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心观里死人了!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翻罗山脚下停着的几辆警车,路过的人一看,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山上出事了。
有好事者前去打探,很容易便能得出答案。
一传十,十传百,没过多久大家就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下午两点多钟,从自家大伯苏偃兵嘴里得知这件事时,正在擦洗供奉祖宗牌位的供桌的苏武文如遭雷殛,呆立了半晌,待得进一步问询,知道死的人非是冲和也非是老道士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冲和还是一心老道,于他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人物,一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一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的师父,也是看着自己从小长到大的长辈,这两个人里,不管是哪一个出事,对于他而言都算得上是一个重大打击。
得知他们俩性命无忧后,苏武文才渐渐放松下来,但他很快又皱起眉头。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有些疑惑。
明明今天早上去道观里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到了下午突然就突然死人了(苏武文并不知道出事的具体时间)。
而且,出事的既不是冲和也不是老道士,那么死的人是谁?
将心中疑惑一一道出。
“听说死的是个外乡人,闯进道观想要抢劫,一心道长自卫时出手过重,不小心把他打死了。”
说到老道士时,苏偃兵语气中带上了明显的几分崇敬,苏武文没太在意这一点,事实上整个大良,绝大部分的中老年人都对老道士很是崇敬,认为老道士是个高人,至于其中是否带有几分迷信的色彩,苏武文向来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见识过老道士的剑术,说他老人家自我防卫过当不小心把人打死了,这事,苏武文是信的,他真正疑惑的是,那个闯进道观想要行凶的人是谁?
又继续问了几个问题,从自家大伯口中得知老道士已经被押回警局。
放下手中抹布,苏武文决定去那里看一眼。
……
东龙岭镇派出所。
摘下手套,洗干净手,长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技术中队副中队长李青萍从派出所临时为放置死者腾出的房间里走出来。
她是一名法医。
东龙岭镇下辖大良新村发生命案一事,派出所将其上报至县公安局后,县公安局高度重视,迅速联络上了正好轮休回家,正与家人团聚的李青萍。
“真是夭寿了。”
揉了揉眉心,对自己的休假突然被打断一事,李青萍感觉有些苦恼,可没办法,自己家就在东龙岭,事情就发生在自家镇子上,上头的命令加上自己的责任心,没奈何,接到电话后她只能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舍了家人后匆匆赶到派出所,一直工作到现在。
“怎么样?”
李青萍走出房间后,一直关注着这里情况的派出所刑警大队队长侯胜冲立马迎了过来。
“喉咙一处贯穿伤是致命伤。”
李青萍揉着眉心,将自己检查完后内心估计出的大致结果说了出来:
“裂口粗糙,伤口大小与那柄木剑剑尖基本贴合,不出意外那剑应该就是致死的凶器,但奇怪的是他背上还有几处伤口,应该是刀伤,伤口平滑,出血不多,造成那几处伤口的器物应该很锋利……”
“那老道士说谎了?”
侯胜冲眉关紧皱,出警人员带回来的笔录他看过了,那上面写的是老道士只用木剑便刺死了受害人,若这说法属实,那受害人背上便不应当有被利器留下的伤口在。
“那我就不知道了。”
李青萍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只负责尸检,剩下的审问调查什么的,靠你们了。”
“嗯。”
候胜冲有些沉闷的点了点头:
“麻烦你了。”
“不麻烦,职责所在。”
李青萍摇了摇头,道:
“好了,我该去做报告去了,尽快把尸检报告做出来,也方便你们办案。”
侯胜冲再次点了点头,让开了路。
李青萍从他面前走过,往办公室行去,突然又回头问了一句:
“对了,受害人身份确认了吗?”
“还没。”
侯胜冲眉头紧皱起来:
“没带身份证,身上除了衣服和一把刀以及几件珠宝外,没有其他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目前看来只能照相后放出去看看有没有人认领了。”
“真是麻烦的情况啊…”
李青萍叹了口气,她只希望案子能快点结了,好让自己安安心心回家过个好年。
相信对面的侯胜冲也是一样的想法。
除夕日,大过年的来这么一桩案子,这不是恶心人吗。
……
东龙岭镇中心医院。
经过专业医生上过药并再次包扎过后,带上冲和和医院派出来查看情况的副院长,随行的警员开着警车,连忙就往派出所方向驶去。
“小师傅。”
中心医院副院长李保国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大肚子,身材微胖,穿着白大褂,留着一头浓密短发,正与另一位警员,陪同着冲和一起坐在后车厢里。
此时看着正闭目养神着的冲和,结合着之前从警员口中得知的情况,这位中年人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师父真的用一把木剑刺死了人吗。”
“嗯。”
冲和睁开眼,点了点头,脸上无悲无喜。
“李院长。”
坐在一旁的警员开口了:
“关于借用贵院冷库的事情……”
“这个没问题。”
李保国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为人民服务嘛,再说那冷库里也还有很大空间,放一具尸体没多大问题,就是要麻烦你们所里要多派几个人过来看守一下,以免出了什么纰漏我们可担不起。”
“我们会派人过来的。”
警员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只希望不要太过打扰你们正常的营业。”
“不打扰,不打扰。”
李保国呵呵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