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城南一百余里,闪光沙漠边缘,一个壮汉牵着一匹马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泛着白光的沙子上。
临近晌午,阳光无情的把高温射向他布满风沙的脸。汗水泥水混在一起,又迅速被高温蒸发,马都不愿意移动,走几步就得呼呼的张口喘气。
突然,这壮汉纵身而起,手里的长刀向下横扫,几乎是同时,两个黑衣人从沙子里窜出,每人两把短刀准备出其不意暗算壮汉,不料被壮汉识破,暗算变成明斗。
白色的沙子卷起足有一丈高,三人都是速度极快,几乎看不清招式。只听兵器急促的碰撞声,只见模糊的身影在白沙中纵横交错。
不大功夫,只见白沙逐渐平静,那壮汉背对阳光站着,一只手倒拖着长刀,刀杆拄在沙子上,身体虽然尽量保持平衡,却扔有点颤抖。
另一只手捂着腹部,指尖不断溢出献血洒在沙地上,还没等渗入沙子,就被热气干涸了。
身后那两名偷袭者,双刀都举在身前,眼中爆射出精芒,正要举步再次出招,突然一阵剧痛,目光转为呆滞,低头看时,自己二人胸前都出现两道刀痕,就像死刑犯判决书上的两条红叉。
血咕咕的涌了出来,两具尸体倒在白沙上。
那壮汉也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单腿跪在了沙子上,忍住痛,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把里面仅剩的几粒伤药倒入嘴里。又从上衣边上扯下一条布,紧紧扎在腰腹伤口处。再转身搜搜那两个偷袭者,找到水囊,把仅剩几口水倒入口中。
壮汉原地喘息了片刻,体力略有恢复,知道不宜在沙漠中久留,踉跄着起身,走到马匹身边,勉强爬上马背。
那马也甚是乏累,慢腾腾的挪着步子。壮汉用手一磕马臀部,马儿吃痛才翻起马蹄疾跑起来,不久就消失在远处。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五匹马疾驰而来,到了两个尸体旁都停下,领头之人下马看看两具尸体,摸了摸白色沙子上的血迹,看了看四周打斗过的痕迹。翻身上马,对四个属下说:“他受伤了,跑不远,追!”提马领先一步,其他四人头也不回的跟着远去。
两具尸体再也没人看上一眼,不久就会被沙子埋入地下,又或者成为空中盘旋的沙鹫的晚餐。
那壮汉骑马又走出三十余里,这马儿再怎么打也走不快了。壮汉只能俯在马背上,任由马匹带着自己慢悠悠的向沙漠边缘走去。
正这时,不远处,有几匹骆驼出现在视野里,壮汉精神一振,挺起了身躯,仔细看了看,拨转马头迎着那几匹骆驼而去。
骆驼队一共六个人,八匹骆驼,余出的那两匹载的都是货物。这是一个商队,看样子要穿过闪光沙漠,路途可不近啊。
几人看到壮汉走近,都停下来观望。壮汉舔着皲裂的嘴唇,艰难的求助。
那商队领头的是个戴着防沙围巾的中年人,估计是常走沙漠,对沙漠中彼此帮助已经习以为常。命人拿过一个水囊,又包了几块馍馍,递给壮汉,对大汉的谢意也不在意,带着驼队继续南行。
壮汉好几的目光看着逐渐远去的商旅,才打开水囊,仔细的闻闻,才大口的喝个过瘾。又用手捧着喂了那马儿几口。
咀嚼了几口干巴馍馍,有了点力气,刚要起身再次上马。壮汉突然觉得不对,腹内猛然剧痛,他心中大惊坏了,中毒了。他看看水囊,又看看手中还剩一口的馍馍,暗道大意。只顾检查水,忘了馍馍里竟然有毒。
不一会儿,壮汉只觉得天旋地转,腹内痛的肠子要断了一般,知道中了断肠草的剧毒,急忙运功抵抗,无奈先前中了埋伏,内力涣散,用尽全身精力,收效甚微。
头晕目眩之际,耳听得身边有人猖狂大笑,紧接着,又有马蹄声响起,又是几个人到了身前。
在这些人笑声和其他讥讽之声中,壮汉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回来的正是那个商队,后来的几匹马正是从后追来的袭击之人的同伙。原来这都是为了杀害这壮汉设下的连环计。
那马匹上是这伙人的首领,他跳下马看了看这壮汉,摸了摸脉搏,看了看眼睛。踢了一脚咬牙说到:“跑啊!不是挺能跑的么?在沙漠里跟我们斗,你还能飞了不成!”说罢,拔出短刀就插进壮汉的胸膛,一股鲜血激射而出。
那壮汉中毒昏迷竟是毫无反应。那领头的摘去围巾,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对着壮汉的尸体呸了一口张狂得意:“内卫首领又如何?进了沙漠还不是变成一只死狗?”
其他人为附和大笑。这头领就要提刀割下这壮汉的首级,那商队的领头挥手制止:“慢些动手,不要破了他的容貌。”原来这人才是一伙人的最好指挥者。
他命人取出一些银两,塞在壮汉的行囊里,又把一封信函放进壮汉的贴身衣物内掖好。拿刀的头目明白了,这是制造假象。不由说了声大人高明。
这些人检查几遍确认无误,这才转身离开这里,望风城方向去了。
那马儿孤零零的靠近主人,低低嘶叫,想唤醒主人。那壮汉胸口的血已经不再流,那马儿用嘴唇舔舐这壮汉的脸颊,似乎知道什么不住的撕鸣。
过了一会儿,那壮汉的手指动了几下,竟然没有死绝,接着他的头也动了几下,眼睛睁开,无力的看了看那马儿,心中知道,自己再无幸理。
这壮汉咬破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正要坐起身来,想要在临死前留下点什么,突然又听到马蹄声响,只道那些人又回来了,急忙咬破手指,扯开外衣,在里面衬衣用鲜血写几个字。耳听马蹄声到了附近,不及回头看确切,伤痛和毒痛一起袭来,再也无力支撑,就此倒在白色沙滩上。
来人不是刚才那几个追杀者,却正是一路循着赏银押运路线而来的霍君集一行人。
这日正有过这片闪光沙滩,再一日就到风城,远远看见有一匹马,好像旁边还躺着一个人。一行人疾驰过来观看。
钟吕下马查看此人,一身血迹,探其脉搏,知道这人中毒很深,而且还因伤流血过多能支撑到现在而没有气绝已然不易。
旁边有人检查了马匹和物品,拿给君集等人观看,君集看了此人随身物品中竟有关牒。
打开一看,大吃一惊,饷银一案竟是此人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