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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点尘单刀了旧怨,小眉风失亲添新仇【八】

王鹿青一回到杜府,柳眉风便跑了过来,扑在王鹿青的身上,问道:“舅舅,你看见我娘了吗?”

王鹿青听到这句话,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摇摇头,他此刻意志消沉。这柳眉风又这般聪明,他娘离去的消息早有一日会被揭破,只不过此刻王鹿青也只能瞒着他了。

柳眉风见王鹿青摇头,他挠挠后脑勺,说道:“你也没看见,外公也说没有看见,我一大早去她房间,找不到她人,也不知道她到底去哪里了?”

王鹿青听到柳眉风虽然说的稚嫩的话,却从柳眉风的眼睛看见执著,他叹了一口气便朝房中走去。

这时仆人送柳眉风去临近的书院,待王鹿青从衙门回来之后,柳眉风又追问道:“舅舅,我一天都没有看见我娘了!你今日看见我娘了吗?”

王鹿青依旧叹气地摇摇头,柳眉风垂头丧气地坐在杜府门口,那耷拉的脑袋无精打采地注视着街道人来人往,始终没有眼前一亮的风景。

花开必有谢,人去必有归。

柳眉风已经二天没有看见杜芸娘,每次他问王鹿青自己的娘去哪里了,王鹿青总是无奈摇头地回答他。

杜铭今天从外地回到杜府,柳眉风见王鹿青不回答自己,便跑了过去,杜铭对这个外孙疼爱有加,一扑抱了起来,刮着柳眉风的鼻子说道:“风兒,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听话啊?”

柳眉风像鼓槌一样点点头,杜铭又说道:“你最近学到了什么?说来我听听。”

柳眉风想了一下,低着头说道:“外公,我学会了撒谎。”

杜铭大惊,忙放下柳眉风,说道:“你说什么?”

柳眉风又嘟着嘴,指了指身旁的王鹿青说道:“先生教给我们做人要言而有信,不过舅舅却对我撒谎。我两天已经没有看见娘了,舅舅总是说娘会回来的,可是我到现在还是没有看见娘,外公,你告诉我,我娘到底去哪里了?”

杜铭更是大惊,蹲下下来,问道:“你娘不见了?”

柳眉风又是像鼓槌一样使劲点头,杜铭一听坐了下去,见王鹿青低着头,嘴里忍不住嘀咕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柳眉风握着杜铭的手,说道:“外公,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杜铭摇摇头,抱住了柳眉风,眼角落下泪水,不让柳眉风看见。

柳眉风问道:“外公,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跟前几天娘一样,你好像在哭?”

杜铭听到柳眉风的问话,忙提袖掩泪,心中惆怅不已,说道:“没有没有,我是很久没有看见你,想你了。”

柳眉风想了一会儿,插着腰,背对着杜铭,杜铭跑到他的面前,问道:“风兒,你怎么了?”

“哼,外公骗人,舅舅骗人,娘也骗人,为什么你们都在骗我?”柳眉风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哭了起来,抽泣不断。

杜铭摇摇头,说道:“外公没有骗你,外公不会骗风兒的。”

柳眉风说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娘去哪里了?”

王鹿青见杜铭犹豫不决,走了过来,说道:“老师,这件事你不必为难,我答应芸娘要瞒着他,就不能让他知道真相。”

杜铭踌躇不决地说道:“可……可这件事迟早瞒不住的。”

柳眉风擦去杜铭眼角的泪水,质问道:“我娘是不是去找我爹了?”

柳眉风自从记事开始,就没有看见柳常鸣,每当看见杜芸娘读着柳常鸣寄来的信都是悲痛欲绝,声泪俱下。虽然柳眉风年纪小记事不多,但这般他从来没有忘过。他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柳常鸣,但是听杜芸娘的口中讲柳常鸣如同书中走出来一般。他也心中奇怪,直记事起每年见杜芸娘读起柳常鸣寄过来的书信,今年竟等了半年多也没有书信到来,他心中也是觉得奇怪。前几日他见杜芸娘潸然泪下,便心中疑问,他知道杜芸娘每当思念柳常鸣时,总会潸然泪下,因此他便猜测杜芸娘一定是去找柳常鸣了。

杜铭与王鹿青被柳眉风突如其来的一问惊到了。杜铭从小疼爱柳眉风,不曾欺瞒他一件事,如今见柳常鸣虽看似童言无忌,但睹见犹怜,忆起柳杜夫妇与陆振的恩恩怨怨,他心中更是百感交集,忙说道:“是是是,风兒啊!咱们不去找你爹,过几天你爹和你娘便会回来看你。”

柳眉风摇摇头,抹去眼泪,说道:“不可能,外公你骗我,我爹已经回不来了。”

杜铭更是大惊,几乎昏厥过去,嘟住柳眉风的嘴说道:“你爹一定会回来的。”

柳眉风肯定地说道:“他定是犯了什么错,若不然这些年他为何不来见我与我娘?”

杜铭再一次望了王鹿青一眼,见他脸色早已惨白,说道:“你爹定有说不出的苦衷。”

柳眉风这时握住杜铭的手,摇摇手说道:“外公,你带我去见见我爹好不好?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我爹的模样,只是我娘只说我爹的好,我偏偏不信,不然为什么这么些年来从未见过他,我娘既然去看他,我也要去看他。”

杜铭心里一咬牙,说道:“鹿青,这孩子说的对,他从小就没有见过常鸣,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个孩子见上他爹。我曾对浙江总督有过知遇之恩,今日我写一封书信,若遇凶险你便将这封书信给浙江总督,你可调遣一方兵马。”

王鹿青看着杜铭低着头,内心十分痛苦,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这……”杜铭叹道:“若是以我一世功名可以保常鸣夫妻二人周全,我万死不辞,就当皇上要治我罪又如何。鹿青,就当老师求你了。”王鹿青见杜铭提上墨笔,望了柳眉风闪动的眼神,他闭上眼睛说道:“好,老师,我答应你了。”

杜铭挥笔写好取下印章,装了信函,叹道:“若是他们夫妻二人命丧黄泉,将二人的尸体送往广州府,这孩子交给柳参将!”

王鹿青心知这是最坏的打算,接过书信,抱拳说道:“是。”

随后王鹿青挑了一匹得意的好马,天黑之前带着柳眉风出了城门。

一路南下,夕阳西下,只是落尽红叶伤悲情。鸥歌哀鸣,鹭驻沙头,尽是百般落魄伤心事。

王鹿青来到杭州村道,已是傍晚时分,深秋的江南有些沉闷,闷得胸口发热,又添了几抹悲凉,凉得浑身胆颤。胭脂般红霞渐渐褪去,芦苇不知何意也跟着左摇右摆,池塘边的野水鸭竟来到岸上休憩,一切看似平静却多了些不寻常。

王鹿青趁着空中最后一抹亮色,沿道朝柳家庄方向走去,忽地见前方五人,一人在前四人在后,皆是蒙面黑衣人打扮。二队皆是快马朝前,不一时王鹿青与他们擦肩而过。王鹿青回过头,见他们已经走远,心里细想:他们是什么人?看起来是身手不凡,手中各有各的兵器。

王鹿青只觉得与他们眼睛相视的一刹那,心中一阵抽搐,右眼皮一直跳不停,他此刻惴惴不安,继续挥鞭驾马向前。

柳眉风这时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指着说道:“舅舅,你看那是什么?”

王鹿青往指的方向一望,只见半空中围着大大小小成百上千只白鹭忽高忽低飞落,有的在哀鸣,有的已经沙哑。两岸芦苇随风飘荡,此刻天已经暗了下来,却完全没有一丝寒意,反而比白天更加沉闷。此刻不见空中何物,连星辰都不吝出来,却可看见一群白鹭腾空飞来飞去,那景观王鹿青与柳眉风从未见过。

王鹿青见前方炊烟袅袅,他心中诧异跳下马,扶下柳眉风,紧紧攥着柳眉风稚嫩的手臂,朝柳家阁方向跑去。王鹿青见后为之一叹,原本高大的柳家阁已经夷为平地,此处满地狼藉。这柳家阁经历一场大火,此刻已经化为乌有,零散处还泛起火光。原本繁华一时的柳家阁此刻变成一处灰烬。王鹿青这才知这里早已经发生了一场酣战,他悲痛地跪了下来,将身旁的柳眉风也按在地上。

也不知道何时,天空劈下一道闪电,吓得王鹿青与柳眉风二人一个哆嗦,“霹雳”一声响雷直轰过来。

柳眉风透过闪电依稀见远处地上躺着一位女子,与杜芸娘的穿着衣物有些相似,挣脱王鹿青的束缚,奔了过去。

“娘……你怎么了?”柳眉风见杜芸娘躺在地上纹丝不动,大哭道。

王鹿青听见动静,也跟了过来,瞧见杜芸娘身旁立着一柄宝剑,寒光刺眼,再伸手朝脖子一摸嗅出血腥味,他依旧不死心般朝杜芸娘鼻底试探,才知尸体早已冰凉,他这才颓废般坐在地上,露出犹如死尸般的面孔。

柳眉风看着王鹿青,使劲地摇着王鹿青的衣角,哭着说道:“舅舅,你告诉我,我娘不说话,到底怎么了?”

王鹿青此刻也禁不住嚎啕大哭,褪去外套,露出早已准备的丧服,也解开柳眉风的外套。原来王鹿青事有预料,便做出最坏的打算。

柳眉风抚着杜芸娘的手,蓦地摸出一根纤细物什,他看不清何物,欲拿给王鹿青,这时王鹿青也是一转,竟也摸出一件物什,这时一道闪电疾下,二人见手中分别是一根手指与一只断臂,柳眉风吓得朝远一抛,王鹿青似有犹豫。

王鹿青依稀识得这便是柳常鸣的手,手中还拿着杜芸娘送她的沉香木梳,没想到他临死之前还拿在手中。王鹿青这才知晓柳常鸣被陆振五马分尸,他万万没想到陆振这般心狠手辣,而至于杜芸娘定也是随柳常鸣先后而去。王鹿青得此讯息,一下子坐在地上茫然失措,呆了半刻,爬了向前一摸索竟是一条腿。他此刻吓得浑身作呕,如何也不敢向前,翻身一滚,手上却捞到一束头发,他急忙丢开,那团头发却缠着他的手,朝上一提竟是一颗人头,又一道金光瞬时划过来,柳常鸣的模样在他的眼中清晰可见。

王鹿青跪了下来,痛哭不止,柳眉风见状,奔了过来,王鹿青说道:“跪下。”

柳常鸣疑道:“什么?”

“我叫你跪下。”王鹿青一边按下柳眉风的腿一边说道。柳眉风盯着他不知道何事,王鹿青抱住他,捂住他的眼睛,那满手的鲜血捂着柳眉风喘不过气来,只听王鹿青嘴里不停说道:“不要想,这件事不要想,就当没有发生一样。”

柳眉风斜眼一看,恰好看见那颗人头,吓得哭了出来,说道:“鬼啊!舅舅,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走,我们带娘走罢!”

王鹿青拉着柳眉风,摇摇头说道:“这不是鬼,这不是鬼!”

柳眉风指了指那颗人头,惊道:“这东西好吓人啊!”

王鹿青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骂道:“这不是东西,这……这是你爹!”

柳眉风这是第一次挨打,从小到大他都被家中每一个人宠溺,王鹿青对他也无半分呵责,如今他是第一次见王鹿青大发雷霆。柳眉风被惊醒的不是王鹿青的那一巴掌,而是他说的那句话——“那是你爹!”

“芸娘,你为什么不要我了,芸娘,你为什么要抛弃我?”王鹿青蓦地听到这句话大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影歪歪扭扭地朝这边走了过来,这个声音王鹿青再熟悉不过,那是陆振的声音。

这时,陆振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柳常鸣他终于死了,芸娘,你终于可以和我在一起了。柳常鸣,你为什么……啊,芸娘,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不要睡觉,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柳眉风听到这几句话历历在目,问道:“舅舅,这个疯子到底在说什么?”听到柳眉风说陆振是疯子,王鹿青心中大惑不解:陆振真的疯了吗?

正是:恩怨两不尽,皆是由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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