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闹了几个钟头，富婆们心满意足地起身，准备离开。
鸭舌帽男子像是没看见一样，依旧静静坐在那，李柯然也不敢稍动。
直到罗太等人出去，他才起来，可并没有跟在后面，反而往酒吧深处走去。
好不容易从舞池中疯狂的男女中间挤出来，李柯然发现周围全是陌生面孔，完全没有男子半点踪迹。
人跟丢了。
“先生，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酒吧侍者把酒水撞到顾客身上，慌乱地用纸巾擦拭着对方的衣服。
李柯然正发愁间，他看到鸭舌帽男子不耐烦地推开侍者，嘴里嚷嚷着，大步朝这边走来。
“你为什么跟着我？”
他怎么发现我的？
没等李柯然有所动作，在他面前突然走出来一个男子，拉起鸭舌帽直接朝酒吧后门走去。
后门连着一个死胡同，两人走到门外，眼见四下无人，男子这才松开鸭舌帽的手。
“你不相信我？”鸭舌帽冷冷地回答。
“我已经告诉你了，只需要把你份内的事做好就行了。你为什么不听指挥？”男子口气很严厉，像是在极力压抑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鸭舌帽声调陡然增高，“你问我为什么？你答应过我什么？这么长时间，你又做过什么？”
说着，他一把抓掉头上的帽子。
男子紧张地朝周围看了一眼，过了半晌，他放缓语气：“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谁知道楮达突然死了，警察这阵查得很严，我完全找不到机会。你相信我，我正在想办法补救。”
“补救，哈哈，你拿什么补救，我已经等不了多久了。”鸭舌帽笑得无比凄凉。
“除了我自己，我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
男子犹豫着，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他，不远处一个醉汉忽然出现在胡同口，倚着墙角大声呕吐起来。
两人见状停止对话，装作互不相识，男子前脚先走出去，鸭舌帽戴好帽子后走出胡同口往相反方向离开。
胡同内重新变得寂静后，李柯然推开后门，走到两人刚刚谈话的地方。
尽管男子声音压得极低，近距离之下，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那个背影，绝不会错的。
是那个男人！
那个神秘消失的风衣男！
他要送的包裹还在我背包里未拆开，那天没来得及给达叔看。
风衣男，鸭舌帽男子，罗太，达叔，究竟是什么把他们串起来的？
星光暗淡，阴暗潮湿的胡同内，角落的呕吐物散发出阵阵酸臭的味道，李柯然浑然不觉，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
“今天好累哦。”
客厅灯光洒亮，罗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嘴里发出一声慵懒地低吟，对面的李柯然感觉胃部有些不适。
“咳咳。”五叔咳嗽两声，表情变得十分严肃，“罗太，说句实话，我们不该跟你一起回来的。”
罗太很随意地往后一靠：“哎呀，你怕什么，保姆今天有事请假了，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不会有人撞见的。”
“不是不是。”五叔老脸通红，赶忙摆手解释，“我是怕被跟踪者发现。”
“是吧，我就说有人跟踪我，你相信我说的话吧。”罗太一下激动了。
“对了，罗太，是不是刚刚做你边上那位女士介绍你来我们事务所的。”李柯然出声询问。
“是啊，她说你们这里办事靠谱，上次她的猫就是你们找到的，还极力推荐呢。”
李柯然和五叔对望一眼，果然如此。
虽然对方是帮自己介绍了门生意，但是心里为什么这么不得劲呢。
“罗太，我今天还在公司里碰到您先生的亲戚，您先生人呢？为什么他没......”李柯然继续发问。
“一个早就死了的人，有什么好提的。”罗太不耐烦地打断，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是在掩饰什么吗？
李柯然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好了，现在该谈谈正事了。”五叔将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罗太好奇地看着桌上药片大小的白色物体。
“窃听器。”
“这东西就是窃听器？”罗太掩口惊呼，几乎从沙发上跳起，“你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你办公室桌子下面的夹缝里。”看到罗太的动作幅度有点大，五叔略带尴尬的转过视线，“我之前怕你知道了会露出马脚，所以现在才告诉你。”
“真的，是真的，我早说过都真的了，就是没人相信我。”罗太很激动，胸口在不断起伏。
“我发现有一个人有很大嫌疑。只是......”李柯然有些犹豫。
“谁？是谁？你快说啊！”
“就是公司里您老公的那个亲戚。”
“啊，你是说钟邦？是他？”罗太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
一个小时后，两人告别罗太，驾车从小区离开，这一次是李柯然开车。
车身在路上轻微地颠簸着，车上很安静，两个人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为什么......”
“你怎么......”
李柯然笑笑：“五叔，你先说。”
五叔摇下车窗，夜间的风带着寒意吹进来，让车内的两人同时精神一振。
五叔凝视着窗外：“罗太喜欢去酒吧公司大部分人都清楚，碰巧遇到实属正常。酒吧里应该发生过什么吧，说说看，为什么你会怀疑那个男人？”
“我看到来咱们事务所那个风衣男和他在一起，两个人没说几句就吵了起来，他们似乎在暗中谋划什么。”
“谋划？”
“是的，我听到他们还提到了楮达，就是中山六路28号的死者，暂时就这么多了。”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两人都在思考着，窗外的行道树飞速地向后移动，城市的高楼渐渐减少，面包车驶下城市主干道后，穿过大片荒草丛生的区域，开进了一条旧巷。
整条巷路都静悄悄的，李柯然将车稳稳停在事务所门口，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被五叔一把拉住：“你刚刚想问我什么？”
“你怎么发现窃听器的？”
“想学啊，我教你。”五叔笑笑，“从明天开始，我继续做我的私人司机，你不用跟在我后面了，去监视那个叫钟邦的男人吧。”
“记得保护好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