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门口，在众人的目光的聚焦下，熊烨、童晓言并肩而立，郎才女貌，宛如一对璧人。
好事的顾客们也开始嘀嘀咕咕，给这对青梅竹马起着哄，童晓言感觉脸有些烧。
“童小姐，吃条鱼再走吧？”熊烨侧身对童晓言说到。
童小姐？这家伙什么时候变这么客气了？童晓言心里想。
“你的伤真的好啦？”
童晓言不太相信早上还不能动弹的熊烨，一个白天就好地像没事人一样，就连脸上的伤疤都消失不见。一张脸白白净净的，上挑的丹凤眼看得童晓言出神。
熊烨并不作答。
长衫一摆，一张椅子已经被拖开，熊烨弯着腰伸手，示意童晓言落座。
童晓言这才回过神来，低头走过去。
两人坐下，茶楼里的街坊们的议论声更加明显了些。
“个板马，童家的小姐生得好漂亮啊...”
“像电影画报里的明星一样，熊少爷好大的福气...”
“...那是，熊老板救过童老爷的命哩，早就定了娃娃亲。”
“几时啊，我怎么不晓得，熊老板不是上个月才从讲武堂回来吗？”
“你怎么呛个苕！我说的是他老子救的...”
在议论声中，童晓言的脸烧得更加红，低着头剔鱼刺，不时瞟两眼熊烨。
桌对面的熊烨并不在意这些周围的声响，正专心致志的吃着麻辣烤鱼，似乎从来没吃过这般美味。
半条鱼撕扯下肚，熊烨才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立马放下筷子，看向童晓言。
“喔！失礼了，童小姐，熊某能否询问你一些事情？”
太怪了！
尤其是这句“失礼了”，童晓言觉得桌前坐着的根本不像熊烨，倒像某个戴着眼镜的斯文女同学。
但是这张脸，丹凤眼加上鼻翼上的伤疤，无疑是熊烨了，童晓言很疑惑。
“你说吧。”
“是关于一套古籍的事情，童家百年荫富，家底深厚，不知道有没有收藏这套书，叫做陆羽茶经。”
“家里的确收藏了许多古籍，但是我从小就不喜欢那些旧书经典，不确定家里有没有这套书。”童晓言看着这张和早上一模一样的脸，还是觉得很奇怪。
“不过我可以帮你找找。”
被童晓言盯着，熊烨也摸了摸脸。
看到熊烨的动作，童晓言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是不是犯了疑心病。应该是外人比较多，他要表现得体一点吧，童晓言心里想，一时有些高兴。
“这样吧，你星期五来我家吃晚饭，我爹也想见见你，如果书找到也一并给你。”
“感激不尽。”熊烨迅速低头以示敬意。
刚刚镇定下来的童晓言见状，却愈发觉得诡异。感觉背后似乎有纤细的绒毛浮动，童晓言不想再待，放下筷子，起身离座，“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一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
一脚踏出茶楼，门外的吉庆街幽黑无比。
“那你送送我吧。”
二人结伴而出，身后茶楼里的散客们再次起哄起来。
......
......
法租界，汉锤工坊。
黑暗的大厅中，真正的熊烨正闭眼躺在藤椅上，呼吸均匀。
吱呀。
柜台那边的一扇门打开，透出一些光，门内传来机器高速运行的平稳声音。
一身黑袍的王汉锤从门里出来，他刚才好像忘了提醒熊烨一件事。
药剂存在一些副作用，服用后身体可能会不受控制的乱动，容易摔伤撞伤。
服用纳米机械修复剂后，服用者的意识主体重回记忆中的战斗现场，或多或少，身体都会连带着有点反应。为了避免身体乱动造成二次伤害，赛铂士兵服用前往往会先把自己绑起来。
所以没有任何束缚的熊烨，即使是摔在地上抽搐，王汉锤也不会觉得意外。
然而王汉锤并没有在大厅的地面上发现熊烨。
熊烨没有摔倒，起码目前来看是没有，就这么安稳的躺在藤椅上，身上也没有什么固定束缚。
“看来这小子挺适应赛铂科技的，一点副作用都没有。”王汉锤拿起一旁的银翼杀手，“那这个飞行器还可以再加强一下。”
笃、笃、笃。
门外厚重的门环敲了三下。
“这么快就找来了？”王汉锤有些意外。
手指在空中点击了一下，一个光影面板出现在王汉锤身前。
光影面板上画面渐渐清晰，一个军装笔挺、方脸浓眉的英武男人出现在汉锤工坊的门前，身后蹲着一只巨大的白狗。
“长安街，钟昌。”画面里，军装男子朗声说道。
面板一侧蹦出现几行字。
“姓名：钟昌
传承：二郎真君
专精：枪械89%、军技86%
技能：真君之视、哮天神嗷
状态：枪林弹雨、猎杀牢笼
...”
门上的竹鸟发出空洞的合成声音。
“杨戬，我这里的东西对你意义不大，走吧。”
钟昌抬头看向竹鸟。
“王坊主，于公于私，我今天都需要进来一趟。”
“你可以试试。”
竹鸟收回，重新伸出来的，是一个粗粗的竹筒。
一旁的白狗呼地竖起了耳朵，望向竹筒幽黑的内部。
“卧倒！”
......
......
循礼门。
一男一女并肩在黑暗中行走，正是熊烨与童晓言。
两人低头在路上走着，像是放学后结伴归家的女学生，回童家的路已过大半。
一路上，童晓言一直在追问熊烨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怎么遇到的英军，怎么杀伤英国水兵的......
‘熊烨’含混地应着，倒更关心一些奇怪的话题，比如童晓言平常用什么牌子的脂粉，怎么保养的头发吗，怎么美白...
熊烨不会问这些问题。
童晓言愈发觉得诡异，不是因为这幽黑的街道，而是因为身边的‘熊烨’。
电光火石之间，童晓言突然想起早上的经历：一个小偷混进病房，来熊烨的床边，偷了自己送去的包裹。
那个小偷和蔡茶房长得极为相似。
如今自己身边不到半米，也有一个和熊烨长得一模一样，言行举止却大相径庭的人。
这不是熊烨！
想到这里，童晓言腿一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童小姐，你怎么好像有些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