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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侦查

送走诺娃的第二天,大裂谷地区,联合王国诺威领与联邦诺维省的交界地带。一堆游骑兵斥候小队正驾驶着‘铁犬’载人步行甲在裂谷的崎岖地表上疾驰,黑色的伪装涂层将脚底部滑轮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吸收降至最低,所有人员一言不发,只有他们黑色的头盔耳部的信号接收装置闪烁着黯淡的红光。

小队此行的目的,是要趁着黎明前最后的一点黑暗时间,前往外星人建造在裂谷另一头的巨大要塞进行侦查。最近,大裂谷前进基地收到消息称一只强大的外星人精英部队准备进驻那座久攻不下的巨大要塞,并随时可能出动配合**森林的敌人夹击在怀尔山口一带的防御部队。因为自身地形处于劣势状态,大裂谷前进基地的大部队不可能快速通过贝穆伦大峡谷而不被敌人发现,在先天落后于人的情况下,他们必须掌握敌军的动向,即使反客为主,在敌人进入大峡谷之前予以敌人痛击。

由于大裂谷内部情况复杂,再加上敌人使用了大量干扰纳米机械和信号的手段,远程观测起不了太大作用,人力进行肉眼侦查就显得很有必要了。小队成员林让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出发前基地司令一直强调这次侦查任务的重要性,毕竟他之前新官上任主导的那次突袭的失败导致人员伤亡惨重,上级对他很有意见,现在他急于表现但又不敢急功近利的样子让林让内心觉得可笑极了。

“明明不去做多余的事情就不会受惩罚,现在才明白过来也太晚了吧。”对于和习惯慵懒度日的林让性格完全不一样的基地司令,他心中只有对其鲁莽行动导致的失败而感到可悲。

“你在想什么,专心任务,林让一等兵!”队长沃登的警告在私人通讯频道里响了起来。“收到!”装模作样地回复完自己的队长,懊恼地将自己疏忽忘记关闭的公共通讯频道确认关闭之后,又一条私人通讯闯入了林让的个人芯片信息处理器里。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强森司令呢?他也是为了夺回我们失去的家园才发起突袭行动的,任务失败不过是因为敌人比我们狡猾太多,怎么能怪在司令头上?”

林让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我的蠢弟弟啊,如果不是那个傻子只顾着一股脑热地往前冲锋,不注意保护两翼,我们会被敌人偷掉炮兵阵地吗?给那蠢货辩论之前,先别被他那套冠冕堂皇的空头支票忽悠了,把你坑死在战场上都不知道。比起这个,你不觉得队长说的有理多了么?”“那句话没理了?我觉得队长说的话都会对啊。”“啧,专心执行任务吧,林夕。”

话音刚落,林让就加快了自己的步行甲速度,将自己那同卵双胞胎弟弟甩在身后,屏蔽了自己弟弟的通讯频道,直接赶上了前头的游骑兵斥候小队的副队长切斯特·约翰逊。

“副队长,我对这次的任务有疑问。”林让打开和副队长的通讯,又把自己的质询再说了一遍。

“林让,这是你第5次试图妨碍任务进行了,无论你的理由如何,司令阁下的命令都必须得到执行。这是军人的使命。”

“如果命令是错的呢?又白白送掉20个人的性命?上次我们的突击教训还不够惨重?为使命捐躯我倒是无所谓了,当然不用牺牲最好。但我们的上头可不是什么智将,他的命令也没有经过什么深思熟虑,再进行这种毫无把握的行动除了白白送死我想不到别的结局了。”

“好吧,林让,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来解释一下这一次你口中司令毫无把握的命令是什么,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就去劝沃登带我们的人返回,如果你说服不了我,那你就给我好好执行任务,不要想着回去偷懒。”切斯特终于做了一点点让步。

“我们这次侦查的目的不是去看看外星人有没有再给敌人的防御工事增援,甚至从大裂谷进入贝穆伦峡谷夹击我们在怀尔山口的友军么。那敌人来增援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一个来前进基地叛卖违禁品的公路党走私犯,这种人的话有可信度么?就依靠这种程度的消息就决定要派我们连夜出来侦查,不觉得太冲动了么?我看他就是病急乱投医,为了挽回颜面才让我们出来的。”林让把憋在心中的想法连带苦水全部倒了出来。在他看来,单凭一个走私犯的说辞就下令备战,让他们出来侦查的司令,根本就是被失败的焦虑冲昏了头脑,再加上前段时间的失败,让这位刚上任才没多久就让整个前进基地鸡飞狗跳的年轻人给留下的只有打扰他宁静生活的坏印象。

“既然有这么个线索,司令派我们出来侦查一下也无可厚非,如果没有增援最好,碰上了的话,我们这一趟回去还能提前预警一下,那司令的动员也就有意义了不是。我们是游骑兵斥候部队,我们的天职就是侦查敌情,并且及时反馈给后方,给后方制定策略,要不然养着我们做什么?和你一样吃白饭然后整天看看天就完事了?最后,少议论点新来的司令,人家上面有人,不是你一介小兵可以惹得起的。”切斯特将林让的理由一一反驳回来。

“啊,那确实,我看他把我们派上战场的时候那副模样,确实是一个没见过世面,只会纸上谈兵的公子哥的料。”林让不瞒地嘀咕道。“我知道你讨厌那种不顾手底下人性命,让他们无谓送死的指挥官,但牺牲都是有意义的,至少通过上次战斗我们摸清楚了敌人那个恶心的护盾的弱点在哪里,这份宝贵的情报会带领我们又一次夺回属于我们的土地,下一场胜利这也足以告慰那些牺牲同胞们在天之灵了。”切斯特安慰着自己的得力干将,他可不希望林让的负面情绪干扰其能力的出色发挥。

“现在谈胜利还早着呢,如果真的有新来的敌人增援,那那个小毛孩的计划还得拖。”林让无奈地回答道,同时又说:“我只希望我那个死脑筋的弟弟不要因为同龄人随便给予的一点点希望就马上热血高涨起来。到时候因为别人白痴的命令把自己断送了,如果那样我还怎么向监护人交代。”“说到你弟弟,林夕也才刚参军不到1年,马上军衔就和你一样了,你这个哥哥还不抓紧点表现么?”

一说到这个林让就不耐烦起来:“我那是我能力不够么?现在倒也好,平时事也不多,只要不随便贸然地打仗,倒也活得自在。”

此时。沃登的话语在公共频道里响了起来:“全员注意,到达目标地点,准备隐蔽侦查。”

全队20名游骑兵在队长的带领下沿着一个土丘一字排开,下了步行甲以后,所有人都匍匐在土丘之上,打开了所有夜视设备,接着便向远方望去。

之间距离此地大概3公里以外的地方,地形开始隆起成坡,坡上到处都是类似长得圆盘菌一样的圆桌型的巨大岩石,因此在联邦里管该地叫做圆桌坡,而在圆桌坡的坡顶上方,是一片将整个裂谷出口拦腰截断的巨大黑色墙壁,墙壁上还有多处奇怪的瘤状物,墙后是高耸的尖塔型建筑物,现在在黑暗中只能勉强地看到它的轮廓,不过在场的人对那个建筑物一点都不陌生,毕竟上周他们试图冲击前方那个易守难攻的堡垒,而且作为侦查兵他们也时不时地光顾着敌人的前线,自然对那座布满尖刺的外星人堡垒印象深刻。

“贝恩,库图克佐夫,打开你们的辅助机器人,和我确认下敌人的部署情况。看看是不是敌人已经派来增援了。”沃登吩咐手下两个游骑兵准备进行超视距侦查。

三人翻过身,按动了自己头盔右耳侧的通讯按钮。收到信号后,从他们的步行甲侧面的装甲板上各自脱离出一个圆盘型的悬浮机器人。三台机器人悬浮到了半空,将远处圆桌山的记录并传输到三名操控者的头盔显示屏上,再由操控者共享到小队所有成员那里。

盯着面前显示屏上侦查机器人传回来的图像,林让可以清楚地看到墙头上巡逻的外星人的身形,那是一种包裹在油脂状外壳下的昆虫型外星人,钳状的口器一开一合,仿佛在咀嚼品味着空气中敌人的味道。

“发现萨拉虫人,和平时一样的巡逻人数。”

“左翼辨识旗帜标志,类型106,类型174,没有新增的新编号旗帜,没有异常。”

“右翼辨识旗帜标志,类型106,类型174,类型17,没有新增新编号旗帜,没有异常。”

林让也盯着屏幕上的城墙或竖立在墙头,或挂在墙上的那些旗帜,试图辨别旗帜上特有的花纹。甄别敌人旗帜、盔甲或是其他装饰物上的花纹或是纹章是斥候部队的基本功,通过多年在战场上的研究表明,敌人的部队通常都喜欢使用纹章或是标志来代表一个独立的军团,就像联邦军的番号一样,通过辨别这些标志可以迅速地判断敌人的数量和规模,老练见多识广的侦查兵甚至能推算出敌人军团的兵种配置和作战方式。

也得亏敌人这么多年以来不知道是出于荣誉还是其他原因,这个传统一直没有变过,所以游骑兵们才能通过这种手段来判断敌人是否派来了增援。那些敌人的迂腐程度和自己的慵懒水平有的一拼,林让心想,不过倒是给自己和同伴省了不少事,只要再确认下正面的标志有没有新的就可以回去了。

“中部辨识旗帜标志,类型106,类型174,类型……有新纹章旗帜出现!注意正面偏东17米处的挂旗!”自己弟弟林夕的一番话让所有游骑兵立刻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通过中间的悬浮机器人聚焦到了林夕所指的方向。

那是一排挂在城墙上的旗帜,旗帜上的标志是之前在城墙上没有见过的类别,而本身圆桌山的守军旗帜类别数量没有变化,突兀地增加了一种旗帜,傻子都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检索比对旗帜类型,看看这种类型代表的外星人兵团是哪一个!”沃登立刻向大家发布命令,所有人开始检索旗帜上标志的具体信息,看看联邦的战地资料库有没有收入这个代表这个标志的敌人军团的信息。

很快,那个双爪印交叉的标志就在数据库里找到了匹配的结果,看到结果的同伴不少都倒吸一口凉气,切斯特甚至直接在公屏里吐了一句脏话:“虽然没检索前就觉得很像了,没想到还真是敌人的精英部队,带着这个标志的军团战斗力能顶的上我们前进基地所有兵力差不多一半的战斗力。真***晦气。”

“注意你的言辞,切斯特。”沃登依然保持着冷静,作为一队之长,他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行动怎样才能最大化的完成目标,是带着现有情报立刻回撤,还是等黎明以后再清点一次敌人出操的人数,确定情报真实性。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阵物体破空的尖啸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晚,随后伴随着耳膜的刺痛,一台悬浮机器人的传输信号中断了,只留下一片闪烁着雪花的屏幕和物体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林让只来得及看向那个被巨大飞矛捅穿的悬浮机器人残骸一眼,就下意识地向身后跳开。

“碰”“碰”“碰”

三声巨响过后,土丘上黄尘四散,刚刚落下的三根矛身上绑着紫色捆带的巨型飞矛深深地扎进了地面,如果不是大家反应得快了一点,恐怕下场都会和那台被击穿的可怜机器人一样。

“敌袭!”队长的声音从通讯器和空气两边一起传来,“上步行甲,快!”

林让背起枪,反身一个箭步就跨上了步行甲,他想都没想就解除了步行甲的武器保险,将机体仰高,搜索起还未被黎明刺破的黑暗中隐藏的敌人。而就在他开始行动的时候,又一批飞矛落地了,尘土飞扬的地面和浓稠的黑暗并没有给敌人带来视觉上的阻碍,这一次它们成功收获了一批目标。一名游骑兵刚刚攀上步行甲,巨矛就从天而降,将他连带着步行甲一并贯穿,巨大的冲击造成的摩擦点燃了机甲的油料,那台步行甲立刻化成一团火球,爆炸的范围将周围的3名士兵一并吞没,被点燃的固态燃料造成的火焰轻而易举地将穿着全身防护装备的士兵在眨眼之间烤熟了,连他们的惨叫在公屏里都没有响超过1秒钟。

林让没有去看这场爆炸造成的惨案,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找出躲藏在黑暗高空的敌人上了,特制的成像仪经过一轮自索以后,高空中的6个大型有翼生物的图像就出现在自己面前。“注意,翼魔兽来袭!数量五,高度600,方向72,64!”随着他的高喊,已经登上步行甲的战士们也纷纷将机头对准了袭击方向。

在空中的翼魔兽和骑在它们上面的敌人发起又一轮攻势前,林让一边后退一边锁定了其中一只翼魔兽的成像信号,狠狠地扣动了扳机,一串波能光束从机头位置的射击喷出,光束和第二批投掷过来的巨矛在空中擦肩而过,然后继续袭击向各自的目标,片刻之后,3根巨矛再次落在了已经开始倒撤的游骑兵阵型之中,其中两根分别将两名游骑兵从步行甲上击落,嘈杂的无线电环境里又少了两名战士的声音。而射出去的红色激光也精准地命中了一名在空中追赶过来的翼魔兽的翅膀,另一道激光则击中了那只一马当先的翼魔兽的胸口,那只翼魔兽发出了一声怪叫便从天上带着它的主人一起翻落下来。

林让看向一边射出发出另一道攻击的林夕,此时自己的弟弟正将机头对准另一只袭来的翼魔兽,再次射出一道攻击。那只翼魔兽翻转了一下身体,躲过了激光,背上的虫人外星人手中的巨矛顺势投掷而出,直冲林夕的座驾,而此时林夕正在调整步行甲的攻击姿态,没有办法及时回避!

林让见状,顾不得继续攻击敌人,他驾驶着步行甲,猛地一打拐,将自己弟弟的步行甲撞到了一边,那巨矛落地的巨大冲击将他连带着步行甲一起掀翻在地。

在落地的震荡过后,林让强打起精神,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审视了一下当前的状况:自己被掀翻的步行甲重重地压在底下,外骨骼装甲的液压装置在攻击中被破坏了,所以凭自己的力气他一时半会无法脱身,而林夕的装甲则翻落在另一边,在他的目光里,自己的弟弟因为过猛地冲击暂时昏迷在了步行甲旁边。而空中,刚刚那只发起攻击的翼魔兽躲避着其他同伴的攻击渐渐向地面靠近,似乎是要降落在这里,很快那只翼魔兽丑陋的嘴脸就不永借助成像仪也能看的一清二楚了。

“林夕,你听得到么?林夕,快起来,敌人马上就要降落了,快跑!”林让吞下一口血痰,大声地呼叫着自己的弟弟,但对方仍旧没有苏醒的样子,他只好伸手去掏自己的护卫手枪,但那把枪同样被压在步行甲下面,一时半会根本够不着。而那只翼魔兽此时已经开始减速准备落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恶!”想到自己还没等到退伍补贴和自己的弟弟一起出去环游联邦,没有去好好享受各种娱乐就要死在这里,林让不顾一切地敲打着步行甲的机身,朝着那只发出尖啸的翼魔兽大喊道:“冲我来啊,你这个丑八怪,冲我来啊!”

就在翼魔兽准备扑向绝望的自己时,一连串的枪炮声炸响在林让的耳旁,那只翼魔兽连同自己的主人一起被打了个粉碎,血肉溅了周围一圈,连同自己一起溅了一身。

林让忍着马上模糊的意识,向那枪炮声传来的位置看去,模模糊糊中,黑暗里走出了一个白色的巨人,手上的重型机兵用突击步枪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

“机兵,救、救……”还未等对面走进,林让就撑不住失血带来的困意,整个人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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