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卫子期营救沈济生的事情有些困难。
首先,沈济生所在的牢房被严加看管着,卫子期的人手插不进去。
其次,朝廷上卫子期的话语权并不重,皇上将审问沈府的事情都交给了张伯远,卫子期找不到机会为沈府求情,就连面见皇上都成了难办的事情。
卫子期终日将自己关在书房,和手下商量如何救沈府众人,孟婆几次隐身在一旁听着,感觉凡间就是麻烦,规规条条的一大堆,连救个人都能商量半个月。
不过孟婆虽然嫌弃,但也没有贸然出手,跟着他们听了几次,对现在的沈济生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就等一个时机。
一个真正救沈济生一命的时机。
虽说是调查之后再做判决,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如何调查的,屈打成招可是审问犯人最好的手段。
不出三日,一份令皇上满意的答卷就被张伯远交了上去,不过考虑到沈国公在民间的威望,所以他们选择按兵不动,挑一个好时机好好处理沈国公他们。
半月以后,民间传闻,沈国公牢中自缢,沈夫人伤心过度,跟着一起去了。
皇上仁慈,将沈府众人放出牢房,贬为庶民,男子不可为官。
此事一出,众人皆沉默。
为官者都知道,沈国公这时候去世,是因为什么。
但是百姓们就不一样了,街头到处流传着沈国公畏罪自杀的说法,就连说书人都将沈国公的一生变成了段子,口口相传,成为沈国公一生最大的笑话。
明面上皇上答应会放了沈济生他们,但实际上沈济生一直被压在监牢等着暗自处死。
在牢房这一个月,沈济生见识了人性最大的恶意和丑陋,在沈国公被人捏着嘴巴喂下毒药时,他崩溃过,在沈夫人不堪折辱,以头抢地时,他挣扎过。
他想过逃跑,想过死亡,最终都因为沈国公和沈夫人临终的交代坚持了下来,但是他开始沉默,将自己封闭起来,面无表情,心无波澜。即使活着也想一个死人一般。
他的这种状态让顾之雅害怕,她本来只是住在沈府的表小姐,与这事关联不大,只要她向看守的人提一声,再许点报酬,要出去不是难事,再不济待遇也能好的。
但是她不能,沈国公和沈夫人走后,她就是沈济生唯一的亲人,是要守在沈济生身边的人,所以她不能走。
卫子期也焦头烂额着,他好不容易将自己人安排进去,还没来得及有动作,沈国公和沈夫人就被逼死了,只剩下沈济生一个人,不知被带到哪里去了。
“王爷,我们虽然不知道沈济生不知被张伯远藏在何处,但有一个人一定知道。”王府幕僚说道。
“谁?”卫子期焦头烂额。
“张伯远之侄,高里。”
“我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此人是这几年突然出现在上京的,自称张伯远之侄,但为人低调。王爷不知道也正常。”
“那他到底有什么本事,能知道沈济生在哪里?”
“张伯远此人生性多疑,却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侄子极为看重,对他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那又如何能从高里那里知道沈济生被关押的地方呢?”卫子期询问。
能让张伯远都言听计从的人,肯定不简单,要想从他口中得知沈济生的位置,必定的费一番功夫。
“高里这人有一个癖好,一直让张伯远头疼不已。”
“什么癖好?”
“爱色。”幕僚抚了抚长须,继续说道。“这个好解决,只要找一个女子送给他就行了,但是这个女子的人选必须慎重,容貌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忠心。而且不能是上京女子。”
“这又是为何?”卫子期不解。
“高里过目不忘,青楼酒肆的女子恐怕个个都认识,此去必定艰辛,普通女子怕是担当不起这份任务。”
孟婆在一旁听着,灵机一动,立刻出门换了身装扮。
孟十四碰巧来找她,见她打扮清新亮丽,一扫往日的慵懒模样,好奇的问道,“十三姑姑这是要去哪里?”
孟婆摸了摸他的头,“我出去扮件事情,你在这好好读书,等改天考个状元回来。”
其实孟婆听了卫子期和幕僚的话,准备单枪匹马的去救沈济生,时机已到,只要能知道沈济生的位置,还完因果,她就可以摆脱这里了。
她对自己的本事很有信心,完全可以做到不伤及他人的性命,造成多余的因果。
孟十四只当孟婆是在鼓励自己,乖乖的回屋里复习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