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将为谁而歌
从抽屉里取出了那本记载过过往的笔记本。
赵晨光的左手拇指，摩挲着似是溅过水渍的封皮，心中莫名一阵苦涩。
并不是全因又想起了云紫霂，而这次多少也因想起了那熟悉却又毫无根据的眼神。
云紫霂的眼神，蔚小年的眼神。
昨夜，赵晨光没多想。如今心又静了，想得就细微了。
想起今天的事，轻轻一声叹息，赵晨光有点煎熬，这么多年，何曾如此失态。
这蔚小年给他带来的感觉太过强烈了。自己想要陷进去，有些不安；倘若是视而不见，又有不舍。
摩挲着笔记本，赵晨光陷入了自省。
他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找蔚叶姝，是不是应该将蔚叶姝的未来，拴绑在自己身上，就像云紫霂一样。
他觉得自己白天太过急切，失了分寸，才会乱了自心。
以为是上天的安排，不过是场闹剧。
如今想来，赵晨光觉得自己对小年的猛烈的让自己也犯糊涂的爱恋，来究由原委，其实逃不过那莫名熟悉的眼神。
他自己却是找不出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触，但是却又想去执着的追寻。
越想越觉得骇然。
赵晨光的后背隐隐约约有些发热，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多少觉得有些愧对云紫霂了。
因为，赵晨光猛然间发现，他对云紫霂的爱恋是自以为是的，是对于那似乎铭于心中的眼神的执着，是一种想去探寻而变成的模糊了内心的爱。
自己原本就没觉察，时间一长，当自己习惯了身边的云紫霂的时候，一切就都成了一种习惯。
就连云紫霂喜欢白玉兰花一样，他也跟着去喜欢了，而且更甚。
一切，只因花下的相遇，云紫霂眼睛中的爱恋。
他赵晨光或许是个惯于现状的人，当形成了习惯，变成了理所当然。
衍生出了亲情，又怎会去追究根源。
可是，这一切都因云紫霂的去世而终结。
好不容易归于了宁静的心，又因蔚叶姝的到来而打乱。
终究还是由于内心深处那莫名的眼神。
对于云紫霂，他可以认为是上天的安排，可以当做是冥冥之中的邂逅。
可是如今呢？同样的事，同样的感觉又作何解释？
赵晨光决定了，在弄清楚那莫名的眼神前，他不会再去打扰蔚叶姝，哪怕她那时已嫁作他人妇。
他只会告诉她，他找寻到的答案，然后再祝她幸福。
虽然，他很想捧着她的脸，亲昵地喊声“小年”。
但是，他是理智的。
他想知道，在明了那莫名的熟悉感后，他是否还会这般慌乱不堪，这么的苦苦执著。
在未来我将为谁而歌？
赵晨光看了看窗外，下雨了。
侧耳似乎听到了雨脚踩在树枝上的声音，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合着雨脚，像是合着乐谱般，在这初冬的下午轻轻浅浅的吟唱。
赵晨光在久违的静谧中握着来自于祖父的德制钢笔，在伴着岁月的笔尖泻下清新的墨气，划在纸面，在写在心上。
在那老旧的笔记本上，又添上了些许多年来未曾有过的新的墨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