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边城,镖局生意最为红火,不管是国内的民镖,还是国外的商镖,都被城内大大小小几十家镖局共同把持着。每一片区域,都划分了不同的势力,张之唤看着来来往往的武夫镖师,暗暗点头。
贸易区内,虽然繁忙,却不杂乱。各个小的区域都井井有条,自然不会是镖局与商户太过老实。而是有一个半官半民的庞大组织运营着。
三名寻场的汉子,见张之唤左顾右盼,不似交易的样子,互望一眼还是向他走了过来。
“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细看之下,见他虽然衣着普通,却背有一根乌黑软鞭,其中一人还是客气道。
见三人不似找茬,张之唤朗声回道,“听闻此处经常招收镖师,在下出山以来,正愁没有地方施展身手,特来碰碰运气,看能否找个镖师的差事。”
三人互望一眼,哈哈大笑。问话那人又道,“小子,不是我们笑话你,你这细胳膊瘦腿的去农场放放牛还是可以的。这押镖的事,没有两把刷子可不能胜任。”
张之唤并未过多解释,扣了扣头,呵呵傻笑起来。在他看来只要随意展露点功夫,混个镖师当当,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见张之唤并未回复,说话的那人指着一个方向还是处于好心道,“行了,总是没有事做,今日心情不错,便告知你吧,往前走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有一家福源镖局长期招收镖师,他们在这边北城排的上前三,你若真有两把刷子,可以去碰碰运气。”
“嘿,你今日哪门子善心发了?竟然给人指路起来?”三人并未再理会张之唤,嬉笑的聊着天走远了。看来这样的情况他们也见怪不怪。
一炷香后,望着这栋三层楼高的砖瓦建筑,张之唤直接走了进去。
大厅很大,大体上分为两个区域,主要的区域是处理镖局内大小事务的,还有一处位于大厅一角,主要负责镖师的招收与解聘。正有数十人排队等候,大部分一看就是练家子,不是背负巨剑,长刀,就是肩扛大锤,钢叉。也有一些不携带任何兵刃的文人打扮的普通男女。
少年的张之唤,瘦弱的身子加上一把乌黑软鞭,排在其中,也就无人在意了,排在张之唤之前的,竟还是一名十四五岁的普通少女。
原来,镖师的圈子里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明镖就是正常的货物,大厅内绝大部分区域就是处理这部分业务的。由于国内的法律规定,正常的国民出国,手续繁琐,而且限制繁多。但是若挂上镖局的名头出国,就简单很多。有的挂名镖师,有的挂名厨子,也有的挂名伺候起居的侍从。所以借着竞聘镖师之名,应运而生了一种灰暗的产业,暗镖。
了解到这些信息后的张之唤,耐心等候起来。出于好奇,虽然前面少女与接待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张之唤还是运起灵力集中于耳朵,偷听起来。
“姑娘,你可知道这一行虽然有我们提供的专人保护,还是会非常危险?”
姑娘并未犹豫,直接道,“我知道,麻烦您帮忙安排一个坐的位置就行。至于身份则随意了。”
接待若有所思,“虽然我们福源镖局没有规定客户的年龄必须如何,也并不能打听客户出镖的私事。但是出于好心,我还是得奉劝姑娘一句,丽津国的路上向来不稳定。就算我们福源镖局在锡国内算是数一数二的大镖局,可连镖带人一个不回的事例也不算少,姑娘可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我必须得走。多少银两,直说吧。”
接待摇了摇头,无所谓道,“作为暗镖,正常的价位是八十两,姑娘一介女流,需要被关照的地方更多,所以得上浮三层,一百零四两。”
女子神情冷淡,直接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上前去,“这是一百两,剩下四两还需要收取吗?”
并未想到女子竟然直接拿出一张百两银票,接待深深的看了一眼,收起心思正色到,“看来姑娘是早有准备,稍等。”
没一会,整理好女子的个人信息,接待取出了一把竹签样的小牌子,交于她手。“十日后的辰时,拿着这个令签去城外我福源镖局的驿馆等候,后面的安排,到时候自会告知。若是姑娘没有去,银子也是分文不退的。”
“有劳了。”女子起身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见张之唤一只望着自己,女子扫了一眼,收回视线低头离开。
见又来个少年,接待暗暗郁闷。难道今日会碰到两个雏儿暗标?见张之唤背负软鞭,接待笑道,“少侠有什么需求?”
本来准备应聘镖师的张之唤直接临时改了主意,“麻烦安排个座位,我在近期需要前往丽津一趟。”
处理过之前那位姑娘的诉求,办理起张之唤的手续来,并未多言劝说。核对了一下张之唤信碟的信息,收下张之唤折下的部分金叶,接待同样给出一块令签,交代了相同的信息。
见后面都是一些一看就是竞聘镖师的汉子,接待直接换上另外一人继续处理事务,自己直接离开,上了三楼。
“二爷,本来不想前来打扰您休息,不过刚才接待的两人非常奇怪。我觉得还是前来汇报一下为好。”
二爷放下手中的宗卷,疑惑道,“哦?有什么事情还要专门来说?”
“是这样的。。。”接待便将两个雏儿暗标的事情说了出来。
二爷抿着嘴,闭上眼睛思虑片刻,开口道,“按经验来讲,一般这样年纪的暗标都是委托人前来办理,这样直接来办的确实少之又少。不过我福源镖局向来只认钱,可不会挑客户身份的。”
接待点了点头,又道,“话虽如此,可我的眼力劲还是有的,女孩多半是上京哪家的千金小姐不满被安排婚事准备出国逃婚,毕竟上京,可是有不少丽津国的潇洒公子哥去游历的。至于男孩,估计就是家里惹了不该招惹的权贵,出国避难。这样的事情我们可见得不少。”
见接待意有所指,二爷眯起了眼,“你的意思是?”
“这暗标本身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事,大多出逃的都是一些在锡国难以生存的人,平常若是普通情况还好,这次直接两个雏儿暗标同时出现,均都出手阔绰。想来此次远赴丽津,身上财物必定不少。。。”
二爷哈哈一笑,打断道,“你啊,你啊,咱们福源镖局做的这么大,靠的就是口碑,若是传了出去,这锡国之内,可还有我镖局的生存之地?可不要因小失大。好了,下去吧。”
接待轻叹一声,低声道了声歉,“是我考虑不周了,希望二爷不要见怪。”
“哈哈,这有什么见怪的,人之常情而已。”随意挥了挥手,见接待出去关上了门,二爷脸色沉寂,在这屋内来回踱步起来。
“暗镖倒是不值一提,可从最近收集的消息来看,近期有一颗完整土玉会被偷渡而出,难道是我福源镖局这一趟?这样来看的话,私通丽津的,是大当家还是三当家呢。。。”
没过多久,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飞向了遥远的北方。
自福源镖局出来后,张之唤并未离开,而是在这片区域随意晃荡起来。找到一处银庄,将随身金叶打零一张,有些碎银还是行走方便一些。也不知这样露财有没有被人盯上,不过身怀绝技的张之唤并不在意。
倒是又想起那个一同办理暗镖的女孩来,暗暗留了个心眼。便在城北找了处客栈,耐心等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