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五叔和雷公互相追逐的空档,李柯然一溜烟跑出门外。
“不如,我先去找达叔那个朋友了解下情况?”
这几天李柯然在屋里呆的极不自在,一躺到床上满脑子都是达叔的身影,想到自己今后的幸福生活即将被达叔所支配,心里不由得发怵。
“这件事必须立马解决。”
主意打定,李柯然照着达叔告诉自己的地址坐上了车。
地铁下车,又转了次公交,两个小时后,他站在市中心黄金地段的一栋纯欧式别墅前。
“呼,就是这了,豪尚臻品18号。”
李柯然轻吐一口气,为了顺利进入小区,刚才可没少跟门口保安掰扯。
“不过他们口中的周先生是怎么回事?”
李柯然回想起跨进门时,几个保安狐疑的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扫视。
下沉式欧洲花园,罗马许愿池,海神喷泉,就连小区围栏和路灯都透出浓浓的奢华气息,李柯然注意到路边布置的垃圾桶竟然都是纯铜打造的。
作为东城最奢豪的别墅小区之一,这里果然是名不虚传。
自打进来,李柯然大张的嘴巴就再没有合上过。
“有钱人的快乐果然是常人体会不到的。”他摇摇头,准备按上门铃的手犹豫了,“上次没来得及问达叔的全名,该找个什么借口进去呢?”
正当李柯然在门口犹豫的时候,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急匆匆地跑出来。
“周先生吗?您可算是到了,我家老爷在里面急得团团乱转,您快跟我进去吧。”
不由分说,他拉着李柯然就急步往里走。
嗯,周先生?
我这就进来了?
一脸懵逼的李柯然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拽进大门,眼前画面忽的一变。
这院子内另有一番天地,周围许多叫不上名的名贵花卉,大片精心打理的绿色草皮,不远处水波粼粼,弯折的欧式花园走廊半环绕着露天泳池,而在走廊的尽头则是一个纯白穹顶的双层亭。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背对着自己,在亭子中走来走去。
“老爷,周先生到了。”
“您可算是来了。”苗敬锴急忙转过身,快步朝这边赶来,等看到李柯然的样子,原本惊喜的笑容为之一凝。
“周先生果然是......年少有为,小女就在里面,咱们快进去吧。”
说完也不给李柯然说话的机会,他和管家一人拉着他的一边胳膊,几乎是架着他往别墅里走。
“苗先生,其实我......”
“周先生,小女的病情您已经了解了吧,今早她的情况又严重了,请您务必要治好她,花多少钱都没关系。”苗敬锴直接打断了李柯然的话头,转上二楼,一路不停地朝别墅深处走去。
等走到一扇房门前,苗敬锴终于停下脚步,他紧了紧拳头,像是鼓足很大勇气,一把扭开了房门。
阳光透过房内巨大的落地窗,照得满室生辉,一张硕大的公主床,纯白素雅的帷幔从顶上垂下,房间整个格调都是纯粹的白色,就如同床上女孩那张苍白的面孔。
房间相当大,在床周围站着四个人,贵妇、中年女仆和两个颇为粗壮的大妈。
“敬锴,涵涵她,她刚刚又发作了。”
贵妇一脸悲戚,脸上还带着泪痕,像是站不稳一样原地打晃,吓得身旁的女仆赶紧伸手扶住。
“放心,周先生来了,涵涵她很快就没事了。”苗敬锴走过去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期盼着回望向李柯然,“周先生,有劳了。”
李柯然没有接话,他皱着眉头看向床上安静的女孩,茫然失焦的双眼,嘴巴微微张开,涎水从嘴角滑落,对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
挺漂亮一个女孩,此刻却如同一个死人般躺在那里,她的双颊瘦到脱相,颧骨突出,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折磨成这副惨样。
“你们为什么要绑着她?”李柯然指了指女孩绑着的四肢。
“不绑着大小姐,她犯病的时候不是伤害别人,就是伤害自己。你看到她头上包的纱布了么,她犯起病来,我们两个和管家加起来都按不住她,这额头上的伤就是昨晚硬生生在墙上撞出来的。”一个大妈开口道。
“周先生,快开始吧。今早到现在,小女已经犯了三次病了,这病越来越频繁,已经不能再拖了。”苗敬锴说完,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李柯然。
这特么怎么开始?
我哪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
李柯然已经意识到他们认错人了,可他又不是医生,只能老实坦白道:“其实,我是来......”
“病人在哪里?”
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斯文儒雅的男子闯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小区保安。
“你们保安是干什么吃的?怎么随便带人闯到我家来?”苗敬锴一下火了,人命关天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敢跑过来打扰自己女儿治病。
“不是,不是的。”保安心里发慌,双手不停摆着。
“我就是周世伟,床上这位就是苗小姐?”金丝眼镜男开口了,“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们先出去,我要开始诊治了。”
不由分说,他将所有人都赶出了房间,随着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门外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移向李柯然。
“我刚才想解释来着,你们一个个都不给我开口的机会。”看到众人不善的眼神,李柯然赶忙继续说,“达叔,其实我是达叔的朋友。”
苗敬锴深深看了李柯然一眼,率先往楼下走去,李柯然赶紧跟上,管家和小区保安走在最后,所有的女人都留在门口等待消息。
“苗老板,我知道现在谈这些确实不合时宜,但是达叔是被人害死的。”看着苗敬锴一根接着一根抽烟,李柯然忍不住了,“我可以换个时间再来。”
“楮达?”苗敬锴嘴里喃喃着,双眼变得迷茫,但一瞬间就恢复清明,“对不起,我不管你是他什么人,我没心情谈这些,也不想谈这些。”
原来达叔的名字叫楮达。
“作为他唯一的好友,难道你想让他死不瞑目吗?”李柯然急了,这可是关系到自己后半生幸福的大事。
苗敬锴朝保安挥挥手,示意他带李柯然出去。
“咣!”
楼上接连响起重物撞击的声音,紧接着是一连串女子的惊叫声。
不多时,一个人影连跌带撞地跑下二楼,神色仓皇。
是周世伟。
此刻的他哪还有半点风度翩翩的仪态,金丝镜片碎了一半,头发变得乱糟糟的,身上的西服后摆更是被扯碎成片片布条,不少露肉的地方还隐现血痕。
“苗先生,我,我尽力了,小姐的病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滚,滚,全都给我滚......”苗敬锴一下子站起,对着周围咆哮着,几声过后,声音逐渐变小,他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无助地捂住脸颊。
保安黑着脸,推搡着周世伟和李柯然往别墅外面走。
在路过苗敬锴时,李柯然低声说了句:“苗总,最近家里发生了不少怪事吧?”
“啪!”
茶杯被撞碎在地上,苗敬锴浑然不觉,一脸震惊地看向李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