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
各族领主面面相觑，尽是沉默，整个会场的气氛都此时有些沉寂了起来。
众人应邀而来，都是打算带着后辈相互联谊结交一番罢了，虽然也曾料想到会有类似的局面发生，但是众人却是没料到聂致对于晒娃是如此的执着。
一时之间，台下三三两两的年青一代也都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诶，你们说聂世伯这次如此高调，会不会其实聂云海契约的还有可能是更强的梦灵？”
“不会吧，梦宗之上的契约者如今在整片中土大陆之上都是屈指可数的啊。”
“对啊，那个聂云海虽然长相过人、气质不凡、英姿飒爽、甚合我意，但是有一说一，他觉醒时的异像也不过千里，应该就是梦宗无疑。”
“依我看啊，无论如何我们以后都得尊这聂家这两兄妹一些才是了，这两人不仅天赋好，最重要的长相也都出类拔萃各有风味，要是我们之中谁有幸与他们联姻，岂不美哉。”
“呵呵，你长得这么丑，就不要想得那么美了，待你回到家中，父母不拿他们当教材批你就算幸运的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年轻一辈议论纷纷，大家都还没有太多的心机与计算，对于这一新朋友都各自有不同的遐想与期待。
而同样的情况之下，一众中年老友们的神色却是不尽相同，那些亲近聂家的家族此时略显得意。
然而更多的家族高层，此时都是同样的异样表情——蛋蛋的忧伤与无奈。
当然了，在座的一众巨头基本都是饱经风霜，八面圆通之辈。
于是很快便有人出声劝和道:
“聂领主，这是令郎的成人仪式，咱们还是以联谊为主，切莫伤了和气才好。”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星光会的一员，抬头不见低头见，往后还有很多切磋学习的机会，也没必要急在一时，坏了气氛嘛。”
“呵呵!”聂致冷笑一声。
刚刚出声的几个家伙，往常就是拼娃时蹦得最欢的那几位，如今自己儿子横空出世，他们反倒跑来劝和了？
臭不要脸的！
聂致心里暗骂一句，随后也觉得自己是因为憋屈太久有些失态了，于是也就不再坚持，而是改口道：“几位说得在理，既然是庆祝，武斗的方式确实也是有些不合事宜，这事是聂某欠虑了。”
“不过既然是庆典，那么单是吃吃喝喝就让诸位远道而来，岂不是聂某的失责，依我看咱们还是可以歌舞会友，加深一下友谊的嘛。”
听到聂致的前半句，众人心中其实大大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他话音落下，众人的神情又再度变换了起来。
这聂致……
闲的蛋疼呢这是！
都是契约的文娱类种族，这比武跟比舞根本就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互相之间私底下比比吹吹牛就罢了，如今这样的正式场合，谁愿意让自己的后辈出来瞎参和啊。
这还是在聂家的主场，赢了的话聂家这边不讨好，输了的话自家这边也丢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包赔不赚的买卖。
看着场上的气氛逐渐变得僵硬，陈天牧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土豪爹怎么这么多幺蛾子呢。
想要装逼也得名正言顺才是啊，哪有这么强行去要的……
自古套路得人心啊！
这么简单的道理，土豪爹咋就弄不明白呢。
眼看形势不对，陈天牧抢先一步开口劝道：“爹，既然诸位远道而来为我祝贺，想必一番舟车劳顿之后大家伙也都有些倦了，正好我最近初入修行有些心得，倒不如就此机会，让我向大家请教一番罢。”
此话一出，会场气氛骤然送了下来，聂云海的话马上就受到了众人的称赞与认可。
本来转生之后的聂云海就带有千人千面的buff，能够给人一个很好的第一印象，如今再加上这样谦逊的态度与言论，他的这番举动很快便博得了大家的一致好感。
往常聂致好面子，而聂云海还没觉醒所以藏得紧密。
如今只是三两个照面，凭借天时地利人和，很快聂云海便在众人的心中建立起一个知书达理的翩翩公子形象。
众人此时的内心几乎都是同一个想法——这死要面子的土鳖聂致，这回确实是捡到宝了。
看着会场的氛围渐渐又活跃了起来，陈天牧在劝退了土豪爹聂致以后，便缓缓开口发问。
“在下不才，苦苦专研十年才堪堪觉醒，这十年来在下心中一直有这样一个疑惑萦绕在心头，我们拼了命都要觉醒和修炼的异能，其实到底是为了什么？”
“何为道？道又何求？”
一边翻阅脑海中残留的知识碎片，一边陈天牧又高深莫测地抛出这样的一个逼格满满的问题。
此话一出，迅速便吸引了来自诸多领主的注意，显然他们也没想到一个初入修行的新人要讨论的居然是这么玄之又玄的话题。
“修道自然是为了进步，异能科技，军火武器，我们所研究使用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帮助人类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进而文明更进一步吗？”一名老者淡笑着回道。
“嗯。”陈天牧轻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语气突然便凌厉了起来，“这位前辈话虽有理，但我却是认为前辈的话背离了修道的本质，所以恕难苟同。”
话锋一转，陈天牧就狂妄地将对方贬低了一头。
这一下，引来了现场的一片哇然。
老者身份显赫，赫然就是星光会内有名的理论派学者——章名，那可是曾经帮忙谱写过一些基础的理论心法存在，属于权威的一类。
如今陈天牧却是全盘否定了对方的说法，甚至认为对方是犯了根本性的错误，这就引来了诸多权威的不满。
此刻哗然四起，然而陈天牧恍若未闻，依然闲庭自若地继续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道之所以为道，自然是不能因为我们自身经验的束缚而被定义的，依我看，道该是百花齐放，各得其道，因人而异，各有所得的。
“然而前辈却将梦修之道定义为假之以外道，敢问前辈，这是不是背离了道的本质？”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刚刚的喧哗与叫嚷此刻纷纷也都因为这一句话而寂静下来。
“道，可道，非常道?”章名此刻身心剧震，他都有些忘乎刚刚聂云海到底说的是道可道，还是道，可道了。
仿佛这句话不管怎么拆分，都有还是具有深刻的道理和哲学。
一时之间，台下沉寂一片，并不是说众人震惊得无言，或者觉得难以理解参悟不透。
而是此时此刻，当由类似章名这样的学者听闻之后分别有了不同理解之后，他们所有的梦修都纷纷感觉到梦界似乎传来了一阵莫名的震动。
众人心中，此刻都有一股梦界将有变故的莫名预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