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片又试了试正面,赵晨光觉得花瓣更是惨不忍睹了,看去像是被刀划了的脸。
脑海里仅有的轮廓,带着道道清晰的划痕。
赵晨光蹙了蹙眉,扔掉了。
抬头看了看天,毕竟是早春时候,天似是要下雪了一般。
赵晨光整理了一下东西,回头看了一眼,控制着轮椅缓缓地消失在了寺院外。
潮湿的地面留下两道浅浅的辙痕...
一身穿白色绒衣的女孩捡起了花瓣,看着辙痕愣在了风中......
“霂?!”
......
赵晨光最近在做康复训练,每天要到医院去忍痛苦撑一番。
从医院回来的赵晨光脸色还是像往常一般,清冷,如今只剩下了冷。
这段时间以来赵晨光因为气血不足,再加天气还未转暖,外出回来脸色总是微微发白。给人感觉,赵晨光的气息更是清冷了。
虽然,他看见了熟人,还是会热情的打声招呼。
但是,内心的枯寂又怎能全部被藏起来?
玉兰花开时,赵晨光还会去看看玉兰花。
如今花期已过,除了去医院外,也再很少出去。
这或许就是,一个人的简单世界吧。
就像同一所医院,同一条走廊,却有着不同的隔间。隔开了不同的人,隔开了这个世界,隔出了不同的世界。
就在八年前,初春的那个午后,玉兰花还未开,说要相守的人却永远的走了。
世事总是如此无常。
今天,一回来老宅就看到门口有个戴口罩的女孩。感觉像是一道光,穿过了层层枯叶,透进了熹微的晨光。恍惚梦境里,似曾相识。
听蔡姨介绍,原来是新来的小保姆,名叫“蔚叶姝”。蔡姨却口口声声唤她“小年”。
“是生在小年夜吗?”
赵晨光问完,直接被蔡姨和小保姆无视。
蔡姨有了孙子,今天在这里是做最后一次。蔡姨给赵妈妈介绍来了这个小保姆小年,赵妈妈很是喜欢。
此刻这新来的保姆才来不多一会儿。
小保姆戴着口罩,说是有点小感冒。赵晨光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好奇和关怀后,与小保姆自问自答地聊了几句。
那小年就被蔡姨带走了,说是要熟悉一下环境。
赵晨光心下一阵空落落。
难道是,一个人的世界孤寂久了,想要点新鲜色彩?
回到书房的赵晨光内心有些忧郁,无端的热情火星被淋了个点滴不剩。
.....
我的爱情,叫做等待。
在多年前的预谋里
早已将你的影迹刻在了
我的脑海
在那天,我涂上了不曾有过的期许
在昨天,你写下了不曾有过的离别
在明天,春暖时候
玉兰花若开
紫沐,你可还会来?
晨光依旧在等待......
.....
坐在书桌前的赵晨光轻轻一叹,合上了笔。看了看纸上字迹,有自己的,还有云紫霂的。
云紫霂只写了开头,却是还没来得及写结尾。如今,赵晨光补了个结尾,却是没有人再会去注意了。
赵晨光轻轻地合上了云紫霂的笔记本,拇指摩挲着封皮的凹痕,看向了窗外。
夜空里流光闪烁,谁家放起了烟花,一朵朵点缀了这死寂的夜。
赵晨光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却是呛得咳嗽了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赵晨光揉了揉呛得发疼的喉咙,轻轻道:“我这是终究学不会啊!”
认识云紫霂前,赵晨光因为气管伤过,不怎么会去抽烟。认识云紫霂后,赵晨光倒是想放弃。
他却总借口说自己还没学会,怎就要去抛弃呢,岂不是半途而废,始乱终弃?
拿着烟却是不抽,在桌上敲得烟嘴得得响。惹得云紫霂咯咯笑着直接送上个白眼。总会说:
“那你就抽吧!天下人都像你这样的话,等学会了,种烟叶的坟头草都黄了几季了!咯咯咯......”
云紫霂却也是知道,不是赵晨光学不会,而是不想要自己担心罢了。
不知不觉间,赵晨光的嘴角带上了些许笑意。
或许,在赵晨光的生活里,想云紫霂已成了一种习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