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的事虽告一段落,但英娥在村里呆一天危险就无处不在的紧紧包围着她,这戏只能接着往下演……
傍晚时分,鲶鱼与英娥的吵骂声又惊动了这个小山村,英娥泪眼朦胧,哭诉着多年来受的委屈,侄媳妇在一旁劝说着。谁知,英娥入戏太深,想起这么多年来因鲶鱼的愚弱使生活比别人更加艰辛与窘迫,命运弄人想生个儿子都如此艰难。一时间悲从心来,竟嚎啕大哭起。侄媳妇见状,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也嘤嘤地哭将起来,村里几个没生男孩的媳妇见状,同病相怜,边劝边哭起来,英娥见状,收了眼泪,侄媳妇忙劝众人散去,一时间,忧伤无奈的情绪在这个小山村里飘洒弥漫开来……
夜幕像一个累极了的挑夫,沉沉将大地笼罩着。只有天际外的星星忽隐忽现,微微的星光也仅能照亮它们自己,暗夜里的大地漆黑一片。微风卷着黑暗拂过赶夜路人的脸,凉爽而清新。
母亲英娥拿着电灯在前开路,月尧拉着妹妹,父亲鲶鱼扛着包袱在后屏住呼吸跟着。走过蜿蜒曲折的田间路,穿过一个村庄,来到了河桥上,桥是石板桥,有一米来宽,容得下来往过客对脸通过,哗哗的流水声在暗夜里刺得人发慌,月尧越发拉紧着妹妹,好像自己只要稍微松一点妹妹就会掉进河里似的。
“过了火车站,翻过一道岭就到了……”鲶鱼小声说道,更像是跟自己说似的。
火车站上有灯光,但不是灯火通明那种,那种疲倦似的暗光把一切东西照得摩挲一片,这是煤矿装煤的站点。一列装煤的火车挡住了去路,鲶鱼张罗着大家从车厢的连接处小心钻过。月尧是见过火车的,坐在后山的大石头上,火车经过的时候,远远地还能分辨出车厢的轮廓……
翻过一道岭,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终于到了目的地,那是一栋有些破旧了的农舍,墙壁粉刷的石灰已经剥离得斑驳一片,有的土坯好似不甘寂寞,骨露露凸显着,五百米内没有其他人家,那条蜿蜒曲折的煤矿运煤铁路在屋前不远处经过。
听到声响,有人开了门。走出一个高高瘦瘦的五十岁上下的妇人。鲶鱼亲热地叫着表姐,表姐热情地把大家让进屋,麻利地张罗着。英娥为了躲避计划生育,要在表姐家住上一阵子。
安顿好后,为了事情不露馅,月尧得跟着父亲火速往回赶。太阳升起,朝阳将父女俩的影子投放在潮湿的路面上,细细长长的。清晨雨露的润泽,稻谷的芳香,朝阳的羞涩似乎离月尧都很遥远,她高高低低地往前迈着,两腿没有一丝丝力气了。
“爹,我走不动了……”
“噢!”鲶鱼好像晃过神来,看着虚脱了的女儿,“爹背你,等咱家有了小弟弟,日子就好过了……”
鲶鱼背着女儿还没有进村,村里人早就知道,英娥昨晚吵完架后怨气难消,跑出去了。鲶鱼和孩子连夜寻找,意彻夜没归……
这侄媳妇,也真够两肋插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