肤配上暗送秋波的眼眸,还有如焰火般红艳的朱唇,仿佛能够点燃所有男人的心。
青衫老汉依然是好色成性,进门之后眼睛就没有在她们的胸堂前前离开过,还时不时跟着胡莱和王艮他们交流经验,李牧白生怕再被苏慧拧下一块皮来,一坐上花桌都还不敢有动作。
陆北游喝上鸨婆带来带上来的美酒,并没有上心,笑道:“兄弟,你等要做好事,尽管等到晚上回到闺房再做,此等光天化日之下恐怕不妥啊!”
酒还没喝,苏慧小脸又红了,本不想再理睬他们两个流氓,可李牧白偏偏还问了一句:“这人此人是谁?”
“好像是叫步飞烟。”
陆北游愕然道:“小师傅?当年是小师傅替我去求的药?”
苏慧盯着李牧白看:“看来你们果然是臭味相投,都是负心汉啊!”
李牧白颇为无辜,又对陆北游道:“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连救你的姑娘家都不记得呢?来来来,我今天定要好好教教你。”说罢还想要拉着陆北游换个地方,方便行事。
可看好事将成,忽然被一阵声音打断。
“铛铛铛......”
这是一种圣灵的钟响声,仿佛出自于天地间最为纯正的力量,能有融入虚空之中,荡漾在九幽三界之外。
陆北游三人忽然也像是触电了一般,王艮急道:“小师兄,刚刚那可是圣灵钟响?”他们都没有心思喝酒赏美人了,神色颇为紧张。
陆北游的脸色也严肃了很多:“十三声圣灵响,师祖要出关了,我们要赶紧回去了。”
李牧白不懂他们山上的规矩,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急道:“兄弟们这酒还没喝一半呢,这就要走了?”
陆北游尴尬笑道:“这次实在是对不住了,山上出了大事情,要是不赶回去,接下来的恐怕要遭大罪的,等你们上山之后,北游定然摆酒赔罪。”
此时骆少阳似乎忍不住了,颇为凝重道:“施主此次上山定要小心谨慎,贫道算得你上山后,必遭一大劫难,恐会伤及性命,而且此劫积来已久,已成命数,不可度化。”
陆北游拱手:“久仰鹤鸣山道长大名,兄弟铭记于心,只能山上招待了。”
李牧白点了点头,刚开口:“你这酒水钱......”他们都是非常的着急,这话还没听完,就都同时拱手作揖,匆匆离去。
“唉,你们的钱都还没给呢?怎么回事啊......”
那负责介绍客人的鸨婆比上之前李牧白在醉仙居见到的要老成不少,依然没有了徐娘半老的韵味,刚刚进到三人匆忙离开,道话了几句,赶紧走上了李牧白他们桌旁询问情况。
李牧白笑道:“我这兄弟听闻家中婆娘被轻薄,确实是匆忙了些,还望大姐姐不要见怪,本少爷银两多的是,赶紧亲自去给那些好酒,再找来几位水灵的小妞陪小爷玩玩,赏钱自然是少不了的。”
那鸨婆一听,当即就爽得不行了,还以为是遇到了少见的阔少爷,欢欢喜喜地扭着大屁股去了。
此地本就偏僻,来往的多为行商武客和江湖人士,极少有出手阔绰的少爷光临,她们这迎仙阁的姑娘家也曾听闻,那幽州的风月之地大把大把收小王爷的赏钱,都是羡慕得很呢。
眼前这一位看语气显然也是带着花丛高手了,鸨婆仿佛已经看见了一块块的金子落入口袋中,自然会欢喜一些。
她才刚刚离开,苏慧还来不及教训李牧白,他便直接两巴掌拍醒不知火烧眉毛的胡莱和青衫老汉,急道:“他们还没给钱,我们又没钱,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李牧白对于逃跑那可是说是称得上是祖师爷了,几位风一般的男子,带着两位风一般的女子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外,还对那守卫说:“你们这的姑娘当真的傻白甜的一流货色。”就连那守卫都未曾听懂,但也假装很懂反应过来,连声要欢迎他们下次光临。
待到那鸨婆领到人和酒过来之时,已然是膛目咋舌,匆忙询问一番,直冲到大门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猛地跺了一下脚:“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胆敢叫霸王姬的,来人,给我全城搜捕。”一众十数个大汉接连散开,鸨婆才是落魄地走回去。
此时的李牧白一等人刚刚离开门口就开始奔跑,已然是跑出二里有余了,放缓了脚步。
骆少阳不懂了,问:“李白大哥,你不是有那用书本结账的本领吗?为何还要跑得如此辛苦?”
自从李牧白认做他们祖师爷的朋友,骆少阳本想叫李牧白前辈的,但觉得显老,干脆叫声李大哥,能够拉近关系,还能学到东西,叫得也不吃亏的。
李牧白也搭上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轻道:“李大哥再教你一招,当年遇见姑娘的时候,一定不能跟她讲道理,你跟她讲道理,那就像是穷秀才遇上了大头兵,有理都说不清楚的,所以很多招数不能对姑娘家使用的。”
骆少阳看着李牧白真挚的眼神,颇为佩服低点了点头,真心感到他说得没毛病啊,自己跟小冰说话不多是这样吗?
他们两个刚刚说完,郭仪冰便开始打听了:“小阳,刚刚李大哥跟你说了什么?”
骆少阳又学着李牧白的模样,在郭仪冰的耳边将那些话一字不差地说了出去,最后还接了一句:“我觉得很有道理,我遇上你这个大头兵,就时常都是这样。”
郭仪冰小脸憋红,大骂:“兵你个大头鬼啊,以后不准再叫我小冰了。”
惹得李牧白等人都是哈哈大笑,之后两位少年道士当真是仙气十足的。
骆少阳当即感觉到自己的错误,想去解释,但又想起不能讲道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再次向李牧白请教。
此时他们已然是走出了飞狐城的门口,一直向西北走去。
李牧白此时也是颇为有兴致,刚刚想要将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领传授出去,又听闻了一道呼喊江湖口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