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没锁？”
手僵在原处，铁门被推开一条缝，李柯然满脸尴尬，像是个被当场擒获的小偷。
“有人在吗？我是张自强调查事务所的员工，我们受人委托给您送个包裹。”他又朝里面喊了句。
里面悄无声息。
“好像真的不在，不过我这东西该怎么办？”
一直站在门口终归也不是个事，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略一思量，李柯然将铁门又推开些，闪身进去，回身轻轻将门掩上。
站在院内环顾一圈，里面似乎比自己刚才从外面看到的还要荒凉。
靠近路旁的院子角落积起厚厚一层落叶，最底下的已经全部枯黄，看样子堆在那已经很长时间了，两侧花盆里的花全部枯死，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腐物气味。
“看这庭院布置，主人应该是个很有格调和生活情趣的人，就算是出远门应该也不会就这么放任不管的，是有什么急事让他来不及安排吗？”
李柯然抬头看了看院内唯一一棵大树，高度正好挡住二楼的窗户，这旧宅所有门窗紧闭，没有半点生活气息。
踩过青石石板，他拾阶而上来到一楼门外，咚咚咚的敲响了房门。
“有人在吗？”
眼见还是无人应答，李柯然只好放弃了，未经允许走进院子已经算是私闯民宅，刚刚自己还想着对方是不是因为隔得远所以没听见，不过从门口到现在的观察，哪有人家会大白天的紧闭所有门窗，不嫌闷得慌吗？
“算了，看来真的没办法了。”
李柯然垂头丧气地走下台阶，背后的门一下嘎吱一声开了。
“你好，有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李柯然蹙着眉，大开的门后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里面光线很暗，什么也看不清。
再次走到门外，他感受不动空气流动，不太可能是被风从里面吹开的。
是谁在跟他开这个恶劣的玩笑？
“有没有人在？”李柯然一脚迈进屋子，迎面而来尘土味呛得他呼吸一窒，这房子到底密闭多久了。
借着门外的光线，他依稀分辨出屋内的布局，门内的左侧有个直通二楼的楼梯，右侧一条窄道，通过走廊连向客厅。
就在他站在门口观察房内情况时，一个黑影在一楼深处一闪而过。
“喂，你的包裹！”
李柯然彻底失去耐心，快步朝右侧追去，地板似乎有些年头了，踩在上面发出的咯吱声让他有些不舒服。
没有人，客厅的光线很暗，李柯然不得不凑近观察，沙发、桌椅，一切陈设都布置得丝毫不乱，和院子外面杂乱形成强烈的对比。
目光移动，他注意到茶几正中摆着套茶具，茶杯都是倒扣着，整整齐齐在茶壶周围围成一圈，只有两个孤零零地相对而放，里面还残留着茶水。
“有客人来过？不过这么压抑的环境，能坐得住吗？”
指尖从茶几上滑过，上面很干净，没有沾染灰尘的感觉。
李柯然又将餐厅、厨房、杂物间、卫生间依次检查了一遍，似乎没什么藏人的地方，他揉了揉脑袋：“难道我刚才看错了？”
李柯然无奈地退回门口，准备离开。
“哒哒哒......”
一个透明的玻璃球从楼上跳着台阶骨碌碌地滚到他身边。
“嘶，这家伙有完没完了。”
李柯然的火腾一下冒起，他转身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蛋在作弄自己。
沁凉的木制扶手从掌心传来阵阵寒意，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伸手摸了摸自己前胸。
“大白天的，不可能闹鬼吧？”
脚下地板发出的咯吱声越来越大，寂静的环境带给人莫名的压抑感，李柯然心跳慢慢加快，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跨上二楼最后一级台阶时，他向前猛跨出一步。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这里的尘土味比一楼还要严重，面前的窗帘全部拉得严严实实的，李柯然掩着口鼻，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内置电筒扫视了一圈。
苍白的光柱中，灰尘颗粒明显，密度还相当大，他注意到自己左右两侧各有两个错开的紧闭房间。
“天天撞鬼？要是真有这么好的运气，我可以去买彩票了。”
想到身上的双重保障，李柯然的心顿时安定不少，他没再犹豫，朝右侧房间走去。
扭开门把，里面全是粉色系列，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女孩子的的卧室，床上还摆了半床娃娃。
床腿很矮，床底不太可能藏人，李柯然在房里转了一会，感觉后背毛毛的，那些娃娃一共几十双眼睛像是盯着自己看一样，浑身鸡皮疙瘩的他赶紧从里面退出来。
他接着又打开另一个房门，是个卫生间，里面一览无余，没有人。
李柯然路过楼梯口，走到左侧的房间门口，他扭开门把将门推开，这一次没有着急进去，先在门口观察了一阵，才迈步走进房内。
这房间比刚才那间女生卧室要大一些，看起来应该是主卧，在他的左手是一个镶着花边玻璃的大衣柜，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巨大的双人床，一个花草纹饰的木质梳妆台摆在大衣柜的对侧，和刚才那个房间不同的是，这里面的家具还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款式。
手机的幽幽白光中，李柯然看到镜中的自己，目光阴沉、面色苍白，看起来像是一个陌生人。
“对着床的镜子，住起来不害怕吗？”
李柯然头皮发麻，赶紧收回目光，拿手机环视了一圈，然后眼神停在了床头的墙上。
是一个结婚相框。
黑白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当年照的起这种照片的可都是有钱人，眼见房里没人，李柯然出于好奇凑近了相框玻璃，照片中两人的脸色都是惨白，不过和女子的笑意盈盈不同，他总觉得一旁的男人笑得有些瘆人。
“谁！”
就在他凝神观察的时候，背后忽然发出响动，只见一个黑影朝门外闪去。
“好心机，这家伙竟然一直藏在门后面。”
被吓了一跳的李柯然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不是鬼就好，他大踏步追出门外。
门口静悄悄的。
“这家伙好快的速度。”
李柯然正准备回到楼梯口，就在离开的瞬间，他留意到对面的房门歇着一道缝。
“在我面前耍小把戏？”
门是虚掩着的，按道理讲对方也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跑远，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计划的确是天衣无缝，不过那要看是碰到谁了。既然你喜欢玩捉迷藏，那我就稍微配合你一下。”
脸上挂着戏谑的表情，李柯然缓缓推开了最后一扇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