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公子准备教给学生的东西吗？”
颜哲看着岳仑送过来的三本书，喃喃自语。
“正是，只是奇怪的是我从来没看到过这种新奇的东西。
用这种奇怪的符号表示数字，还有那些奇怪的计算方法。”
岳仑用手指了指三本书中的其中一本，正是《算术》，又指着另一本书道：
“还有这本书里面写的，所谓的原子，真的是闻所未闻！”
“万万没想到，三公子年纪虽小，却创造了这么多神奇的东西。”
颜哲对无忘的创作十分惊叹，岳仑也表示认同，即便他对公子无忘怀有戒心，也不能昧着良心否认公子无忘在这方面的才能。
“也许我们东越国将要出一个如同孔子、墨子一般的人物了！”
两人越是研究，越加觉得公子无忘的学识如天马行空，毫无束缚，又如同汪洋大海，广阔无垠，深不可测。
不仅是他们二人，许多人同样为这两本书震惊。
从九月初开始，无忘准备的教材，通过各种途径传播到士人的手中。
一些具备权势、财富的大人物更是拿到了当初无忘分发下去的原版教材。
大多数人对《自然》这门教材上所讲述的东西半信半疑，但是对《算术》这本书上的计算方法和数字定义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虽然那些扭曲的符号与人们常见的文字有着巨大的区别，但是慢慢习惯之后就会发现，这是一种非常方便的计数方式。
而且书中定义的加减乘除四则运算方法极其简洁，相对于他们平时所使用的计算方法方便百倍。
就在九月末，教师培训结束的时候，有人向无忘提出了拜师的请求。
“公子，我可以拜您为师吗？”
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公子无忘表现出来的渊博学识让他敬佩。
年轻人觉得这一个月的学习经历是他这一生最难忘的时候，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激发着他对这个世界的探索欲望。
“司毅，拜师的事不急于一时，你接触科学时间还比较短，这两本书中的内容你还有很多需要认真学习的。
我会在之后安排一次考核，若是你能通过，我就收你为弟子。”
对于这个学生，无忘是比较看好的，富有灵性，接受新思想的速度非常快，可以在科学发扬光大的过程中做出贡献。
收他作为弟子本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无忘目前还没有这个心思。
一方面，无忘自身不是专门的学者，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包括政治改革，掌握军事权利，以及增加生产力。
所以没有那么多时间，专门教导弟子知识，目前君侯府中对九歌他们的小课堂也是时断时续，原因无他，就是时间太紧了。
另一方面，无望编写的教材已经足够他们消化一段时间了，而且他已经计划好了，在今后设置学业考试，作为选拔人才的方式，这样也可以很好的解决司毅的请求。
无忘离开后，一些学生聚集到了司毅的身边，关心起他们讨论的事情。
司毅这一个月的表现，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接受能力强，学习速度快，总是能够先他们一步掌握无忘所教授的内容。
“毅哥，刚刚找公子谈什么了？”
一名关系亲近的年轻人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尽管以师生的关系相处了一个月，大多数人仍然不敢轻易接近公子无忘。
一些人心中有着年龄障碍，特别是一些年老的教书先生，若是没有强大的勇气，是跨不过心理门槛的，请教无望学问就更不可能了。
还有一些人摄于公子无忘的身份，担心冒犯了他，对他们而言，大人物若是表现出一点不满就是灭顶之灾，无忘不仅是教导他们的老师，还是真正的宗室公子，王宫贵胄。
所以在大多数持礼守节的学生之中，能够大胆接近公子无忘的司毅是一个异数。
“我想拜公子为师，可惜的是公子没有答应。”
司毅有些丧气。
“毅哥别气馁，公子公开传授这门学问，总是会收弟子的，只要好好努力，让公子看到你的天赋，这一定不是问题。”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安慰到，只是在安慰之中有多少真心就是个未知数了。
平日里看到司毅颇受看重，他们心中多多少少总是会有一些羡慕嫉妒，若是司毅拜师成功，他们会嫉妒到眼睛发红。
而就在这群为学堂准备的老师培训结束，离开之前，学官掾史向他们通报了一个好消息。
兴高采烈的籍宁跑进屋内，看到正在收拾行李的司毅，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兴奋地道：
“毅哥，好消息，有好消息！”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刚刚师大人派人来说了，我们以后有机会进入高等学府，听说高等学府由公子执掌。那么我只要好好表现，就一定可以出人头地。”
“怎样进入呢，是要通过考试吗？”
“是啊，只要平时教学合格，通过考试就可以了。”
说完，籍宁就是一愣。
“你怎么知道是考试的？难道你有什么内幕消息？”
司毅哑然失笑。
“我哪有什么内幕消息，只不过上次公子顺口提了一句，所以我知道了一点大概的情况。
你知道考试是考察什么吗，师大人有没有说？”
籍宁挠了挠头，他刚刚太兴奋了，都没想这么多，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这个我还没打听过，我想应该就是这几本书上的内容吧，除了经典典籍就是公子教授的科学知识了。”
司毅点了点头。
尽管公子说科学知识是他从古籍中所得，但大多数学生都对此表示怀疑，因为没有一个人听说过名为科学的知识，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像公子无忘那样对它有着极其深的了解。
这是公子安排的考试，那么就肯定离不开这些新知识。
有了大概的方向但是两人仍不满足，连忙外出打探更加详细的情况。
事实上，并不止他们两个有着行动，许多人都为之振奋。
除了少数年事已高，满足于教书先生的职位，对前途没有更高追求的老先生之外，大多数人都希望能够了解考试相关的更多细节。
有人将考试进入高等学府，看作是对学问的更高追求。
有人将这当做接近公子无忘的最佳机会。
也有人想的更多，进入高等学府是不是就能入公子无忘的眼，若是能够得到公子的看重，以后谋个一官半职就不是问题了。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常态，从门客到官员，是一条普遍的上升途径。
尽管无忘还没有颁布科举选材的行政命令，只是浅尝辄止地提出了考试升学，但是受到内心驱使的所有人都将这当做一条有效的上升途径。
在鄞州，在东越国，或者说是在整个百越之地，贵族掌握了政治权利，而大多数有学识的人并没有一个很好的途径做官。
他们要么投身于贵族门下，希望得到贵族们的看重，从而谋一个好的前程，要么就是离开故乡前往中原，在其他的国家寻找机会。
即便是一贯被中原各国认为是蛮夷的楚国，对于许多越地士人而言也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因为在东越国，大多数重要的职位都被贵族子弟所占据，而寒门士人没有出头之日。
这一批被选中参与培训的未来‘教师’也都属于寒门士人的范畴，对他们而言，能够有一条简单明了的上升途径就是万幸之事，更何况挑选他们的人是鄞州的封君，起点就已经比许多人要高不止一筹。
九月末，公子无忘为他们举办了一场告别宴，一番勉励之后，所有人就各奔东西前往自己的任地，开始执教生涯。
“毅哥，你被派到哪里了？”
除了部分本身就是教书先生的人回归了他们原本所属的地方，大部人都是通过抽签来决定自己任教的位置，当然这只是安排的时候给他们的说法，事实是不是如此那就不是他们能够知道的了。
“我的是瓯春乡，你呢？”
“我在水泗里，诶~，我们好像是一个地方，水泗里就在瓯春乡！”
两人高兴地议论起来。
两人今后生活的地方相距有多远？
自己的学生有多少？
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都是新奇的。
而前往陌生的地方任教，身边有一个相熟的朋友能够交流，这是多么幸运的事啊！
培训结束后，无忘也松了一口气。
这一个月的备课上课，可是让他疲惫得很，知识的掌握方面并不存在什么问题，毕竟只是一些基础内容，只是教导的时候总会存在着一些意想不到的因素。
教材的编写对无忘而言还是第一次，所以教材中还是存在着一些问题，在教导的过程中不得不进行调整，即教即改。
这些经历培训的预备教师拿着的教材已经发生了许多改变。
无忘上课的时候总是会延伸一些内容，而这些内容又是教材中没有的，所以想向他们解释清楚就会是一件比较费力的事情。
所幸培训已经结束，有了这第一期科学的火种之后，以后就不需要无忘如此繁忙了。
“公子，尝尝我做的鱼汤。”
正在搜肠刮肚编写新教材的无忘听到了灵姬的声音，原来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只是他因为过于投入而忘记了时间。
无忘没有客气，接过汤匙就尝了尝。
了解到无忘在饮食方面多有爱好之后，灵姬就经常做菜，慢慢的也习惯了铁锅的用法，有了一手好厨艺。
无忘还开玩笑说过，阿灵的一手火焰真气和厨艺到是很配。
“不错，不错，鱼肉质细嫩，汤酸香鲜美，微辣不腻，鱼片嫩黄爽滑，阿灵你的手艺已然无可挑剔了。”
“好吃灵姬就多做几次，这一个月下来公子都清减了很多，如今事情已经结束，应该休养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无忘有事在身，总是匆匆忙忙，在府中停留的时间也很少，回来之后也总是在屋内写写画画，常常直到深夜也没有休息。
灵姬看在眼里，却做不了更多事情，只好做些菜肴，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清闲一点总是可以的，修养却不可能了，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呢。”
改革官吏制度的伏笔已经埋下，还需要充足的军事力量给予保证，是收拢军事权利的时候了。
尹晟、焰霄他们也需要调动起来，参与郡中事务。
当然，首先要和郡尉陈虞谈一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