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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点尘单刀了旧怨,小眉风失亲添新仇【四】

吃过晚饭,俞浩清与柳常鸣嘘寒问暖,柳常鸣便将去年京城遭遇之事一一交代,想起右肩受伤牵扯之事他避而不言。

俞浩清一副闲云野鹤的样子,捋一捋长须,说道:“原来你还与火焰狮子慕容先生打过交道,想那慕容先生称雄辽东,大刀功夫了得,你有幸结识他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柳常鸣只能点点头,知道俞浩清大多是奉承之语,不敢反驳,只能心知肚明。王鹿青也点头称是,表示十分同意他的认可。

俞浩清看了看王鹿青,又说道:“快三刀王二哥,功夫也是不虚,刀法迅速凌厉无比,京城之中恐怕难以找到第二个对手。”

王鹿青摇摇头,客气说道:“哪里哪里,俞前辈不要取笑我了。”

这时俞浩清话锋一转,说道:“常鸣啊!这些日子你的刀法有没有进步啊!我刚才说的都是使刀的大家,刀剑都是看手上功夫,你也应该从中学习学习!”

柳常鸣点点头,说道:“弟子谨遵师傅教诲,自然不敢忘,每日勤加练习!”

俞浩清淡淡说道:“你虽然偏居粤海,讨了一个“一点尘”的名声,那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若是你到中原试试,不知其中名位如何了?来,你今天当着我和王二哥的面前,使出两招,让王二哥指点指点!”

柳常鸣心道:不行,若是他知道我右手不能使剑,定会问个水落石出。于是,他支支吾吾,说道:“师傅,今日大喜的日子,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叙叙旧便作罢。至于讨教功夫一事明天来也未尝不可,你看天色不早,还是我送你去厢房休息罢!”

那俞浩清想来也是,一看果然外面漆黑一片,便起身走了出去,摆了摆手示意柳常鸣就此作罢,在这陪陪王鹿青。这时,王鹿青见俞浩清走远叹道:“柳兄弟,刚才好险,只是这件事怕瞒不住多久。”

俞浩清练武养心,耳力自然灵敏,这句话一下子进了他的耳朵,瞬间惊疑地回到正堂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王鹿青见俞浩清脸上有异,柳常鸣脸色惨白,忙解围道:“没什么,俞前辈怕是听错了。”

那俞浩清哼了一声,说道:“常鸣,你说实话,刚才我明明听说你有事瞒着我的。”

柳常鸣也是摇摇头,俞浩清看了他一眼,于是他使出一隔空打穴,欲点柳常鸣的右乳中,那是柳常鸣的胸口位置,柳常鸣不知他是有意试探自己,以为他想惩罚,想出手化解后好好解释,于是他不敢怠慢,心急之中露了破绽,左手解开了这一招。

俞浩清又继续使出几招点穴功夫,柳常鸣皆是左手一一化解,见俞浩清停顿,这时柳常鸣才知道自己已经上当了。其中明明几招,右手就可以轻松化解的招数,他还是忍不住左手抵挡,这是熟练而至,事后他心中暗暗叫急。

柳常鸣一看俞浩清的脸上,黑沉沉的,正待柳常鸣开口说话的时候。俞浩清厉声一喝,说道:“我道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原来如此,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虽不是我武当弟子,但也是我俞浩清的记名徒弟,我虽自然不能干涉你的事情,只是江湖险恶,我生怕你被人利用。”

柳常鸣解释道:“师傅,这个……”

俞浩清又继续问道:“你的右臂废了,我不追究了,但是你的左手功夫谁教的?这根本不是我教你的‘太乙剑法’上的招数。”

柳常鸣当初立誓不告知第三人知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所以他假装糊涂的模样,摇摇头说道:“师傅,没有人传过我功夫,师傅教的精妙武功我尚未参透,我怎敢乱认师傅。自从我的右手断了,不能再使剑了,于是我思量左手也可以使剑,于是我便从头开始,平日间练的都是师傅你教我的招数。”

俞浩清见柳常鸣眼神游历不定,那王鹿青也是低着头,他心中更是大气,说道:“你刚才使的虽然都是‘太乙剑法’其中的平常招数,但是许多地方与我不尽相同,莫非你见过耶律策?”

柳常鸣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更是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的名字我更是闻所未闻。”

俞浩清又望了望他,见他此时诚恳,想起这个名字还是二十年前才响亮,他那时才只不过孩童大小,如今这个名字在中原销声匿迹,若是这个名字重新出现凭他武当派的人脉不可能不知道,但见柳常鸣手中使的招数确实似曾相识,他又不能不反驳,踌躇不决他只能回到房间,一路心里砰砰直跳,嘴里嘀咕道:“难道他又出现了?”。

且说,那俞浩清隐隐觉得柳常鸣使的剑法似曾相识,又不敢肯定,同时听柳常鸣一口咬定不认识耶律策。

他知道柳常鸣的脾气,若是没有做过事情是不会承认的,于是他按下不表,连夜思琢再三,一大早收拾行囊奔赴湖北武当山。

柳常鸣不解,知道他赶路匆忙,留他不住,也放他去了。俞浩清交代柳常鸣处理家务,来武当山找他,至于原由他没有交代。

柳常鸣不知道师傅所为何事,但还是应承下来,王鹿青在广州府休怠几日,索然无味,提出了回京城。他询问杜芸娘是否回去时,杜芸娘一是挂念父亲,二来想让父亲看看这个外孙子,三来柳常鸣要去武当山,丢下她一个人。杜芸娘思来想去也觉得应该回京城一趟,柳常鸣初始不同意,但是她杜芸娘百般劝说,还是答应了这件事。

重阳过后,众人商讨之后,柳常鸣与王鹿青同一天出发,一路上彼此打点照应,待至南昌地界,晚上投了一家客舍,忆起往日发生的故事,柳常鸣深怕惊动杜芸娘与小眉风,便在南昌城内投足一夜,聊起当初之事,王杜二人无不惊叹。柳常鸣想起上次结识一位门生罗钦顺,王鹿青与他从未谋面,忽然听到名字有些熟悉,问道:“这位门生是否考取了功名?”柳常鸣点了点头,惊道:“王大哥又是如何得知?”王鹿青哈哈笑了笑,说道:“这便没有错,来广州府前,恰好公示殿试的考卷,我曾见一篇文章写得极佳,你可知这是谁的?”柳常鸣听后大喜,说道:“莫非是罗先生的?”王鹿青摇摇头,说道:“已经是探花了!”柳常鸣听后更是大喜,道:“罗先生真是苦尽甘来,金榜题名!”众人谈及琐事已经深夜,眼见明天就要分道扬镳,谁也不舍得分离,倦意过来谁也不愿去睡觉。

终于柳常鸣忍不住说道:“明日我们就要东西分道,一路上你们千万要小心为是!”

王鹿青说道:“柳兄弟放心,我一定安全的送到将芸娘送到京城。”

柳常鸣又说道:“到了京城,你们记得给我寄封信过来。”

杜芸娘点点头,说道:“这个放心。”现在,她说话的时间少了,精力全集中在柳眉风身上,好不容易回答这句话,那柳眉风已经嘀哭不止。

翌日,柳常鸣向西而行,王鹿青他们向东而上,过安徽直上南京。

且说,那日柳常鸣到了湖北地界,俞浩清在他小的时候来过广州城,指点过他一段时日。后来,俞浩清有事便回到了武当山,他又中断了练习,在他十七,八岁的时候,俞浩清曾带他与陈三娘去过一次武当山,那时他便在武当山下学过几年武功。

此次前去,算作是故地重游,但其中湘鄂之地多是高山,建朝之初陈友谅便在此发迹。柳常鸣绕绕转转,与前几年来的记忆不尽相同,这次又是一人孤身前行,问及本地村民,才知道自己来到荆州。

这荆州乃是天下九州其一,历年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关羽大意失荆州”,“刘备三借荆州”,这些典故柳常鸣从小就听说书先生将得有声有色,此番在路上他也忍不住脱口而出,倒也有几番乐趣。

来到荆州城,已经黄昏时刻,柳常鸣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三碟好菜,一壶老酒,自个细细慢酌起来。

正待他喝微微醉的时候,晕晕乎乎看见外面聚集了一些人,破衣破帽,手持竹竿,手捧着一个破碗,踱踱缩缩地走着。其中走前面的那个人腰间有三个袋子,穿着干净利落,腰佩白玉,腰杆挺得笔直,走着走着看见旁边的摊子不顺眼,一脚踢翻了,又顺手拿起旁边的梨张口就咬,形象如同地痞流氓无异。

柳常鸣细听旁边桌子的两个汉子嘀咕道:“丐帮的三袋宗主卜三本来是不入流的角色,如今在这荆州府当起了地头蛇来了,在这里耀武扬威,欺行霸市。”

另外一个人摇摇头,嘘了一声,轻轻说道:“小声点,可不是嘛!想那独孤帮主威震江湖,没想到手下竟然出了如此败类的人物,若是此刻他看见这般情形,定是饶不了那卜三。”

刚才那个人又继续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山高皇帝远,独孤帮主劳务烦身,哪有空理会这些小事!你知道吗?自从九年前,独孤帮主没有争得这天下第一的名头,此后更是没日没夜扎在这练习武功的功夫上了,自然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事情。之后手下自然就多了些鱼目混珠之辈,我看哪,那个小贩只能自认倒霉,那卜三是一个欺软怕硬之徒,只怪那小贩太老实本分了。”

柳常鸣没有再去理会旁边两个人的言说,心道:难道他们口中说的独孤帮主就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帮主,那也难怪,想当初曾听师傅谈过独孤帮主与武当的师祖在龙虎山一站平分秋色,谁也没有占谁便宜,此后二人便消失江湖一般,力图下一次荣登龙虎榜魁首。柳常鸣再想原来这腰间背负三个袋子,在大街耀武扬威的叫花子就是丐帮的宗主,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当上这宗主的?”

柳常鸣想这功夫时,一回头再看外面,那小贩已经躺在地上痛哭,不知是何缘故。柳常鸣再出来一看时,那小摊已经是遍体鳞伤,地上零零散散着已经踩烂的水果,那小贩本就是本分做事之人,自然不敢与那个卜三争个高下,只能看着这些命根子一般的东西掩泪涕零。

一望左右,哪里还有那卜三的身影,柳常鸣问了那小贩说要为他讨个公道,那小贩初始不答应,后来强扭不过柳常鸣,便告知那卜三踩烂这些水果后,得意洋洋往东方向走了。

柳常鸣急忙追了过去,一路问及旁人,才知道卜三进了前面的酒楼。

那掌柜一看见柳常鸣气势汹汹的进来,笑道:“客官,你要吃的什么?”

柳常鸣推开他,说道:“卜三在哪里?”

那掌柜见柳常鸣力道极大,颤颤巍巍,不敢撒谎,指了指楼上一间厢房,柳常鸣施展轻功一跃飞跳上去,那掌柜此刻已经吓傻了眼,哪里见过这般本事的人物,余下客人见后也吓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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