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乌合之众中也有特别的存在，尤其是骗子。他吃得不多眼睛不时地观察自己。
这家伙挺有意思，很精明也识时务。但是这种人是利益动物，只要有合适的价码就能把老大卖个好价钱。
杯盘狼藉，喝醉的海盗们纷纷耍起了酒疯。
凌致没有管这些，他让黑枪和阮文华盯着点，自己一个人去了医疗舱。
在医疗舱前面的走廊，凌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欢乐旋律的歌声：
全世界都一起，跨过黑暗的银河，
每个人的天空，同样星光灿烂。
古老的神庙里，我有虔诚的信仰，
每个人的心中，是自由的向往。
……
这是这两年在联盟内当红的偶像芙蕾的歌曲——《自由女神》。没想到蝰蛇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会喜欢这种歌曲。
蝰蛇有些尴尬地暂停了歌曲：“这是我女儿最喜欢的歌。”
“想女儿了？”
蝰蛇说着打开手臂上的全息投影，一个微笑的黑人女孩站在一个校园的草坪上对着前方笑。
“很漂亮的小姑娘！”
蝰蛇骄傲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女儿金妮学习很好，她也很听话，是个好女孩。”
凌致坐在蝰蛇身边笑道：“看得出来你很爱她。那为什么不留在家乡照顾她呢？”
蝰蛇摇了摇头，沉默了。
凌致说道：“我知道你脖子后面的纹身，那是最精锐的轨道伞兵部队独有的。你的蝰蛇有两颗獠牙，你应该是轨道伞兵部队的资深士官。”
所谓的轨道伞兵，其实就是精英特种部队。轨道伞兵这个名字是传承于几百年前地球轨道防御部队，拥有这种荣誉的无一例外都是精英部队。
蝰蛇目光一凝：“你怎么知道。”
凌致自嘲地笑道：“我也是联邦军事学院毕业的，不过运气不好，不但被赶出军队，还被卖给了海盗。”
蝰蛇同病相怜地叹息一声道：“少尉，你一定听过SA计划吧！”
SA计划！
凌致当然知道。
所谓的SA计划其实就是军方提出的“超级军队计划”。这个计划是国土防御部的几位将军和金山星区几个超级财团共同发起的，旨在通过调整基因、人体改造，批量制造超级战士。
不过在十多年前因为联邦议会人权状况调查委员会的介入夭折了。据说调查委员会掌握了惊人的证据，联邦议会进行闭门会议，最后决议停止一切不道德的人体实验。
“我当时所在的部队是国土防御司令部直属的第24轨道伞兵团。那一次，我们接到杜勒斯少将的命令，他命令24团突袭金山星区斯卡特拉星的一个非法人体改造中心。”
24轨道三兵团派出了三个精英轨道空降兵连队，突袭很不成功。敌人拥有大量的重型火力，伞兵们损失惨重。
“后来我们终于冲破了敌人的阻击，冲入了研究所！研究所里面的情况简直骇人听闻，里面进行了大量的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蝰蛇摇头道：“那简直是地狱！就在我们决定彻底摧毁那里的时候，上级来了命令，让我们保护好那里。不但如此，那些可怜的孩子，应该得到救治的孩子……也不被允许离开……他们和小金妮一样的年纪，不应该承受这一切。”
凌致冷笑，财团的研究所固然不做人事，军方这头怪兽也好不到那里去。
以下的事情不用说凌致也想得出来。无非是正义感爆棚的士兵摧毁了那里，将孩子的事情曝光出去。邪恶的将军恼羞成怒，打击迫害正义的士兵。
后来蝰蛇他们三个连队被派去剿杀海盗，但是行动的计划早就被对手洞悉。三个连队折损大半，剩下的也投降后被海盗卖给了人贩子。
不出意外，他们三个连队的番号被取消了，蝰蛇他们几个当初决意摧毁实验室的军官被污蔑为勾结海盗的大坏蛋。
蝰蛇冷笑道：“我在军队里服役了那么多年，看到的只有下级服从上级，但是上级是谁呢！我们是为整个联邦服务还是为几个政客财团服务？这样的军队还不如海盗，海盗至少知道自己为何而战。”
凌致感慨万千，没想到这个黑大个也是个有智慧的人。
回顾以前，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军方的弃子。当年在联邦军校的时候，因为近战能力突出，被军情部门吸收为外围人员。
可是结果怎么样呢？任务中马克西姆为了掩护凌致身死敌手，自己这帮人也被情报部门抛弃。要不是伍胜教官的帮忙，现在自己应该还在卡帕湾的监狱里吃牢饭。
后来凌致被星际游轮公司出卖的时候，他反而不惊讶了。官僚、财阀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
“这个见鬼的世界！”
贝尔用手砸了一下墙壁。他和剩下的一个飞船飞行控制员被关在了一个空房间内。接近20个小时没人理他们，这么长时间也没吃过东西，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
凌致打开门，端进来两个铁盘子，里面是吐司和鸡腿。
贝尔抢过铁盘顿时狼吞虎咽起来。
“我不但可以放了你，以后还能帮你干掉你的那个对头！”凌致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现在是俘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贝尔这青少年有些光棍地说。
倒是挺识相的，凌致笑了。
“我会找到一个修船厂，把你的船修好，然后你自己选择和我们一起行动，还是自行回家。不过你的那些货物归我了。”
贝尔抬起头，嘴里还塞着半只鸡腿，他目光中透露着怀疑怀疑：“那些货早就归你了，放我回家不怕我举报你吗？”
凌致道：“我不是当海盗了吗，有时候也需要一些朋友。一些互惠互利的朋友。这次算你帮我忙，下次我帮你灭掉你的对头。咱们这算是互相帮助。”
凌致扯得歪理让贝尔一愣，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抓住机会先逃走再说。
于是这个颇为成熟的青少年伸出手和凌致击掌：“一言为定！”
满船的东西要卖出去，就必须去黑市。
黑市在塔龙星，而维修厂正好在跃迁点的附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