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和无月两人到达冰城附近,太阳已经拨开了云层,露出脸来。
前方晶莹剔透的冰城映入眼帘,高耸入云的冰壁巍然独立,城门中央挂着雄浑有力的“冰城”二字,正是楚元国的首都。
城墙上面站满了冰城的士兵,个个都穿着亮晶晶的冰甲,手持着冰剑,在城墙周围进行巡逻走动。
“终于回来了,回家的感觉真好!”
无月伸展双臂,兴奋地向城门跑去。
从没出几次远门的无月,就是觉得世界上不可能再有比冰城更好的地方了。
两人来到冰城门下,两个威严的士兵手持长矛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麻烦两位将通行腰牌拿出来认证一下”,士兵的话客气又不失威严。
对此屠苏早就习以为常,将手伸入红袍,想要将自己的腰牌拿出,两个士兵也警惕的看着屠苏的一举一动。
在怀里摸索了一下,并没有找到,屠苏皱了皱眉头,该不会是弄丢了吧。
再仔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估计真的落在哪里了……
腰牌是冰城人身份的象征,三阶以上灵武者方可拥有腰牌,用来自由出入冰城,也可以携带不多余两人自由出入。
如果被携带的人在冰城里闹了事,携带者也会负连带责任。
见找不到腰牌,屠苏只好尝试性的前去与士兵沟通。
“我是冰城北安县东耀天的四徒弟屠苏,这位是我的师弟无月,前两日接受军事任务外出,由于长途奔波,腰牌可能落在了路上,还望两位兄弟行个方便。”
“不行,不管是谁,没有腰牌一律不得入内,如若强行入城,一律当斩!”
士兵毫无表情的回绝了屠苏,这种事情他见得太多了。别说是东耀天的徒弟,就是皇亲国戚,也得严格遵守战时守则。
这场战争从天新新纪元到现在,整整十九年都在打仗。
虽然各国消耗的都不太敢在大规模的作战,但小规模的斗争一直在持续,让人们敏感的神经一直都在紧绷着,时时刻刻堤防敌人的潜入作乱。
没有腰牌的两人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没办法进城,又无法通知里面的人进行接应,只能期盼着能遇到熟悉的人带自己入城了。
这么早的天,进出的人本来就少,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遇到熟人,就这样大概等了一个时辰……
“呦,这不是屠苏吗?我倒是谁这么眼熟,手下败将啊,哈哈哈!”
旁边传来让人生厌的笑声,无月听闻声音望向侧方这一群人,这些人全部都穿着金袍,手指上都带着一颗金色的戒指。
为首的一位枣红色短发、碧蓝眼瞳,长得又瘦又高,腰间挂着一把圆月金刀,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上!官!宏!图!”
屠苏见到此人咬牙切齿,大有恨不得要吃了此人的模样。
此人正是害自己没能在进阶灵考中入灵图院的罪魁祸首,自己做鬼都认得他。
但是下一秒原本要暴怒的屠苏立马气势弱了下来,他看到了人群后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上官羽薇。
这刚隔了一个时辰,居然又见面了,孽缘啊!
“屠苏!”
上官羽薇喃喃自语,脑中再次一片空白,忘记了她刚刚还发誓要杀了这个人。
两人四目相对,说不出来的怪异氛围蔓延开来。
“漂亮姐姐!”无月看见上古羽薇,兴奋地喊了出来。
听到无月的呼喊,无比嚣张的上古宏图有些疑惑,向后方的羽薇开口问道:
“怎么,三妹你认识这两个小子?”
“不认识!”
羽薇紧忙矢口否认到,生怕让上官宏图看出来什么。
见三妹否认,上官宏图也没多想,怕是这两个癞蛤蟆见了自家妹妹倾慕罢了,表情更是不屑地转头看向屠苏。
“手下败将,不进城在这作甚啊,莫不是在此地等我再暴揍你一顿?
今天算你走运,你本少爷我今天可没空,还得带我三妹回家复命。
以后你要是皮痒可以随时找我,少爷我专治各种不服。”
“哼,我会去找你的!”
屠苏将头扭向一边,懒得搭理这个看着就让人生厌的人,同时也是躲避着上古羽薇的视线。
上官宏图也急着回去复命,不再搭理屠苏,大摇大摆带着众人向城门走去。
无月望着离去的众人,拍了拍屠苏的肩膀,说道:
“四哥,别装了,人家都走了。”
屠苏闻言望向城门,看到背对着自己的羽薇身影,不禁多看了几眼……
只见嗖的一声,一个物件朝着自己的位置袭来,屠苏精准地将其抓住,手掌摊开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腰牌。
屠苏再次望向城门,那群人已经消失不见……
“四哥,该不是那漂亮姑娘给你定情信物了吧!”
“滚”,话音未落,无月的脑门就挨了一记重锤,然后被屠苏拖着往城门走去。
有了腰牌,轻松的就进了城内。
进来后明显感受到温差的巨大差异,城郊外冰天雪地,城内恍如夏天,很是神奇,两人朝着街道的北侧行进。
冰城内被分为四个县,最北边的北安县第一家便是师门---寒天府。
不一会,屠苏和无月两人就回到了堂门口,听闻动静,堂内跑出来一人兴奋的冲向了屠苏。
一个穿着红色长裙,腰间别着一把古音软剑的姑娘,高高跳起,骑在了屠苏的身上撒着娇。
“四哥,你不说昨天晚上就能回来的吗?担心死我了,昨晚都没睡好觉,是不是老幺这个笨蛋给你脱后腿了啊?”
说话的女孩梳着一对马尾辫,长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樱桃小嘴下面一颗可爱的虎牙,一看就是古灵精怪的性格,说话的声音也特别清脆。
“小豆蔻,说谁笨蛋啊你,就你的灵武也不咋地,还说我呢。”
无月对这个与自己没差几个月大的师姐很是不满,自己又不是故意脱后腿的。
师兄弟十二人,年龄相差都不大,但相比于成熟的师哥师姐们,无月和小豆蔻就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
“七妹,先下来,这样成何体统!”
屠苏有些无奈,七妹这个小丫头从小到大见到自己就这样,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以后还怎么嫁人。
豆蔻倒是听屠苏的话,从屠苏的身上蹦了下来。
“七妹,师傅在吗?”
“在后堂呢,和大师兄在一起”
“好,那我和无月先去找师傅交差”。
屠苏和无月径直穿过大堂,目光所到处,一位白发苍苍,须眉花白老人,手捻胡须,目视着棋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对面的少年,也是器宇不凡,只可惜往下一看一双腿已经残废。
但丝毫不影响两人之间的交错博弈,一老一少坐在那里以闲其情。
“师傅,大师兄”,屠苏和无月一一向两人问候。
“嗯,任务可还顺利?”
白发老人并没有看向两人,而是专注地盯着棋盘,然后将手中的棋子缓缓落下。
“回师傅的话,地图已经拿到,但是路上发生了一点意外。
我们在回往冰城的路上,被三个异人谷的人攻击,好在有惊无险,将三人击毙了。”
屠苏和无月详细的把接到任务的全过程,给老者叙述了一遍。
两人很默契地跳过了遇到上官羽薇的那一段……
听闻异人谷的人有插手任务,白发苍苍的老者轻轻的叹了口气……
“地图脱手过一段时间,不能百分百确保异人有其他手段将信息传递出去,这份地图的作战价值就没那么大了”。
“师傅,是我没用,拖累了四哥,才被异人……”
白发老者摆了摆手,打断了无月的自责。
“师傅,我认为,这次的战争恐怕要提前了。”
与之对弈的轮椅少年将垂在半空的棋子停了下来,表情有些严肃。
“局方而静,棋圆而动,看破看懂,即可步步为先!棋该你走了”,白发老者提醒道。
“师傅的意思是我们能将此死局加以利用进行破局是吗?”,屠苏开口问道。
“把地图放下,可以走了。”
老者没有回答屠苏的问题,而是将思考留给了徒弟,自己能真正的想明白对策才是领悟道的真谛。
屠苏和无月听闻此话,紧忙将地图放在了翘头案上,转身离开了后堂。
“元皇若知此事,可会再次发动战争?”,屋内对弈的少年询问道。
“天瑞,寒天府上下现不过百人,你可知我如你这般年纪时,寒天门曾有过万人门徒。
现在的寒天府不过你们十二小只加上老朽。
冰城已经不起大的浩劫了!”
白发老者回忆起当年的盛况不免有些伤感。
世人不顾修身续慧命,只争朝夕似流水,荣枯过眼人间事,一沤目尘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