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愿意听你的,不管你说什么话。”我下贱得真够可以的,连我自己都觉得稍显恶心,恨自己在夏黛云面前如此的不自重,不过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的。
“你觉得这样合适吗?”她又问。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内里是越来越没有自信心了,事实上我已经败下阵来了,“你既然是这个意思,那就算了,我也不好再厚着脸皮纠缠你了。”
“你说说,我这样的位置,究竟算个什么呀?”我接着自嘲道,希望她能设身处地为我考虑考虑,“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不过是在外人眼里显得光鲜点罢了,其实说到底有什么啊?你说是我什么什么,你未免也太抬举我了吧?不过,我还是应该谢谢你的美意。”
“你就是不是什么,”她想把意思表达得更清晰一些,可是显得有些徒劳,因为我其实是心明肚知的,“你这样说也是很不合适的,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可是,不说我很难受啊。”言到此处,我真的有些胃疼和心酸了,但是我并不打算把自己过去全部的痛苦和酸楚都讲给她听,因为我知道,她未必就想听我过去的那些烂事,那些俗事。
“可是你说了,我很难受啊。”她确实矜持不下去了,并不是因为被我感动,而是觉得自己有些手足无措了。
她从前或者未曾遇到过我这样的人。她这样做或许是极不应该的,她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就当我的话被风刮走了吧?”我嘴上虽然说得倒轻松,可心里并不觉得轻松,连傻子都能明白这个道理。
“你说这是什么事啊。”她引用了一句我曾经说过的话,让我感觉有些烦人。
“我真是控制不住自己,请你原谅。”我又强调了一下,期望能博得她的同情和珍惜。
“难道你是人格分裂吗?”她击中了我的要害,却又是这么的不经意,如同那个说皇帝没穿衣服的小孩。
“好了,你别说了,”我痛苦地祈求道,仿佛我真成了她说的那种人,“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努力地保持安静,行不行?只求你不要恨我才好……”
“你觉得你这样任意地放飞自我,真的好吗?”她很文艺地回道,其中不乏对我的些许关心和在意,“我觉得这样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我清楚,我比你清楚。”我违心地回道。
“早知一场空,何必惹纷争?”她及时地补充道,既是对我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更是对寂静的深夜说的。
“我也不想惹你烦。”我口吐真言。
“我并没有烦你。”她这话说得倒有些诚心诚意。
“那我真是烧高香了。”我道。
“我总不能再给你加把火吧?”她道。
“谢谢你,我明白了,”我终于可以理智一点了,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好受多了——你是知道的,我拉下脸来和你说这事,对我而言也是很为难的。”
“你压根就不该说。”她怼道。
“不说我受不了啊,”我再一次强调道,颇显无辜,其实却是无能和幼稚,甚至是无耻,“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打扰你了,今后。”
“你冷静些,千万别晚节不保啊。”她善意地叮嘱道,像个贴心的小妻子,可是她并不知道,我的晚节早就不保了,至少在心理上是这样的。
“我很冷静。”我还嘴硬。
“那就好。”她嘲弄道,
“要怪都怪你的魅力太大了,”我又流俗了,开始胡扯起来,“你放心吧,晚节我一定能保住,我真的冷静了,就是有点担心你会觉得我这个人无聊透顶,恶俗得要命,甚至有些下三滥。”
她或许真的去睡了,半天都没动静。
“好了,从此以后你的世界就彻底清静了,”我明知道自己说的都是气话,都不是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但还是一口气把那些字打了出来,“我以后保证老老实实的,绝不再随随便便地去打扰你了。反正我也想了,咱既然没有那个熊本事,就不该去撩那个骚……”
“那是你的事情,我无意参与。”她停了老半天才回道,有点下逐客令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但是并不死心。
“老刘啊,老刘,”我暗自叹道,不禁愁肠百结,同时还好好地感动了自己一把,“你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净干够不着天捞不着地的蠢事呢?都说老房子着火不易收拾,你干嘛还往这一步走呢?人家说你千万不要晚节不保,也是事实啊,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你也不想想,这种事最后能有好结果吗?亏你还自称是个大智若愚的明白人,和那些争名夺利的凡夫俗子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