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意外
盖斯特和诺娃对视了一下，便也跟着‘猴子’穿过全息帷幕，穿过了帷幕后面通往地下的通道。
当穿过狭长黑暗的走道，穿过尽头的闸门之后，在两人面前展开的是一个巨大的仓库，里面堆积的货物不尽其数。一排排功能迥异，造型千奇百怪的人体假肢被挂在排列整齐的货架上，静静地等待着为了生存铤而走险的主人出现；数量和种类繁多的违禁药品被堆放在一起，形成了一堆堆看起来不禁风吹的小山；整箱的弹药和配套的枪支武器摆在一起放在仓库的正中央，从用来暗杀的微型手枪到能一炮炸平一个营地的质子武器全都应有尽有；放在密装封存箱里的各类外骨骼和全身动力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样的魁梧和狰狞；甚至还有一个角落摆放着“惊惧兽”级突击战车和各种作战用的各型机器人。
这里的武器装备足以武装一个小型的殖民地，可想而知要经营起这么大一个身家需要经营者花费多大精力和金钱去打通各个领域的关系，毕竟这些武器装备可都是没有出厂验证的全新军用品，和流窜在各个偏远殖民地和巢都都市的小贩贩卖的从战场上偷偷捡回来暴力破解的残次品完全不一样。洛克汗当年退休的事情肯定牵扯到不少人的利益，盖斯特从见到那个退伍军人、那个黑市商人后就一直坚信着这一点。
3人穿过了正在研制和生产违禁药品的吧台，路过正在给几位民工身上做纹身的工艺师傅和一位正在制作假身份证明芯片的工程师，最后来到了个一个闸门门缝里溢散出习习冷气的地方，猴子叫来里一名工作人员，：“开门，客人来验货。”
工作人员赶紧在门上的的终端里输入了密码，闸门随后便徐徐自己打开。冷藏库内依然存放着许多装备和要药品，几乎都是不能长久保存在室温或是高温下会造成巨大负面影响的东西。室内的中心最为令人瞩目：那是一个巨大的连通上下地面的玻璃管道，里面装满了泛着蓝光的超低温冷却液，在那只要接触一点可以瞬间将接触的人体冻结，细胞坏死的液体中，漂浮着数个直径大概40cm的黑红色球体。
盖斯特调整好自己装备的恒温设置后，踏着地面上冻结出的冰渣走近了那个巨大冷藏罐。仔细看了一会儿，他对站在门外的‘猴子’说道：“从这里面挑一出来给我们，我们已经和你老板付过报酬。记住，别给我怠慢或是偷工减料，听明白了么？”
猴子忍着从冷库中吹出来的阵阵寒风，叫来了另2名工作人员进来操作冷藏罐。之间两个工程员在周围的面板上忙活了一会儿，一颗黑球就缓缓下降，自我意识一般地移动到一条连接着外界入口的管道里，片刻之后，黑球稳稳地从外部接口的滑道上滚了下来。技师们围了上去，开始用自己身上的数据插管连上黑球，在查看了数据终端上各项指数没有问题后，一名技师将熔炉核心锁入一个手提式存储箱里，将其交给了盖斯特。
“盖斯特先生，根据您和我们老大，不，老板的交涉结果，我们只给您提供最基础的保管运输设备，这个设备内部储存的姚式冷却液耗尽以后怎么运输就是您自己的问题了。”猴子露出一份不失礼节的讪笑。
“没关系，我们既然答应了这个前提条件，自会有办法解决它。”盖斯特从技师手上接过装有熔炉核心得储存装置，将它交给背后的诺娃。在猴子礼节性的送别之后，两人乘坐一部隐蔽的多次变更运动路线的升降梯，重新回到了前进之地的地表。
从升降梯出来后走入远离人流的小巷里，诺娃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了。“呼，没想到那个变态收藏家居然有藏有这么多的军火。”虽然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种类的联邦方的武器装备，但凭借着军人的直觉，诺娃还是感受到了这些藏品的危险，“他到底得掌握多少资源和渠道才能搞到这么多的东西?”
“具体背后的原因我没有调查过，从一些在他这里接触的其他用户嘴里了解到的是，造成洛克汗当时被迫退役的那场战斗背后牵扯到了某些上级部门之间的关系，本来他那个烧伤是不至于让他从军队退伍的，真正造成他退役的原因是上级部门之间的斗争。洛克汗是一个视战场如家的人，他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你刚才在他的办公室里也见过他那个人对联邦军方的态度如何了，他一直秘密搜集着两方的证据，有的放矢地互相揭短，威逼利诱之后，他成为几方人马都不能忽视的存在。所以他这个黑市商人才当的如此成功，相比之下，我就差远了。”
对于盖斯特那蹩脚的自嘲，诺娃不以为然：“他发现的秘密不外乎是贪污、行贿、党同伐异之类的事情，有你发现的这么有危险性么？我们联合王国作奸犯科的败类也不少，通过掌握这些情报捞着油水的奸商更是多如牛毛。就凭你刚冒出个念头同伴就被心控朝你开枪这一点，他那些秘密就算不上什么大事。”
“或许吧。话说回来，你看我们联邦的中枢管理系统管理联网着所有联邦人类的纳米机械和终身植入芯片，却从来不对这种犯罪行为进行主动约束，就好像默许了这种行为的发生一样。呵，倒是对我下手挺快的，控制不了我就想办法控制我的朋友对我进行追杀。”
“我们的神明不也一样么，明明有代表正义和公正的裁决之神尤里乌斯，主天神也控制着所有人的伴生法阵，但她们却从不处理这些歪门邪道，歪风邪气。真不知道她们这些神费心费力地操控冲突的原因是什么。”诺娃发出了一声感叹。
“这也是需要我们去查明的真相，说不动日后这个真相会帮助我们争取到更多的同志。”盖斯特决定让他们两天马行空的感叹到此先告一段落，他重新把目光放在了诺娃手里的装置上，“话说回来，那个装置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好了，我保证这个东西在回去之前一定会安安稳稳的。”诺娃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装置，虽然外观上这个装置没有什么变化、但装置上显示屏里的温度计数比刚拿出来的时候还要低，诺娃操控冰魔力的手段炉火纯青。
“那就好，我们快从这里撤离吧，呆的越久，你的秘密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盖斯特轻声说道，“尤其是我们已经被人盯上的时候。”
“什么秘密啊，告诉大伙让大家开开眼？”一声异样的电子音让两人停下了脚步。两人回头望去，只见之前路过的分叉路口另一条路上跟过来两个穿着东拼西凑的外骨骼部件的人出现在他们背后，很显然是早有目的的跟踪，毕竟这条路除了从黑市仓库出来的人不会有什么人经过。
“你们两个从喷枪酒馆饶了那么远的路，为了跟上我们也是蛮拼的。”盖斯特看着那两个用“斗牛犬”手枪指着自己的人，将手慢慢举高。
“嚯哟大哥，这小子老早就注意到我们了呀。”其中一个断了一只手臂，装上了一个手指呈锯齿状假肢的人对着旁边的人轻蔑地说道。
而旁边那个穿着邋遢的，披头乱发的男人则开口道：“既然你早就察觉，我也不多说废话了，把你和洛克汗那家伙交易的东西也给我们一份，要不然今天你和你旁边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都得交代在这！”
“我要是说我身上已经没有了呢？”盖斯特将手背过脑后，对着后面站着的诺娃比了个手势。
“哈，你们这群公路党，公贼，会只带一点俸禄就出来行贿？我们看起来就这么没见过世面嘛？”带着假肢的男人吼道，他举起枪将手指抵住扳机，站到了和自己兄弟同一线上，“把东西给我交出来，快！”
盖斯特斜过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两个强盗，似乎在传达着某种蔑视。两人顿时火起，准备破口大骂并扣动扳机。当然这一切并没有能发生，因为一根粗大的水管突然断裂，将两人砸到一边，管子的裂口处闪烁着点点冰晶的反光：诺娃用冰霜降临咒将水管冻断了，施法作用距离不偏不倚，刚好是两米。
两人集中的瞬间，盖斯特便掏出了腰间的手枪，而邋遢的男子也急忙抬起自己的配枪。
“砰！”、“砰！”、“砰！”。
三声枪响过后，强盗兄弟两倒在血泊之中，而最后邋遢男那一枪也因姿势不稳而射偏。“呼，你没事吧诺娃，城防部队待会就派人过来了，我们得赶——”盖斯特回头的一刻愣住了：诺娃安然无恙，但是她手里拿着的黑色罐子却破开了一个口子
她的屏蔽装置被打中了！
两人马上下意识地顺着小巷狂奔起来，周围的环境依然平静，但是两人知道这不过只是危机来临前的片刻宁静，周围的魔力探测器随时可能发出警报，他们必须分秒必争地离开这座城市。
两人一路穿行在无人小巷之中，他们很幸运，这条专门为走私而安排的小路直通城墙，而且因为不是供货期，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出现。很快两人就跑到了城墙的墙根之下，墙根处有一个专门运输货物的升降梯，现在无人使用，两人赶紧冲了进去，随着盖斯特的操作，升降梯开始徐徐往上升起。
但升降梯上升的速度比预想的慢的多，眼看远处代表城防军拉起警戒的黄闪灯已经出现在刚才两人击毙强盗的位置，两人的状况已经不容怠慢了。此时诺娃看到升降梯顶部的缆绳和配重物，她灵机一动，一个冰刀甩出，将将缆绳切断，升降梯便像炮弹一样朝顶部射了出去，巨大的冲击力撞破了顶部的围挡，惯性让两人从镂空的顶部飞了出去。
就这样，两人顺利的逃出了城外，并在盖斯特外骨骼动力甲的脚部空降用反推器的帮助下惊险地着陆了。
“还好，赶在屏蔽装置完全失效前离开城市了。”诺娃吐出了一嘴泥巴，虽然两人是顺利着陆，没受什么伤，但和泥土一顿亲密接触仍然是免不了的。
“先别高兴的太早，刚才你那些虽然帮我们逃出升天了，但是也引起城防军的注意，估计以后这座城市不能再来了。”盖斯特帮诺娃站了起来，而远到看不见人影的地方，已经有车辆移动的声音传来了。
“既然来不了了，那干脆吧事情做绝点吧。盖斯特，你帮我暂时屏蔽下周边的魔力探测器的信号。”诺娃一边往外走，一边和同伴说道。
两人跑出一段路之后，盖斯特将周围的魔力探测器讯号暂时误导，而诺娃则开始吟唱召唤星语：她唤出自己的荒神芬里尔。
“丫头，是你吗？”
“还有人会咏唱你的星语么？几天不和你沟通你脑筋断了吧？”
“到底现在是什么状况，上次那事以后我被排斥出到我从来没到过的星界，我想转换到原来的星界却做不到，现在外面状况怎么样了？”
“长话短说，先说结论：我现在叛离王国军了。”
“？！”
“你先别激动，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现在找到了新的目标，你也明白我这个人天生就是以自己的目标为主，就是是神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你和我这个组合走到今天，我都没有强迫你什么，现在我想给你个选择，你是愿意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和我站在一起，去探求真相，还是我们就此解除契约，我会把你的法力水晶想法子送回故乡，让你再找一个新主人。时间紧迫本来我是想给你展示一下我这几天的记忆，然后再让你给我答复的，但现在来不及了。”
“诺娃，你真不想回去了？”
“呵呵，那天的事发生之后，我不觉得回去以后自己还能安然无恙，更何况，现在的我还是我，就，挺好的。”
“……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
召唤符文环绕的诺娃露出一个惬意的微笑：“闪开点，她要来了！”
眨眼之间，银蓝相间的巨狼就出现在盖斯特面前，和盖斯特两眼相视：“这就是你相中的人，闻起来一股怪味。”
“什么叫相中的人啊，而且怪味是你见的太少了！”诺娃的抱怨声从巨狼的身体传出。
“你就是芬里尔，你好，我是盖斯特·刘。”盖斯特朝巨狼低头示意了一番。
“嚯，还挺有礼貌，那么盖斯特你能爬上我的背么，那个什么纳米机械的东西会干扰到你吗？”芬里尔饶有兴趣地问道。
“没关系，我这身动力甲是特制的，可以完全屏蔽魔力的影响，”说完，盖斯特便跳上了伏在地面上的巨狼的狼背。
“撕，有点痒，那么抓紧了，男性，我们要冲出去了！”巨狼将装有熔炉核心得储存装置衔起，在周围解除误导的魔力检测器的蜂鸣声中，加速向诺娃指引的方向急速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