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鸡鸣未起。
张之唤早早的醒了,起身拍了拍蔡明的大脸。
“蔡明!蔡明!得起床干活了!”
终于在张之唤的反复拍打中蔡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嗯。。啊。。我头好疼。”摸了摸额头大包,蔡明怎么也回忆不起昨夜发生之事。
张之唤关切道,“你昨夜喝多了,直接醉倒磕到了头,我想拉都拉不住。唉,你这体重。。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弄平的。。”
蔡明面带愧疚之色,“唉,张兄,对不住了,吃你的喝你的,还让你照顾。”
张之唤不以为意,“哪里话,我俩一个宿舍的。再说,这九鞭斋就我俩地位最为下贱了。相互照顾,是理所当然的嘛。”
“唉,那是那是。”
两人起床,一人继续收夜壶,一人忙其他杂事去了。
张之唤轻车熟路,收完一圈,来到了苏淑门口。
“苏淑师傅,我来收夜壶啦。”
隔着窗户轻轻呼唤道,听着屋内苏淑下床拿壶,走近抽锁的声响。张之唤立马站直了身子,含笑而立。
房门急开,苏淑重重放下夜壶,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一句话也没有说。
看着脚下的孤零零的夜壶,张之唤脸上笑容渐僵,纳闷不已,昨夜还好好的,怎么今晨就这么大的火气?
尽管刚才苏淑低着头,可那双眼浮肿的样子,还是没有躲过张之唤的眼睛,看来是哭过了。
张之唤收起夜壶,轻叹一声,“苏淑师傅,我知道你心中不快,也知你教我武功的目的。嗯。。我也有些事情瞒着你。但不管如何,和你接触的这段日子,我觉得你很好。你教我的挑花式,我练成了,威力不错。”
见屋内并无言语,张之唤收起情绪默默离开。
上午忙完手中活,又去山里偷练挑花式,不过这次并没有挑那小树苗,找了棵两人合抱的大树较劲起来。
刷刷刷,一道道入木寸余的鞭痕,纵横满布。
没一会,又拿起妙手心经研究起来。定错灵穴,这对于张之唤来讲,是块心病。也不知道对于后面的功法,有没有影响。张之唤只得跳过本应定下,却无反应的穴道,定下一个穴道起来。
几番摸索,终于定下妙手心经中指定的两处灵穴。张之唤重重的吁了口气。尽管出了些岔子,张之唤毕竟没有师傅教导,也管不着那么多了。
至此,体内共有二十处定下的灵穴隐隐发热。
嘉定城,纺织街,陈府门前。
一名气度非凡的中年男子,站在府门前,对着门郎说道,“麻烦通传一下,就说九鞭斋门主苏庆康前来拜会。”
门郎闻此,想起前些时日怒闯府内的卢信最终下场,默默打量起苏庆康来。
未必来兴师问罪的?心中暗怕自己小命不保。
苏庆康见门郎毫无动静,也不恼怒。塞上两锭银子,温言又道,“麻烦通报一声。”
见了银子,又看这和颜悦色的苏掌门未带兵器,门郎坦然收下,连当日受了卢信鞭子的疼痛也忘了。乐呵呵道,“苏掌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传。”
不久,一名满脸麻子的锦衣男子孤身一人悠悠行出,倒是那护卫安全的熊五,并未同行。看来陈麻子也知,若是这苏庆康动起手来,那熊五也未必指望的上,索性坦荡一些。
陈麻子抱拳迎接道,“呀,这不是苏掌门吗?当年一别,这都有四五年没见了吧。还是如此的倜傥啊。来来来,入里说话,咱们今天好好叙叙旧。”
苏庆康拱手还礼,随陈麻子入了内堂。
两人主次而坐,陈麻子明知故问道,“苏门主,不知到我府上,有何贵干啊?”
苏庆康微微一笑,“听闻陈副帮主近些年,为李府立下了不少功劳,看来这天罗帮帮主之位,后面非你莫属了呀。”
陈麻子仰头一笑,对左右道,“来啊,给苏门主上茶。”
一名还算标致的侍女端上早已准备好的茶水,递了上来。
苏庆康余光见陈麻子注视着自己,也不作态,闻了闻茶香,细细品了一口。
“嗯,好茶!这必定是上好的明前龙井吧!”
陈麻子呵呵一笑,不再试探。正色道,“苏门主,咱们也算有些交情,有话便说吧。”
苏庆康放下茶杯,坐正了身子肃然道,“还请陈副帮主帮忙向李公子引荐一番,就说我苏庆康前来请罪了!此紫晶夜明珠劳烦您转交李公子。”
说完此话,苏庆康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玉锦盒,打开一瞧,一颗浑圆无暇的宝珠,映着日光一圈淡淡的紫色光晕,流转不定,耀耀生辉。
陈麻子见此,暗暗思量起来。
这苏庆康还算有些手段,自己独女受辱不说,连爱徒都丢了性命,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携带重宝,前来请罪。做一个三流门派的掌门,倒是屈才了。
“呵呵,苏门主果然江湖豪杰!来啊,备车,去一趟李府!苏门主,你跟我一同过去吧?”
“如此甚好。”
李府之中一处私家园林,小桥流水,池塘点翠。
李世显躺在一处凉亭内,侧头看着池塘内几尾肥鱼,问着怀中一名婢女,“景州那边传回消息了吗?”
“有暗探反映,熊二熊四的下落已经找到,估计这几天就会有消息传回了。”婢女慵懒回到,突然轻哼一声。
李世显捏了捏指尖樱桃,“哦?不错,这俩蠢货害我丢了如此大脸。不杀,真是难平恨意。”
陡然加重指尖力道,怀中婢女痛苦不堪却也不敢动弹。
不多时,又一名婢女呈上那紫晶夜明珠道,“启禀公子,陈副帮主带九鞭斋门主苏庆康求见,正在议事厅等候。”
李世显坐正身子取下宝珠,把玩道,“这个苏庆康倒是有趣,嗯。。本来我都懒得找他麻烦,没想到他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哈哈哈哈,当真有趣。”
“来,这小珠子,赏你了。”李世显随手将夜明珠丢给之前那怀中婢女,便径直往议事厅行去。
此刻的议事厅内,立着三人。陈麻子,苏庆康,鹰二。
见着李世显入了主座,鹰二慢悠悠站到李世显身后,陈麻子俯身致意。
而苏庆康却半跪道,“景州九鞭斋苏庆康,拜见李公子。”
李世显见此,随意道,“苏门主好大的胆子啊,竟敢指派徒儿杀伤我府上供奉!”
苏庆康当然知道李世显此话就是随口一说,闻言内心发苦,恭谨更深,“是在下的错,所以特意备上宝珠前来请罪,还望公子海涵。”
李世显哈哈大笑,久久不绝。偌大的议事厅,无人发声。
“苏门主,果然是江湖豪杰啊。请起吧。”
李世显轻轻挥了挥手,慢悠悠往前行了几步,正好立在苏庆康身前两步。
又道,“苏门主如此慷慨,送来宝珠,我若还与你计较,倒显得我李世显小气了。”
苏庆康闻言,浑身一松。
李世显又近一步,盯着苏庆康双眼道,“这样,苏门主那千金宝贝,当下应该已经回了你九鞭斋吧。嗯。。。我李世显也好久未纳妾了。你我两家,结为亲家,一定是美事一桩啊。”
气苏庆康闻言,浑身又是一紧,氛陡然寂静无比,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