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恩这几天不住宿舍,学校里关于她被黑衣人胁迫的流言四起。许君倾听说这个消息,又天天堵在寝室楼下,俨然一副护花使者的痴情样。王佳佳让她别回来了,考完试等假期过了,应该也能清净了。
陈靖川请了一星期假,他打算陪林佳恩考完试再送她回家。
饶是如此,他还是抱着笔记本一刻都没有停过,林佳恩复习到多晚,他就陪她到多晚。林佳恩有晨起早读的习惯,偏偏这几日凌晨醒来,他都已经打开笔记本在工作了。
不知道是起的比她早,还是彻夜未眠。
周四,林佳恩拉着行李箱走出校园。校门外有着急的等着子女家长们,灰蒙蒙的雨雾里,她的睫毛上沾染上了一层雾气。
她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没有看到陈靖川。
明明说好来接她的。
她拿出手机想要给他打电话,远远地看见他撑着伞跑过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陈靖川跑得着急,气息有些不稳。他看着门口车水马龙,突然想起那年高考。
那年错过了,以后的每年都要陪她。
“没事呐,有事情耽搁了吗?”林佳恩眼睫毛上的雾气凝结成一颗小水珠,在她浓密睫毛上分外引人注目,陈靖川拉着她往外走。
“emmmm……没抢到票,要中转。”陈靖川老老实实坦白。临近年关,公司那里有点棘手的事情要处理,等他放下手头的工作才想起来还有抢票的任务。
“没关系,我和爸妈说一声,春运本来就一票难求嘛。”林佳恩摸摸他绷着的脸,好像又在和自己过不去。
林佳恩很快就知道为什么陈靖川黑着一张脸了,他没抢到票,而且只买到了到C市的火车,其中一张还是站票。
车厢里鱼龙混杂,林佳恩坐在座位上,看着地上有一群人躺着,是一群民工,趁着火车进站停歇的功夫,抽起了烟。没过多久,车厢服务人员就上前大声呵斥:“这里不许抽烟,快把烟灭了!”抽烟的民工赶紧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辗了辗。
车厢里的味道着实不好闻,除了烟味,还有各种难以形容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林佳恩的旁边是个五六十岁的大伯,黝黑的皮肤和饱经沧桑的面容让他看上去有六七十岁。他大概是奔波久了,侧着头打起了呼噜,林佳恩不好意思让他挪开,就往外挪了挪。过了会儿大伯又往外挪,林佳恩又让他。
她整个人都快倚在站在过道里的陈靖川身上了。陈靖川皱眉,让她靠在自己的腿上。
好在只有4个小时的路程,两人在9点抵达C市,一下车,就被各种黄包车和小旅馆的拉客仔拦住,一口黄牙的青年拦住他们不让走。
“哎,大姑娘帅小伙儿,来红浪漫旅馆,一晚给你188,别家只怕没有这个地儿了。”
陈靖川不信邪,他拉着行李箱,把林佳恩紧紧地护在身后,往火车站外走去。片刻后,他又沉着一张脸回来,走到举着牌子的黄牙面前,面无表情地开口:“在哪儿?离这远不远?”
黄牙热情地喊着“不远不远”,引着两人往前走。
旅馆有些偏僻,但是离火车站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市中心有好的酒店,但是离车站最近的地段,打车都要两个小时。等计程车的队伍从最东边的行人走道排到了最西边便利店,陈靖川看着林佳恩的黑眼圈,实在是不想再折腾了。
烫着一头卷发的老板娘抽着烟,扫了眼两人,哑着嗓子说:“身份证儿拿出来登记下,只有一个单人间,小情侣挤挤问题不大。”陈靖川刚想发作,林佳恩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她低声安慰他:“算啦,我们明天一早马上走的,我不讲究。”
他按耐住脾气,给了身份证,心想着自己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她能休息好就行。他拿着房卡拖着行李箱打开门,老旧的木质椅子和一张直径一米都不到的茶几摆在床边,静默无声地笑他太天真。
林佳恩也傻眼了,在酒店那几天陈靖川都是睡沙发的,唯一在同一张床上的那一晚他也只是坐在床边,两人并没有逾矩。
“你睡床。”
——“你睡床吧”
两人同时开口,陈靖川眉目舒展,他揉了揉她的头顶,把她拥进怀里。
“我是男人,少睡一觉没事的。”
低沉的嗓音透过他的胸膛变得闷闷的,震得她耳朵微微发痒。
“可是你少睡了好几觉了。”林佳恩小声嘟囔,她忽然抬起头,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我们一起睡床上吧。”
她的脸上有些红晕,但是坚定的眼神却又在告诉他自己没有开玩笑。
陈靖川有片刻失神,他的喉结动了动,咽下了那句“那你可别哭”
他说“好。”
陈靖川确实是累坏了,林佳恩洗簌完毕从卫生间出来时,他已经和衣睡着了。林佳恩轻轻地把手机从他手上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关了灯,在黑暗里摸索着转到另一边,轻轻地躺上床。
旅馆的家具散发出的霉味在潮湿的天气里愈加明显,加上身边躺着自己喜欢的男生,林佳恩的心情形容不出是什么感受。她睁着眼好一会儿都没法儿睡着。
良久,两人均匀的呼吸声才交织在一起。
然而好景不长,林佳恩很快便被一阵声音吵醒,破旧的小旅馆隔音效果实在不好,睡到半夜,隔壁老旧的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还伴随着男女奇怪的叫声,入睡没多久的林佳恩被吵醒了。
这是在……
林佳恩顿时窘迫地翻了个身,她想捂住耳朵。
躺着身旁的陈靖川长长的出了口气,他用修长的手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醒了。
“睡不着?”他的嗓音里有刚醒来的疲惫。
“嗯。”林佳恩想了想,又补了句,“隔壁有点吵。”说完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
陈靖川转过身来,想要去捂住她的耳朵。
可偏偏黑暗里的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他:“他们,在做什么?”
林佳恩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陈靖川有片刻沉默,尔后脱口而出:“爱。”
槽,怎么就接得这么快。
一米二的单人床上,狭小的空间让人喘不过气来。沉默、尴尬、暧昧……夹杂着隔壁愈演愈烈的声音。
二十岁血气方刚陈靖川,十几岁就和夏俊生他们看过那种片子,脑子里轻轻松松就脑补出某些画面。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捧着她的脸吻了起来。
她的唇齿间是不知名的馨香,她伸手轻轻推他,陈靖川忍不住在心里咒骂:猫爪子一样,挠得他心里直痒痒,还不如不推。
本来只想亲亲她,这下不能怪自己了。
陈靖川覆身上去,一手撑起身体,一手捞起她往床中间挪。他的吻越来越深,林佳恩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陈靖川有些急躁,一只手探进她衣服下摆。林佳恩被吻得七荤八素,等反应过来,内衣已经被不熟练地解开了。
他在摸什么啊?
林佳恩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她奋力按住他的手,含糊地叫着让他停下来。
“槽,林佳恩,你当老子是机器啊?”说停就停,陈靖川吻着她的脖子欲往下亲。
林佳恩快被急哭了,陈靖川挫败地停下手。
真是烦透了,他从她身上下来,转过去生闷气。
林佳恩轻轻地把头挨在他背上,良久,陈靖川叹了口气,低声问她:“亲你总可以吧?”
林佳恩不吭声,陈靖川转过身来,轻轻地拥着她。
“好吧好吧,抱着睡觉,什么都不做。”
总有一天让你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