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事情之后,沈菱萱又病了一场,高烧不退,沐缡来看沈菱萱,拿着浸过凉水的手帕给沈菱萱擦脸。沈菱萱烧的迷迷糊糊的,冥冥中有个熟悉的手摸着自己的脸,很轻,也很不真实,却让沈菱萱落下泪来:“李牧哥哥……我好……想你……”
听着这个名字,沐缡身体像触电般,愣住了,在落水昏迷以后,他的脑海里冒出了很多记忆,那样真实却又完全抓不住逻辑,很多记忆都是关于一个人的,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平日里都是一身素衣,头发梳起来,应该是个男人,但是他为了那个男人竟然曾经有过放弃争夺皇位的想法,跟他隐居山林。那人喜欢唤他李牧哥哥,每次听到他唤李牧哥哥,自己心里都会雀跃不已。这次沈菱萱高烧,在梦里唤的那一声李牧哥哥,竟然在自己心里激起一片涟漪,难不成自己记忆里那个男人是沈菱萱?
这个想法让沐缡吓了一跳,虽然荒谬,但冥冥中有个感觉,沈菱萱与记忆里那个男人是同一个人。原来自己与萱萱的缘分早就注定了。既然如此,这皇位他就要去争取一下了,对自己心悦之人,他要给她最好的,而这世上最尊贵的就是那帝后之位了。
之后沐缡就像变了个人一般,以前的沐缡不争不抢,对朝堂之事漠不关心,谁知落了次水竟然开始参与讨论政事。没有人知道他转变的契机,但是让沐昀省下心来不少,以前他怎么劝沐缡去争一下那帝位,他都不去,现在主动想要那权利,也挺好。
喂过几天药之后,沈菱萱退烧了,沈府上下才算松了一口气,不过鉴于沈菱萱这身体情况,不允许她出门了,只让她在府中休养。卫婧得知之后,经常来府中找她聊天,给沈菱萱讲京城八卦,沈菱萱也给她讲在南方的见闻,惹得卫婧对南方向往不已。
沐缡过来的时候,卫婧刚走,沈菱萱正在收拾桌上的茶杯,杏儿不在屋里侍候。
“你的病刚好,怎么不让下人来收拾?”沐缡接过沈菱萱手上的茶盏,放回桌上
“不过是些小事,若是连这些都做不好,岂不是真成废人了?”沈菱萱将茶盏重新摆好,添水沏茶,“既然来了,喝杯茶吧,这是我来京城的时候带回的茶叶。”
“好。”沐缡坐下,沈菱萱将茶杯用茶水烫过,又添了次热水,而后趁热将茶水倒入分茶杯,待茶水稍稍凉些才倒入茶杯,递给沐缡。
“这茶叶你尝尝,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却是茶农从野生岩茶树上采摘来的,之后纯手工炒制,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么难得的茶叶,当真应当好好品尝。”沐缡轻笑,端起茶杯,先是放在唇边轻轻嗅了下茶香,而后呷了一口,却不急着咽下,在舌上慢慢品着茶叶的醇香。
“茶水闻来清淡,入口却滋味醇厚,咽下后口齿回甘,确实是好茶。”沐缡如是说道。
沈菱萱面带微笑,给沐缡又添了茶水。
“萱萱,我这次来是是有事情要跟你说的。”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今年平贵旱灾,我跟父皇请求去颍州赈灾,可能要离开京城些时日了。”
“平贵深居内陆,地势高耸,多岩石,下雨时水会渗入岩石流入地下,土地存水固水困难,再加上今年雨水减少,百姓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正是。”沐缡有些意外沈菱萱对地理环境如此了解,看来父亲这次的赐婚是赐给他了一个贤内助啊。
“颍州知府郑广为官清廉,曾任户部尚书,后辞官回乡,皇帝念其弘正,特聘为颍州知府,你若有何困难,可以像他请教。”
“萱萱,你怎知道这些?”
“前些日子杏儿给我带来了些话本,我在家闲来无聊翻看了些。”沈菱萱打趣道,“你这个京城人,这点倒不如我这个外来人了。”
“萱萱,上次游船落水之事我还未查出是何人所为,我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放宽心,家里那么多护卫何愁保护不了我,更何况我也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萱萱,我喜欢你。”
沐缡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沈菱萱沉默良久,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沐缡,我心里有人了……所以……抱歉我不能回应你的喜欢。”
“我知道,你发烧的时候我来看你,你唤了那个人的名字,我不求你能现在接受我,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对你好,虽然你我的婚姻最开始只是父皇的一条君令,但是我喜欢上你了,嫁给我,我会给你一世荣华富贵。”
“沐缡,你不懂,我所求并非一世荣华。若是我可以选择,我宁愿一生不入帝王家。”沈菱萱微笑的开口道,只是这微笑中藏着说不清的悲伤。
“萱萱,我会时常写信回来,你能不能……”沐缡有些不好意思。
沈菱萱将一只口笛交给沐缡:“你若写信给我,用这只口笛招来信鹰送信,看到信后我会给你回信的。”
“好。”
得到了满意的回复,沐缡没久待便走了,离去赈灾没几日了,他还有些事情要安排下去。
沐缡去平贵赈灾那日,沈菱萱和沐昀卫婧夫妻去城门口送他,沐缡简单带了些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侍卫也不多,算上杜鹰一共6个近侍,三四个小厮。
“五弟,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出门在外保护好自己。”沐昀关切的叮嘱道。
“四哥放心,臣弟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任务还是次要的,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懂吗?”
“臣弟明白。”沐缡跟沐昀说完话,依依不舍的走到沈菱萱面前,“萱萱,等我回来。”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平安归来。”沈菱萱将一个盒子交给沐缡,“所有需要,打开盒子,也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放心!”
告别了众人,沐缡踏上了南下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