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西奥多,你猜今天晚上最漂亮的姑娘会是谁?”
年轻人从路过的侍者手上的托盘里拿了杯杜松子酒,饶有兴致地和身边的同伴搭话。
他的同伴的回答听上去则有些兴致缺缺:“阿加莎吧,她是戈德森人,礼服肯定会是最流行的款式,每年她收到的花环都是最多的。”
身为血族,他对人类女性的美丽并不是多感兴趣,毕竟只论外表,他的种族可以和精灵并称为智慧生命的顶尖,何况血族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和亡灵无异了,如果亡灵还觉得任何活着的生物美丽,那肯定是因为他们看上去很好吃。
“你不觉得阿加莎太傲气了吗?总感觉她一直在用鼻孔看人。”年轻人咂了咂嘴,“我倒是觉得每年陪弗拉德殿下出席舞会的那位女性比阿加莎要好看得多,那双眼睛比我见过的所有绿宝石都要动人……今年弗拉德殿下就要毕业了,可能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或许这次我应该去邀请她跳支舞?
谢伊尔的导师是奥德尼塞的一位大贤者*,为了“让学生体会学院派教育”把他丢来了沉星,和过人的天赋比起来,他的性格有些缺陷,更准确的说法是有些疯疯癫癫的,不然也不会毫不介意地和血族交好。
介于他是自己在学校里为数不多的好友,同为洛斯普林顿氏族的人,了解弗拉德“舞伴”内情的西奥多真诚地建议他:“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觉得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好吧好吧,而且我今年的舞伴是很可爱的学妹,如果我去邀请别人的话她会伤心的。”
他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时候礼堂里突然毫无征兆地陷入了一瞬间的寂静。
“……怎么了?”西奥多下意识地往袖子里去摸魔杖却摸了个空,他这才意识到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学院的礼堂,就算是圣裁铁骑进犯,也不可能愚蠢到用可以说是聚集了西大陆上最优秀的黑魔法体系的传承者的舞会作为突破口。
而谢伊尔则顺着其他人的目光看向了礼堂门口。
他喃喃道:“没什么,只是……嗯,我想我们之前讨论的问题也许已经有答案了。”
虽然很想纠正他只有他一个人在讨论,但看到那个像迷途的小鹿一样闯进礼堂里的女孩时,西奥多还是沉默了,谢伊尔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今晚舞会上最漂亮的姑娘已经没有悬念了。
那个女孩编成漂亮辫子的长发间被编进了细碎的鹅黄色花朵,余下的发丝则蓬松微卷地披散下来,饰着圆润珍珠与细碎流苏的珠花,她的眼睫纤长,眼睑上晕染开的淡淡金色恰到好处地衬出那双顾盼生辉的天蓝色瞳眸。
她身上淡金色的长裙在灯下有着流金一般的华彩,精灵诗篇是大陆上很流行的睡前童话,所以在场的许多人都想起了诗篇开始时的那个故事,精灵圣女截取云雾织成自己的裙摆,而雾中有着漫天的星辉。
她身上并没有过多珠宝堆砌,但却丝毫没有给人任何寒酸的感觉,相反,她的美丽在这条剪裁简单却又无一处不透露出精致的礼裙衬托下成十倍的膨胀,哪怕会得罪出席的所有女性,西奥多也不得不说,她出现在这里就像一颗星星滚入了尘埃中,在场无人能与她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