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属于蒋沛珊的可悲
陡峭的高崖下是翻滚着白沫的墨蓝海潮。海风掠过蒋沛珊如海藻般的秀发。她坐在崖边低头凝望，海面倒影着她悲伤的脸，她看见海面浮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蒋沛羽。
海里的人轻声呼唤着：“珊珊，珊珊，来哥哥这里”
他温柔至极地张开双臂，仿佛阳光充满整个胸膛，崖边的她安静地闭上眼睛，海风吹起她海藻一样的头发，她跳了下去。
强烈的失重感惊醒了睡梦中的蒋沛珊，她猛地张开眼睛，奶奶正坐在床沿边抓着她的胳膊轻轻晃。
这个动作让蒋沛珊无比熟悉，她清楚的记得，在她张开双眼梦即将支离破碎的瞬间，有一双像奶奶这样温柔的手抓住了她。手的主人，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年。
“珊珊，快起床吧，你爸妈回来了”
奶奶慈祥地笑着，她希望自己的孙女听到多时不见的父母能稍微开心一点，而蒋沛珊的反应却让她大失所望，蒋沛珊只是揉着惺忪的睡眼，茫然又无辜地说了一句：“他们来我家干什么？”
对自己的爸爸妈妈说，他们来我家干什么？
这并不是小女孩赌气而是毫无心机的脱口而出，除了蒋沛珊会这让镇定自若地说出这句话之外，世界上没几个人能做到了吧。
“珊珊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快去洗脸你爸爸妈妈都很想你呢”奶奶用粗糙的手捧起珊珊的脸蛋，蒋沛珊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了快乐。
蒋沛珊蹑手蹑脚地走下楼去，她没有说话坐在了餐桌前，餐桌上的气氛在意料之中的尴尬。
“珊珊，有按时喝药吗？”首先说的是往南瓜粥里撒芝麻的妈妈，她把粥递给身旁的女儿，蒋沛珊微微一笑接过粥，很有礼貌地说：“有，谢谢妈妈，可是我不喜欢吃芝麻”
蒋沛珊用汤匙把碗里的芝麻取出来，这个动作让一旁的母亲尴尬至极，身为一位母亲，连自己养育了十六年的女儿的喜恶都不清楚。
坐在餐桌另一头的蒋父亲，不是把脑袋从财经报纸里探出来，他细心观察着女儿的一举一动，发现她根本没有朝自己望一眼，甚至连眼角的掠过都没有。
“珊珊，零花钱够用吗？”蒋父亲放下财经报纸，抿了抿杯中的咖啡。
“别把你的铜臭味弄到我身上来”
“你！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你怎么跟我这个爸爸说话的”
蒋父亲用力拍了下桌子，餐桌另一边的蒋沛珊停下小口小口喝粥的动作，她缓缓抬起头正视自己的父亲，嘴角边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说出了致命的杀手锏。
“你是我爸？原来你也知道你是我爸！”
蒋沛珊愤怒地站了起来，她眼睛顿时充满怨恨和杀气，这样的一双眼睛搭配上蒋沛珊平时一贯云淡风轻的脸极为不搭，但就是这样一张脸，写满了平时没有的尖锐和讽刺。
“吃饱了，走了”
蒋沛珊拿起门背后衣架上的校服，斜挎着书包就准备走，她突然转过身，眼睛迅速扫过满脸尴尬的母亲和在走出厨房的奶奶，眼光停落在了火冒三丈的父亲身上，她微微抬起头说了句，“喂，这个家要么没你要么没我。”之后就“哐！”一声，隔绝了那个让她伤心的地方。下楼梯时，她清楚地听到门里传来奶奶愤怒的声音，“你有什么资格吼珊珊…你自己本来就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蒋权啊蒋权，你的女儿已经病了，你别再刺激她了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