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早点说，我们回去。”说不定能把海水破了，不用淹房子，就不用搬家了。
巫之楠把刚才揉成一团的纸塞给她。
哦，对，一点，“谁能看懂。”
巫之楠指着自己，秦元一瞬间想到烧掉的两盒木，抬起眼皮，双眸对视，那双精明的三角眼瞳孔内照映着她的影子，半响冷声道：“你让我跟你上京。”
他正常的点头，把宣纸放下，手里摊开书籍继续看着，旁边的袖口绣着一朵黑色的睡莲。
莫非他不敢一人上路，京城藏着什么豺狼虎豹。
从旁拿来斗笠，转身拉开门帘靠坐着，附近全是光秃秃的山，这里没那么热了，到处有些溪流，是快见海了。
一阵风徐徐而来，带着专属海的凉爽与味道。
直到近距离可见海。
“停车。”
她脱去头上斗笠，踏步直下山头，迎风而来，长发被飘至脑后，大步下行。
顺着滑坡的壁有几块石头隔开的三人高小瀑布，下面是黑石子浅滩，往下流入海口。
看样子得跑远点，船只离着有些远，算了，不下去那么远就行，可以捞点蚌上来看看。
秦元一拖了鞋子光脚踩着细石子下海了。
巫之楠在车内望着窗外，从包袱处取了件外套下去找秦元一。
下海不带点衣服，怕是忘了这还有外人。
前两天她说从海里捞点东西，看来还真不是玩笑，远处太阳反射，刺眼让人无法看清。
已经消失在水面。
下游的秦元一是发现了一张一合的蚌，自己却两手空空没有东西装，不能空手而回，想着把上衣脱了件，绑住几个出口。
它们逃跑的不快，大半没反应过来就被她装衣服内，抓了十几个最大的拖着上来，在水里有些沉重。
到岸，她披着湿淋淋粘在一处的头发，如落汤鸡般，大太阳下丝毫不会冷。
岸上站着翩翩白衣巫之楠，没多注意。
秦元一在最近的岸上坐下，拿下脖间匕首。
抓着蚌壳中间缝隙一刀割下去，任它力气大都无用，在匕首下全化成软肉一坨，掰开两扇，蚌膜内能看见的就有六七个大珍珠。
巫之楠过来，见她继续弄着，把衣服披在她身上，拍拍她的肩膀，指着让她回车内换衣服。
“等下。”
她忙于此时的事情。
蚌被一个个掰开，都有珍珠，年份看着还长着，大颗圆润而有光泽，色彩美丽动人，取出来的珍珠还连着蚌膜，得拿给别人加工细研。
旁边的巫之楠帮忙下，三两下弄完，大概每个蚌内都有十几颗，还有几个别彩色珍珠，稍微清洗下，拢着衣服回走。
车夫远远瞧着他们，也不知两人在干嘛，自个吃着亲戚家带来的零嘴。
巫之楠手里提着上百个珍珠。
眼眸深深望着秦元一的背影，她不怕水，就像鱼人一样，如果说之前的都是巧合，现在这些珍珠算是价值连城，被她一次性就打捞上来了。
他伸手摸了摸嗓子，心知还要一段时间才恢复。
巫之楠在门外等秦元一重新换了衣服再上来。
靠着门板的车夫盯了会他手里的衣服，又继续吃着零嘴，他是搞不懂这些人突然要游泳的心情。
“进来吧。”车内传来秦元一稚嫩的声音。
门帘一撩，巫之楠上来看见秦元一把头发架在窗帘外，不知何时窗帘布被她拆了下来，头发随着马儿跑动飞舞，还不像一个正常的姑娘家。
“你说这些珍珠价值多少。”秦元一打开衣服丢着珠子玩。
巫之楠只往纸上写了一字：贵
“够到京城吗？”
巫之楠眼里露出一丝疑问，稍纵即逝，点着下颚。
“你现在看着好看多了。”
这话让巫之楠突然意识到自己少了些东西，大概过去几年了，自己都忘了曾经的样子，点着下颚同意。
靠着大海不算太热，一路没有燥热，还是没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城。
夜间到达城门外的客栈，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刚进门就被人指点，“这两个真好看啊。”
“你想撸了去不成。”
“是啊。”一说完秦元一马上一个刀眼准确的过来，那人还招招手，简直岂有此理。
从马厩出来，走后头的车夫没有任何人注意。
也有闷声低调不吭声的，还有神秘兮兮带着黑纱或面具的。
定了房间他们就上去了，这地方可没有医大夫，秦元一拎着药包下来让掌柜拿去熬药，稍后把晚饭送上楼。
随着她上楼离开众人视线。
“都走了，莫非你也想拐来。”角落一桌遮纱女子说话，声音宛如银铃。
“我可拐不走。”带着低帽檐的少年冷语。
“旁边的男子很厉害？”那少年长得仪表堂堂，她也甚喜，想着，脸上抿嘴笑颜。
低帽檐男子透过黑纱看着女子脸容，拒绝回答花痴问题，转向旁边的黑衣男子道：“她走路很规范。”
一桌未曾说话的面具少年垂着眼皮，一下抬起眼睑，“精神力很集中。”难得一遇的。
“这能说明什么。”女孩一身白衣，两袖撑在桌面，整件衣服间隔着绣满图腾，透露着贵气。
“高手。”
进来，见客房的巫之楠也没闲着，伏案在宣纸上书写，随意撇过一眼，原来是鬼画符，秦元一在一旁又摊开地图查看，再走一天可以改水路了，这幅地图被她涂画批注了。
晚上注定不平静。
饭菜送来，秦元一拿发钗一一试了遍，巫之楠沉默而平静的眼眸望着她的举动，坐下伸筷就吃。
一把让秦元一夹住筷子，面带警惕道：“荒郊野外，小心有毒。”
巫之楠嘴角上提，瞳孔并带笑意，眼神竟也有一丝魅惑，倒了些水在桌上划指写道：百毒不侵。
秦元一一个斜眼过去，微感不适，还是一一验证了下，夹饭菜入口，至空碗，突然放下碗筷。
泛着水光的眼睛下垂望着碗内的素菜。
伸手把一盘子菜端过来，凑近小巧的鼻子细细闻了嗅，“下药了。”
巫之楠顿住碗筷，下意识看向门外，难道有人认出他来了？还有不是应该悄悄告诉他吗？
“你在想什么，两个瞳孔直转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