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角落里,一个女人倚在真皮沙发上,中长的灰色微卷短发,酒红色女士西装敞开,黑色的衬衫领口解开两颗纽扣,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
女人极美,桃花眼微醺,漂亮的唇形。美人不仅美在皮相,女人骨子里有种随意自由的气质,眉眼间净是慵懒。动作气场中全是随意和压迫。
苏浅未轻车熟路地走过去,坐下。徐梓溪略带拘谨的小步跟上。
女人递过来一杯酒,清脆的碰杯声。
“喏,你喜欢的。”
这里正好背着音响,声音能够清晰地传到苏浅未耳朵里,是颗粒感的烟嗓,好听且攻气。
苏浅未接过酒杯,玻璃的酒杯在灯光下的切面,折射着绚丽的色彩。冰凉的液体滑进喉咙,带起一路灼烧。
女人眯了眯眸,略带迷离地看着徐梓溪,好一会才道:“哟,小徐徐~你妈怎么放任你和苏未未在一起啊?不怕她把你带坏了?”
徐梓溪看见熟人,放松下来。笑嘻嘻地打招呼:“顾姐姐,我妈让我看着苏姐姐。”
顾秦之沉默了片刻,才“啧”了一声:“你妈怎么想的?”
徐梓溪耸肩:“陈叔叔应该已经到公寓了。”
顾秦之片刻后才意味深长道:“哦~这样啊~”
顾秦之给徐梓溪叫了杯酒,伸手拎起酒杯,清脆的碰在苏浅未的酒杯上。
苏浅未微微仰头饮尽,冰块和酒精让神经麻木了些,缓解了脑袋里尖锐的疼痛,冰块带来的寒意微微驱散了一点心里的暴戾和控制不住想要破坏一切的戾气。
苏浅未受着足以让人昏厥的疼痛,面不改色的谈笑风生,因为习惯了。
徐梓溪跟着喝了几轮,就开始飘忽了。
绯红在白嫩的脸上显得各位浓艳稠丽,棕色的羊毛卷被揉的凌乱,软乎乎的翘着。
徐梓溪抿着淡粉色的唇瓣,一脸严肃,像是在做一个重大的会议。
顾秦之靠着沙发靠背,懒散地翘着二郎腿,抿了一口酒问道:“小徐徐,徐琳是谁啊?”
徐梓溪瞪着圆圆的,如幼鹿般的眼睛看过去,满是嫌弃和鄙视:“你傻啊?徐琳当然是我亲爱的妈咪,优雅尊贵的母上大人!”
顾秦之看向苏浅未,对上她询问的视线,耸了耸肩道:“喝醉了,这小孩被徐小琳耍着长大,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凭运气,清醒的时候从来不喊妈。”
徐梓溪突然“噌”的一声,气势汹汹的站起来,满脸怒容的冲着面前的空气怒吼道:“狗婆娘!老子都说了那是个渣男!又矮又丑,次品种马!瞎了你的狗眼!”
声音大得蹦迪的音乐都压不住,旁边的人齐刷刷的看着他们。
苏浅未:“……”
顾秦之:“……”
徐梓溪吼完,“啪叽”一下就倒在沙发上,稀里糊涂的秒睡了。
周围的人把视线移到两人身上,灼热的快要把人戳穿了。
顾秦之顶着一众质问的眼神,喝了口酒,镇定的问道:“徐小琳开窍找了?”
苏浅未更是淡定的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找个屁。他说的应该是他爹,那个低级种狗。
徐琳天天火大的,没处发泄,就知道压榨我。”
顾秦之相当不厚道,毫不客气,幸灾乐祸的嘲笑出声。
徐梓溪翻了个身,狗熊似的趴在沙发上。顾秦之嫌弃地“啧”了一声,拎起酒杯和苏浅未继续碰。
……
二楼,包厢。
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靠门的地方,剪裁精致的银灰色西装恰到好处的显示了修长的身材。
男人眉眼生的漂亮锐利,直挺的鼻梁,绯色的薄唇。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优雅斯文的模样。
然而男人一开口,形象就毁尽了。男人呲牙咧嘴的揉着肩,抱怨道:“哇,靠!这人也太难搞了,虽然签下来了,但我们也没占什么便宜。”
“……已经多占百分之十了。”你怕是对占便宜有什么误解。
“来之前谈好的是百分之二十嘛。”男人小声嘀咕着,打开手机,显示了一堆未接。
“我去!这么急?”男人点了回拨。
“喂!驷马哥!你怎么不接电话!”那边像是一个年龄不大的男孩子,声音很着急。
男人吊儿郎当的回道:“我和小景景来谈大生意,拿下了就是你十年的工资啊,小朋友。”
“……”
半天那边憋出一句“草泥马”(众所周知,这是一种爱吐口水的动物)。
“看热搜!驷!马!叔!叔!”
“喂喂!什么叫叔叔?我才二十多啊喂!还有我叫君子言!君子言!”
男孩哼了一声:“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嘛。驷马叔叔。”
君子言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
打开热搜,苏浅未的那条仍旧热度不减,挂在最上面。
“卧槽!”君子言翻了翻,连忙把手机递给主座上的人。“小景景,这怎么办?”
安夙景坐在主座上,同样也是一身西装。黑色的手工定制西装,胸前的口袋里叠着一张帕子,像是西方的绅士。
一张在娱乐圈被奉为天神的脸。眉目如画,眼睛的形状很漂亮,带点桃花眼的意思,却像是丹凤那样狭长微扬,眸子是深邃的漆黑。
抬眸间仿佛都是诱惑,教人沉溺,理智遏制不了的沦陷。但眼睛深处,那毫无情绪的冷漠却又让人猝然清醒。
直挺的鼻梁,淡红的唇瓣,勾勒出漂亮的唇形,美好诱人的模样。
但周身气质淡漠,眉眼间的禁欲疏离更是让人望而却步。
极端的诱人沉沦心动,却又极端的让人清醒不敢造次。
娱乐圈有个真实的说法:高岭之花是个曼珠沙华,诱人前赴后继的在岭下仰头观望,却没人敢上去触碰。
安夙景垂眸看着手机屏,碎发和长睫遮住眸子。
“苏浅未那边如果没动静,你就撤了吧。”
君子言还没来得及应声,电话就响了。
君子言从安夙景手里拿过手机,备注是“皇后娘娘”。
君子言紧张兮兮的整理好衣服,确定环境不吵,又默念几遍“不许说脏话”,才接电话。
“君子言!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清甜的嗓音,带着点怒意和质问。
君子言严肃道:“回禀皇后娘娘,小的知罪了。小的和小安子同去处理公司事物,和一个中年秃顶的大叔谈新项目的合同,未能及时回话,小的知罪。”
安夙景:“……”
那边的女孩子被逗笑了,半晌同样威严道:“你既已知罪,那便自行领罚吧。”
“嗻!皇后娘娘,小的眼下在‘无名’,等会要去总公司把合同送去,再去桥心娱乐处理小安子的热搜,回宫大概是一个时辰以后,还请娘娘莫要怪罪。”君子言一口气噼里啪啦,像报菜名似的,把行程安排报了个干净。
女孩子声音含着笑意:“本宫也并非苛刻的人,你也不必太赶,好生驾车。本宫先去和李夫人用膳,会给你带一份的。”
君子言狗腿笑道:“谢皇后娘娘恩典!”
小安子终究还是没听下去,起身就要走。
君子言正好“mua”一声结尾,挂了电话。
“诶诶?你干哈去?”
安夙景言简意赅道:“卫生间。”
“哎,正好,我也要去。”
安夙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君子言一怂:“我错了,不去了,再也不秀了。”
安夙景面无表情的出去。
……
负一层。
苏浅未和顾秦之还在一杯一杯的喝。
顾秦之单手拎着酒杯,动作却潇洒帅气,气质慵懒自由,别有一番风情。看着眼神迷离,但酒喝着却毫不含糊,没有丝毫不适的模样。
苏浅未懒懒地靠着沙发,白玉般的脸上泛起绯色,红唇越发诱人,眼眸垂下,似是带了一丝迷茫,吐息间都是醉人的酒香。
猝然抬眸,眼中清明,没有一分迷离,清醒得近乎冷漠。
脑袋里的疼痛虽然在酒精的麻木下平静几分,但尖锐的疼还是无时无刻的不让人清醒。或许明天,除了这种疼,还会有宿醉后的头疼,但苏浅未不想克制,每天头疼欲裂,尽管知道放纵会更疼,但还是想得到喘息。
真的太疼了,也太累了。每时每刻都在忍着脑袋剧痛,紧绷着神经克制心底的野兽,一时松懈,它就会冲出来撕碎一切。
放纵欲望,想要得到一丝喘息,就要承担后果,这很公平。
酒意带来了燥热,心底微微平静的情绪又开始作祟,叫嚣着蛊惑苏浅未砸了面前的桌子,吧台,动手解决阻碍的人。
苏浅未脱下风衣,扯开女士衬衣的领结,修长如白玉竹节的手指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
彩色的灯光经过透明晶莹的玻璃折射,形成绚丽的光斑,落在苏浅未冷白的皮肤上,手指,脖颈,锁骨,带起异样的美感和欲。
“啧啧啧,收起你的荷尔蒙吧,人间妖孽。看那几个小P 被你迷的都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