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谧的花野中,女孩儿在地上熟睡,男孩儿则追逐着美丽的银盏蝶。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前方的未知领域,巨大的危机正在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
阎铭旸(yáng),于100325年在元灵大陆出生,作恶多端,常年稳居厢杀阁悬赏令榜单前列。
在阎铭旸幼年时期,父母用他抵债,几经辗转,被卖到了沧古大陆一个魔教中,成了祭品。在魔教中,他受尽了折磨。
当阎铭旸还在地窟里等待死亡时,有一个人将整个魔教一锅端了,他把所有孩童都放走了,让他们自生自灭,但唯独带走了阎铭旸。
八九年以后,阎铭旸又出现在了元灵大陆,他展现出绝佳的阵法、幻术还有傀儡术天赋,但因为幼年的阴影,他却没有走上正途。
他建立了魔宗,在宗门外布置了重重阵法,把魔宗隐藏起来,再利用幻术掳来一大批其它宗门和组织的中高层力量,再把他们统统炼制成自己的傀儡,操纵他们去抢夺妇女以及童叟。
阎铭旸命他的傀儡杀死所有的童叟,放了他们的血,灌溉魔宗的每一片土地;而那些抢来的女子,在被阎铭旸享受过后,也成为了魔宗的“肥料”。
阎铭旸这种卑劣的行径,没多久就东窗事发了,他的事迹被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中。
于是,阎铭旸布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大阵,带着他所有的傀儡还有整个魔宗,迁移到了其它的大陆。
不得不说,像阎铭旸这样的阵法天才,称得上是千载难逢,带着诺大的一个宗门和千百个实力强大的傀儡通过九重天去到另一个大陆,简直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可惜了一个天才啊!
在离开元灵大陆后,阎铭旸又在其它大陆干起了同样邪恶的勾当,最终搞得整个蓬莱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了,还成了各大势力的防范对象。
现在阎铭旸逐渐被人们忘记。没有人知道,他又返回了元灵大陆,隐匿在深海森林当中。
依靠隐蔽类的许多阵法,阎铭旸自然能不被人发现,而相安无事地在深海森林待上一辈子。
但也许常年的枯燥生活,让阎铭旸有些耐受不住了。
刚刚进入深海森林的厢杀阁的几千名预备杀手,成了阎铭旸的新“狩猎目标”。
……
预备杀手们进入深海森林的第二天。
夜云曦揉揉惺忪的睡眼,起身。
而整夜未眠,却一无所获的方语,正在暗下决心:一定要快点把境界提上去,才好修习法技,要不然啥都干不成。
“我们继续往前走吗?”夜云曦问道。
“好吧。”
两人便走出了花野,转而走进了阎铭旸所布的蛊魂阵,却还浑然不知。
蛊魂阵——这是一个迷阵,蛊魂阵启动之时,被施阵者的眼中将不会出现其他任何人,他们会被迷惑神志,互相残杀,直到阵中只剩一人,阵法才会消失。
当然了,精通阵法的人,也可以通过破除阵眼从而使阵法失去作用,但这座蛊魂阵的布置者——阎铭旸,他可是阵法一道的顶级大师,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破解他的阵法。
方语和夜云曦一脚踏进了蛊魂阵。
“嗯?”
在方语的眼中,四周都是平地,但只有他一人。
“明明刚才还和夜云曦走在一起的。她人呢?”方语疑惑道。
无人回应。
只有一个淡然的声音兀地响起:“厮杀,开始了。”
顿时,方语的眼神变得犀利,眼白变得通红,整个身体都处于紧绷的状态,旋转起来。左手随便从腰包里抓出一把飞镖,毫无章法地向四面八方洒去;右手则取出一把匕首,直愣愣地往前面刺去。
就在这几息的时间,地上已经浸满了鲜血、堆满了武器,它们凭空出现,然后落到地上。
“嘶啦”一声,方语的衣服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像是不要钱一般,不断向外喷涌,但他还是在重复着自己的动作,按照原本的轨迹运动着。
身处蛊魂阵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无法用神志控制自己的身体,仅仅只能一遍一遍地做着攻击的动作,受伤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或感受到疼痛,假使死亡,就是真正的死亡了。
就在这时,刚才那个说“厮杀开始”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在叙说往事:“厢杀阁啊……你们知道吗?”
自问自答一般,他又继续说着:“我叫阎铭旸。明天211岁。”
他说话很慢。只是说了几个字,就有人打断道:“为什么?阎、铭、旸!历经过苦难的人,不是应该更加坚毅吗?阎王况且能铭记日出之处,为什么你却变成了一个恶魔?”——那是夜云曦的声音。
阎铭旸看向蛊魂阵之内,他的眼中是几百人正在混乱中残杀的场面,在阵法的边缘位置,一个淡蓝色的护罩笼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那是夜云曦,她正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阎铭旸。
阎铭旸摇摇头:“丫头,你们所谓的善恶和对错,只不过是你们所以为的罢了,只有人类会这么想,除了人类,还有谁会在意那些东西?”
“但你能否认你是人类的事实吗?”
“没有受伤过,就不要说别人脆弱;没有被人嘲笑过,就不要说别人开不起玩笑;没有失去过,就不要说别人不懂得珍惜;没有经历过,就不要对别人指指点点。”
“可我经历过,”夜云曦冷冽地说,“所以我痛恨你们。”
阎铭旸不说话,只是挥挥衣袖,蛊魂阵便烟消云散,阵中的人们都逐渐恢复了神志。
原本阵中将近一千人,不过是过去了不到十分钟,竟然有快八百人死在了厮杀之中,只剩下了两百人不到,而这两百人,也都或多或少受了伤。
方语只是一个恍惚,现在感觉全身上下都极度疼痛。
他的样子简直凄惨无比,或者说,刚刚脱离蛊魂阵的所有人都是这样,除了不知用什么方法规避了阵法作用的夜云曦。
方语全身上下尽是伤口,大大小小都有,还在往外流出鲜血,有的伤口伤到了骨头,让他痛不欲生,而他的衣服也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被鲜血浸透。
方语咬牙忍着痛,抬头看向阎铭旸——那个相貌平平,身材中等,但却散发出一股独特魅力的“中年男子”。
方语顺着阎铭旸的目光看去,夜云曦散去了周身的护罩,也看见了方语,但又立刻别过了头,也许是不忍心看方语的一身伤口和鲜血吧。
“厢杀阁……就算是为你们淘汰掉一些人吧。”
阎铭旸再次挥挥手,瞬间,所有人身上的伤口都变得完好如初,又被分散到深海森林的各处了。
阎铭旸正准备返回自己的隐匿阵法中,一个声音叫住了他:“老大!”
阎铭旸转头一看,肖豪王正站在他的面前。
“老大!”
“有事吗?”阎铭旸回过头,迈出脚步,不想与肖豪王多说。
“诶先别走啊,”肖豪王一把拉住阎铭旸。
“师父走了。”
“我知道。”阎铭旸冷冷地回道。
“他说……他对不起你。”
“知道了。”阎铭旸又迈开腿。
“他不是为了自己。”
“但我只想为了我自己,能做到那些,我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肖豪王许久没有说话,最后憋出来一句:“不回去看看吗?”
阎铭旸沉默片刻,甩开了肖豪王的手,阔步向前走去。
肖豪王没有再追上去,因为他知道阎铭旸的性子——只要是阎铭旸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阎铭旸能再跟他说几句话,而不是直接走人,就已经值得庆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