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刘协端坐上首,荀彧坐于刘协侧面,曹操、二袁、各级将领坐了两排,个个都一扫前面士气低落的状态,反而是惊喜,佩服:原来仗还可以这么打。
刘协道:“公明兄,此战战况如何?”
徐晃面色尴尬,出来道:“启禀二皇子,此战我军没有战死,轻伤一百零九人,基本上都是……”
没有战死,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于是又佩服刘协厉害得紧一番,刘协倒不惊讶,没有死亡这是正常的,因为一晚上都在看张纯大军表演节目去了,又都是远程弓箭射击,铁蒺藜伤敌,完全没有接触战,这他喵的都能死,那才是惊讶。
“只是什么?”
徐晃面皮一抽,嗫嚅道:“只是伤兵都是自己相互踩踏造成的……”
“啊?”
这下众将校集体震惊了,合着高兴看人家踩死踩伤一大圈,原来自己这边也好不到哪儿去,可谓是‘五十步笑百步’!
这时候荀彧微笑道:“主公勿忧,都是这群士兵还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前面虽然略有训练,但都是在体能训练之上,阵型之类的训练不足,有踩踏事件也是正常。”
刘协细细想来也是这么一个理,士兵训练不足,打顺风仗难免争功,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正常,好在自己这边是顺风,就算发生踩踏也会被注意,但要是逆风的,那就两说了,关键时刻,谁还能管得着你,踩死活该。
于是刘协也不追究,只是交代加强训练,又问道:“敌军情况如何?”
徐晃这才多云转晴,喜道:“得军师妙计,敌军全军覆没,死亡2215人,重伤不治的1102人,轻伤3002人,大多是铁蒺藜踩伤和逃跑时践踏致伤,投降681人,活捉丘力居和张纯,获得战马1802匹,死马199匹。”
这战果统计得细致,刘协不禁又嘉奖徐晃一番,这才是大将啊,工作如此入微,历史名人可不是混出来的,刘协大喜,道:“不错,本皇子初出茅庐,就能大胜一场,并且打击了张举叛贼的嚣张气焰,又鼓舞了我军士气,着实不错,这也多亏了军师妙计啊。”
“彧愧不敢当,主要还是二皇子英明神武,领导有方。”
“哎呀,协才是愧不敢当,协本是一黄口小儿,若没有军师,此战难成呐。”
“二皇子须知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所以还请二皇子不必太过自谦。”
……
二人你吹我捧,不亦乐乎,曹操二袁听得耳根发红,哪有这般自吹自擂的,要脸吗?二皇子年纪小如此行事倒也算了,军师你老大不小了,不害臊吗?
刘协荀彧二人你来我往互相吹捧了足足一刻钟有余,饶是徐晃这等沉稳之人也不免扭头一边,没眼看了,虽然是大胜,但毕竟敌军也是烂泥扶不上墙之辈,用得着这么吹捧吗?
其实徐晃等人都不太懂,刘协之所以这样吹捧,还是想要扩大战果,虽然赢了一场,士气有所提高,但敌强我弱,悬殊巨大,必须还要通过吹捧告诉麾下将校,就算敌我悬殊巨大,我们这边领导英明,军师睿智,还有闲情逸致谈笑风生,敌人不足为虑。
好在二人只是吹捧了一刻来钟,便作罢了,刘协继续道:“这样,死亡的人全部集中烧毁掩埋,加紧救治伤兵,对待投降的人和敌军伤兵,要和我们自己人一视同仁,不准虐待和欺负。”
袁术道:“二皇子,叛军叛乱,大逆不道,何必如此对待,直接杀了了事,留着岂不浪费口粮?”
袁绍却道:“公路,你懂什么,这人杀了多浪费,不如押解回去做奴隶,岂不好过太多。”
“本初,现在是打仗,你尽想美事,要是后面战事焦灼,这些人反扑,你怎么办?”
“那再杀不迟。”
曹操又道:“公路兄,本初兄,你们太想当然了,杀了浪费,又有失仁义,押解回去成本太高,都不可取。”
刘协听三人言谈,曹操并不赞同二袁的说辞,以为曹操能说出什么高见。
却听见曹操继续道:“我军兵少,以后用这些人来做敢死队,减少我军伤亡,才是功德无量。”
狗屁的功德无量!刘协顿时暗骂三人一丘之貉,合着叛军就该死,叛军就该不当人看?
然曹袁有这种成见也不足为怪,毕竟都是士族,读书人,古人受教育问题,对待叛军是极为痛恨,杀了最好,而且三人现在都还不是争霸天下的人,所以对人口也还没有什么概念。
刘协无奈叹息一声,谓三人道:“他们其实并不是什么敌人,大都是一群幽州百姓,只是受到张举等人蛊惑,这才铤而走险,慢慢劝导,以后还是我们的同袍。至于乌丸人,他们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能不杀的还是不杀得好。”
“二皇子仁义,彧以为这些叛军只需要拉拢一番,让其看到二皇子不计前嫌,反而对待他们好过张举等人,便会主动归心,我军兵少,有了他们的加入,便会实力大增,此消彼长之下,张举叛乱不足为虑。”
“军师高见,晃亦赞同军师的看法。”
荀彧现在还没有那么大名气,但‘王佐’的美誉曹操和袁绍却也有所耳闻,闻言思量一番便暗自点头,又暗叹自己见识肤浅,还有待提高,但袁术却是暗暗不齿,认为刘协这是妇人之仁。大家看法虽然不同,但现在刘协是老大,老大的话还得听,因此也只能遵照执行。
刘协又和荀彧低声议道:“军师,这张纯和丘力居怎么处理?”
荀彧结合形势,认真分析,仔细研究,最后得出结论:“如此这般,二皇子你看如何?”
刘协听完眼前一亮,喜道:“还是军师高明,如此正好。”
“把张纯这厮给我拖进来!”
不多时,张纯如同小鸡子一般被典韦提溜着进入大帐,张纯本身兵败,又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干脆,又如此羞耻,此时又被典韦如同死狗一般提进大帐,羞得更加无地自容。
不过此时正是性命攸关的时刻,可容不得羞耻。
张纯心想,自古以来,军队最是见不得贪生怕死,懦弱无能之辈,刘协小儿虽小,但如此精明,想来也是明白其中道理,现在如果摇尾乞怜,肯定没有生机。
于是张纯也不顾双脚发抖,强撑起道:“二皇子,吾乃安定王,陛下那里还有十万大军,你最好放了我,不然......”
张纯虽然强壮硬气,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不敢直呼刘协小儿,还是比较客气的称呼了一声二皇子,这硬气当中带着一股软气,一软一硬,听起来十分别扭,但张纯觉得却是相得益彰。
不过张纯话还没说完,刘协就打断张纯道:“哟呵,死到临头还敢威胁我?十万大军你是看不到了,先把这厮给我拉下去关起来,选个好日子给我剥皮抽筋,砍了脑袋送给我父皇领赏!”
“诺!”两个兵丁作势就要上前去拉张纯下去。
张纯一看,你个刘协小儿不按常理出牌啊,生死攸关,也不管情势严峻,既然硬的不吃,那就来软的,摇身一变,喝到:“等等!”
刘协还以为张纯还有什么有营养的说辞,于是道:“你待如何?”
张纯奋力摇开抓住自己的士兵双手,摆正姿势,大家都以为这张纯打算来个英勇就义的时候,却是听到“扑通”一声,张纯就干脆利落的跪在堂前!
张纯这一跪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但却让得刘协吃惊,荀彧大惊,徐晃、曹操、二袁及一众将士全部震惊。
只听张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大哥,我错了,求大哥放我一马,以后为大哥做牛做马也在所不辞!”
刘协五内巨震,差点尿崩:他喵的,爷有那么老吗?你这转折也忒他喵的大了点吧!
刘协听荀彧妙计,现在可不是要张纯投降的时候,况且这么一个货色,投降也只是会拉低全军平均素质,而是要恐吓于他,于是马上喝到:“张纯,你个老不修,一把年纪了,竟然叫我大哥,真是不知羞耻,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择日问斩!”
张纯听完瞬间傻眼,一紧张就说秃噜嘴了,居然把自己底下那一套给整了出来,喊了刘协大哥,这下可是把自己给害苦了。
张纯马上改口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刘协哪里在意这个,就是要给张纯一种假象,在我手上,你死定了的假象!
两个士兵也不犹豫,完全不给张纯继续辩驳的机会,直接就拖了下去,张纯一边被拖还一边嚎叫,不过无人理会罢了。
随着张纯被拖下去,刘协等人相互对望一眼,心说这叛军也忒那个啥了点吧,众人心照不宣,于是刘协又命把丘力居给拉上来。
丘力居双手被缚,来到厅前,扭头一边,脸红,尴尬,无地自容。
刘协笑道:“乌丸大人,今日被缚,有何话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