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熟悉亲切的石板路就在脚下,石板两边的野草长的很高大,上面挂满露珠,在风中摇摇欲坠。草丛中还开有不知名的野花,紫色的居多,绵延了一大片。
月尧像只小兔子似的,在石板上跳跃着,几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慢舞着,时远时近地缠绵着。路过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小鱼儿自在悠然地游着。
路上有三三两两的同学,个个面露喜色,小鸟在头顶飞过,啾啾喃呢,石板路的尽头就是学校,此刻正被初升的阳光包围着,像一位端庄慈爱的母亲正在迎接远游归来的孩子们,法国梧桐被阳光渡了一层金色,影子被拉得细细的,层层相叠。
月尧快步上了楼梯,她想起了一年前开学时的情景,初来乍到时的窘态在脑海里又一次闪过,那个少年,明亮眼眸又浮现在眼前。也许,他正坐在子弟学校宽敞的教室里,和同学们热情地打着招呼,或者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看着书,热切地等待老师来上课。初去乍到的他应该是想必是应对自如的吧……
三楼左边第二间就是自己的教室,此时,校园的***上还有人穿梭着,邻班教室非常热闹,同学们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月尧被这一切陶醉着,她挺了挺胸,快步向自己教室走去。
不,这绝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那个少年,他端坐在隔壁班的教室里,当月尧路过邻班教室习惯性地往里看了一眼时,她懵了,她看到了谦晔,四目相对……
月尧逃到了自己的教室里,她有些理不清头绪,谦晔怎么会坐在隔壁教室里?他是在这里复读吗?可是那是二年级的教室啊。
课间休息的时候,同学们都站在走廊里亲切地谈着暑假里的趣事,月尧钻到了人多的地方,她想搜寻一个人的身影,走廊里没有。她想去教室看看,平日里去邻班教室找人玩是常有的事,她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何如此紧张,她总觉得那双她不敢直视的明亮的大眼睛在盯着她,她向远处眺望,蔚蓝的远山与天空连成了一片,山下的河流欢快地奔腾着。梯田里的禾苗郁郁葱葱,在阳光下油亮亮的,一阵风吹过,禾苗掀起一阵阵波澜。斜坡上的柳树枝条更长了,在风中摇摆着,像是姑娘在尽情地荡着秋千,又像是牧羊的少年手里舞动的长辫……
下午放学的时候,月尧完全恢复了理智,她想,谦晔如果考不上,他父母一定让他反复复读,直到考上为止。也许直接降到二年级,把基础打好点未必有什么不妥,谦晔现在一定很丧气吧,自己怎么还能去打破砂锅问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