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谦觉得,他,盛长安,舒熠,他们三人的青春仿佛一直都密不可分。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好像都是一起。
两边栽满梧桐树的林荫大道,校门口的小吃街,商场的电影院,云景湾旁边的公园,广场边的台球厅……都有他们的身影,这些场景不知梦到了多少次。
叶泽谦记得他很小的时候,妈妈牵着盛长安的手跟他说,“阿谦,这是长安妹妹,你们以后是同学了,你是男孩子你要多照顾她。”后来他发现,他的“长安妹妹”并不需要他照顾,妹妹很乖,学习很好,很开朗,但他却想照顾她一辈子了。年少就想把她拐回家了呢。
叶泽谦从小都是翩翩公子,但熟知他的人也都知道腹黑是他的隐藏属性。他记得他人生里仅有的一次打架是跟一个叫许尚的,那时候他在厕所听到许尚要追盛长安,他推开门就跟他说,不准追。结果三言两语就呛了起来,就动了手,还是后来有同学来拉架,才把他俩分开……
还有那次,无意中听到的盛长安和许尚的对话。就在教学楼的拐角处,他听到许尚问盛长安,“长安,你准备读哪所大学,如果我们读了一个大学,我可不可以追求你?”
盛长安应该是愣了愣,过了会他才听到她说,“谢谢你,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记得当时他听到这的时候,他的心紧了紧。随后,他又听到许尚问,“是……叶泽谦吗?”
紧接着他听到盛长安说,“是。”
“但是他以后好像打算出国,你们不会长久的,而且……而且他不一定喜欢你……你们……你们不一定会在一起的。”
“许同学,你大概不太了解我和他的那种感情。我知道他打算出国,我们都有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为了成为那样的人,我们都要出去历练出去拼搏,等理想完满之后,若还是惦记,到相见之时在谈及这些也不迟。”
“可是你并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如果他后来有了女朋友,那么你的这些惦记都只是徒劳和自我感动你知道吗?”
“就是因为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所以更无权阻止他遇到他喜欢人,而且……如果他有了女朋友,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跟我说的,我还是他妹妹。”
“那如果他也喜欢你呢,那么所谓的为理想奋斗的这些年,两情相悦而不相守,难道不是一种遗憾吗?”许尚说这话时已经平静了很多。
“于我而言,还在想念就不算遗憾。”
“我知道了。我喜欢你,长安。算我正式告白过了吧。祝你高考顺利,长安。”
“谢谢,你也是。”
……
那天好像也是一个跟现在一样热的天气,他记得那时手里握的两瓶汽水都不太冰了。
最后还是又想到了那次野营,那张掉落的纸牌,那个意外的吻——那个他们之间认识这么些年里唯一有过的吻。
细细想来,他大三出国,舒熠毕业后入伍,盛长安机场送别……原来他印象深刻的所有青春记忆竟都是与她有关啊。
在国外的时候他常会想,丫头会不会遇到了让她后来喜欢的人,丫头还念不念他,丫头奔波的那些年有没有像他一样有那么灰心丧气的时候……从盛子宴那儿试探她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多怕她有了啊。
——
阳光透过薄纱照到盛长安的床头,盛长安常年养成的生物钟实在过于强大,早早就起了床。三哥昨天早上就离开了,她想,又要自己吃早餐了。
洗漱之后盛长安换了条针织长裙,头发随意绾起,一颦一簇皆是风情,美人骨相大抵如此。盛长安拿了食材,便准备开始做早餐。这是吧台上的手机提示音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是叶泽谦的消息,“醒了吗?”盛长安随即拨了电话过去,“四哥。”
“怕你还在睡就没打电话。”叶泽谦的声音满含笑意。
“我知道。”盛长安想,还是跟许多年前一样。
“要吃早餐吗,给你带。”
“不用了,四哥,我正在做。你过来吧,我们一起吃。”这感觉有点奇妙,虽说好多年不见了,可不知不觉说话间还是很熟稔。
“好。”
“你路上开车小心。”
“好。”
挂了电话,盛长安便开始去准备早餐。大概十多分钟后门铃响了,盛长安急忙去开门。开门的瞬间盛长安竟然有些呼吸急促。门开之后,她看到了门外的人,纯色T恤,黑色长裤,清俊逼人,更甚当年少年。
盛长安朝叶泽谦笑,“四哥。”
“安安,好久不见。”盛长安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叶泽谦定定的看着她,还是那么美。然后朝她张开双臂,盛长安抱住他,他紧紧的把人拥进怀里。终于又见到你了,安安。
拥抱之后盛长安请他进屋,叶泽谦换了鞋就朝屋里走去,盛长安边走向厨房边跟他说,“四哥,你在等会,你先坐,喝水自己倒。”
叶泽谦回她,“好,别管我了,我随便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