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郿国郊外,徐晃刚刚离开准备与马超汇合,大军一路风驰电掣,烟尘四散,却在不远处的前方,两个人影进入徐晃眼帘,为首一人年约三十,一袭儒衫,手持羽扇,须发高束,实乃不可多得的文人模样,只是面相有些不妥,就是长得不太好看。而身后那个就不说了,乃是一个书童,或者小厮!
看着万余大军矗立眼前,那书童两股战战,不能自已,颤声问道:“先生,我,我,我怕!”
那书生气不打一处来,喝道:“魂蛋,你怕什么?老子身价分分钟数贯钱上下都不怕,你整个人卖了都不值一贯钱的东西怕什么?”
书童好不郁闷,这身价可以丢地上踩两脚了。
徐晃一挥手,万余大军顿时止步,徐晃手持宣花板斧,只身打马上前,问道:“阁下乃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不知道这里是战区吗?莫不是敌方探子?”
书生微微一笑,道:“将军在上,在下凉州武威人士,姓许名文,字天远,近闻陛下驰骋雍凉,正是用人之际,在下虽无所长,但也知诗书一二,此行正为赶赴洛阳,为陛下尽绵薄之力。”
徐晃沉思,这文士丑归丑,想来也有些真才实学,现如今天下大乱,主公正是用人之际,而这人又有心投靠陛下,倒也可以结交一番,另外凉州和洛阳有长安李郭二人阻隔的事实已不存在,他现在出现在战区,虽然显得有些突兀,但也合乎常理。
想到这里,徐晃便道:“既然先生乃是想去洛阳谋求一官半职的,以后也算是同僚了,此处乃是战区,危机四伏,先生又是文人,那本将就派十人跟随先生,一是指路,二嘛,也是保护先生周全。”
说完徐晃也不给那许文说话,便点了十个军卒跟随许攸而去,说白了,好听的话叫做保护,不好听就是监视了。
许文也不辩驳,面带笑容的坦然接受了徐晃的安排。
......
武都郡武兴县衙之中,刘协高坐上首,左侧依次是郭嘉、司马懿等文臣,右侧则是以典韦、许褚、梁纲等人为首的一众武将。
刘协拿着手上鹰眼传来的情报端详良久,最后开口道:“诸位,严颜大军在得知汉中陷落之后,已退守沔水北部东狼谷,公明将军携孟起将军已占领散关和故道,可以说刘焉三万大军已经插翅难逃了,只需静待数日,严颜军粮草耗尽也就溃散,不需再做考虑,那么接下来我们是罢兵修整还是如何,大家畅所欲言吧。”
“主公,依俺老典的意思,必须要拿下阳平关才可罢兵修整,否则这武都郡不要也罢!”
刘协眉头微皱,心说典韦竟然也有见识,这是好事:“此话怎讲?”
“主公你看啊,李傕郭汜二贼坐拥汉中,易守难攻,而汉中富庶,武都郡就相对贫瘠,若是给李郭二贼时间发展,到时候他们可以轻易进入武都骚扰,再加上......加上......”
说到这里,典韦就有些卡克了,不知道怎么往下说,而一旁的司马懿则是一脸阴沉。
刘协正低头看情报呢,突然就没了声,然后疑惑的抬头看向典韦,见后者面色尴尬,又有些焦急,不解道:“加上什么?你倒是说啊,老典!”
典韦本来是黑脸的,现在却有些黑里透红,许褚、马蝶舞、梁纲等人则是憋着笑,最后是马蝶舞笑道:“黑大个,咋个说,吞口水噎着了?”
许褚则是鄙夷道:“老典,俺许褚这辈子墙都不扶,就服你,偷听人军师策划也就算了,你还抡不圆,你这种人放在哪里都会被重用啊,可笑死千军万马!”
“噗,哈哈哈!”说完大小常就夸张的笑了起来,朱大常则是笑道:“老典,你这样是不对的,笑死敌人也就算了,笑死自己人算什么回事?”
“哈哈哈......”
“够了,朱大常,你再笑信不信老子把你大肠都打出来!”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是典韦这么一个粗犷的汉子,被这么多人揭短又是耻笑的,怎么可能不发火。
果然,典韦怒号一声,朱大常瞬间老实了下来,退了两步,退到了朱小常身后侧,不过上下打量了一眼朱小常,又挪步到了梁纲身侧,然而也只是打量了两眼,就见朱大常继续挪步到了许褚身侧,然后长舒口气。
刘协看得好笑,这朱大常果然是个人才,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会审时度势,不对,这厮连审时度势也不会,不然当年也不会在面对魏必兴的时候把不该说的全部抖落出来,他所有的行为都是本能的趋吉避凶。
刘协又看向典韦,本以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刮目了,没眼睛看了,太丢人了。
而典韦呢,吼了朱大常一嗓子过后,脸色又恢复平静,继续道:“那么接下来就是......”
众人洗耳恭听,典韦把目光投向了司马懿,道:“那么接下来就由小马你来说了。”
What?小马?
司马懿脸都黑了,然而典韦他目前还真惹不起,打也打不过,声望也没典韦高,只得哑巴吃黄连,闷了。
而刘协也看出来司马懿的尴尬了,出言道:“好了老典,六七十岁的人了,稳重一点,有些玩笑是不能乱开的。”
典韦撇撇嘴嘀咕道:“俺老典才三十出头好么?有这么显老吗?”
刘协也没听到,懒得理会,继续道:“所以说你还是要向许褚学学,你看许褚就不跳脱。”
刘协这么一说,典韦就不乐意了,反驳道:“主公,你说向谁学习都行,唯独不能学习许褚。”
“怎么说?”
许褚眼睛一鼓,也跟着道:“老典,承认别人的优点,正视自己的缺点,才能得到提升啊。”
“你要脸吗?”
“丑不拉几的,不要!”
“你要是这么说,就别怪俺老典不讲江湖道义了,主公,实不相瞒,实情是这样的......”
许褚大惊,急忙喝道:“老典,不要说......”
面对活宝,刘协更多的则是愿意选择聆听:“说说看,实情是怎么样的?”
典韦挑衅的看了一眼许褚,见后者面色难看,便昂首道:“主公,其实是许褚自己觉得每次出谋划策的时候没有他什么事,后来他就花了五文钱买通了军师的亲卫,趁军师独自商议的时候在帐外偷听,但是不巧被我们撞见;军师的谋划是多么的好啊,要是从谁口中讲出来,多长脸啊,于是我们几个肯定就不干了,但是开口的只能有一个人,于是我们就划拳决定了,最后俺老典不负众望,成功夺得魁首,嘿嘿。”
许褚有点泄气了,十围大腰都缩了一圈,而刘协和郭嘉、司马懿等人则是目瞪口呆,这波操作简直绝了。
刘协不禁对许褚拱手道:“佩服、佩服。”
许褚更加尴尬,刘协又对司马懿和郭嘉道:“军师,仲达啊,平时就和你们说,身边人一定要厚待,你看,亲卫都被许褚收买了,还只花了五文钱,这可真是,真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郭嘉摇头苦笑,司马懿无语凝噎。
“其实刚刚典韦这么一说,朕也算是明白了,如此明日尽起三军,拿下阳平关。”
......
汉中,南郑。
“严颜老匹夫,死也不让人安身,竟然在天荡山和定军山布下重兵,若是两山不拿下,汉中门户尽失,拿下汉中又有什么用?”
“李将军稍安勿躁,这个锅还真不怪严颜,乃是将军突袭汉中,南郑兵少,那张鲁才逼不得已和严颜退守天荡山和定军山,固守待援,况且严颜被刘协拖住太久,粮草不济,兵力十不存一,不足为惧。”
“如是如此,到时候刘焉再派大军,我们先前建立的优势又将荡然无存,还会面对刘焉的无限骚扰,这可如何是好?”
郭汜也表现出了极大的担忧,不过担忧之余也是看向李傕,才发现后者脱掉头盔时带下了一缕青丝,不禁暗自感叹道:这李傕就是想得多,头发都掉了,看来中年秃顶大多是忧虑过度所造成,自己一定要保持好心情,免得秃顶影响自己英明神武的光辉形象。
这样想着,郭汜不免嘴角疯狂乱他喵的上扬,李傕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不过明白郭汜也就那么一个人,随他去了。
李儒微微一笑道:“两位将军其实勿忧,那天荡山和定军是汉中郡门户,但阳平关又如何不是武都郡的门户,刘协拿不下阳平关,和我们拿不下二山效果一样,所以我们现在时间上还是比较充裕的,至于刘焉大军的支援,我想没有那么快的。”
“但这样拖下去对我们始终是不利的啊。”
“对,讲的对。”郭汜也跟着道。
李儒笑道:“其实也不难,张鲁帅军撤退到定军山时,搜刮了汉中城内粮草,必定是打算久守定军山,但单独守着定军山效果不大,所以还需将北面天荡山据为己有,不过呢,驻守天荡山和定军山,应该当道下寨,守住碍口,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奈何张鲁军人数太少,只得弃了碍口,上山固守,若是我军快速穿插过去,他们就好乘机偷袭我军粮道,但若是我们只是出关数天,随军携带足够的粮草,并不需要后勤粮草运输,那么二人守着二地也是无用,所以这一点我们还是有操作空间的,而且两山人数较少,又是孤军,并不能久守。”
“军师的意思是发全力攻其一处?”
“可以这么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