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被带进昏暗潮湿的牢房里,小悦就开始焦急的在地上踱来踱去,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在白祁雪脸上,映出无法掩藏的担忧。
王管事把两人带到警局,亮出顾家管事身份,请求局里的巡捕查明二人的来头。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要是不救那个顾家的公子哥,我们也不会被关在这啊!”小悦停下渡着的步子,蹲在白祁雪旁边压低声说。
“事情已经发生了,小悦,抱怨是没用的。”白祁雪安慰着,收起了担忧的眼神,又拍了拍小悦的肩膀,“放心,我们会没事的。”
“备车置礼,我亲自陪我这个顾家大少爷去白家提亲!”顾庸唐在几个姨太太的服侍下整理好衣着。
顾煜庭回到家,顾庸唐并没有追问他的去向,忙着安排各家记者大肆宣传顾家与白家的婚事。本就因出走不顺内心郁闷的顾煜庭,更加憋屈,碍于本就出逃之错,硬着头皮跟着顾庸唐前去白家提婚。
“王管事,这二人的身份已经查清,男扮女装的是白家大小姐,旁边那个是她的丫鬟。”调查的巡捕查明结果后,便回到警局告诉了王管事。
手下的巡捕查明二人身份后,警长就通知了白家,警长自然也知道顾家和白家的婚事,两边不得罪,也向白家表明善意,能在北平这个地界混上个警长,自然也是个人精儿。
好家伙~,一下抓住了俩逃婚的,王管事心里暗叹。
“王管事,给您个添麻烦了。”正在纠结如何处理牢房里的二人时,警局里响起了白锦华的声音。
“白老爷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白小姐在外游玩,倒是我多有得罪。”此话一出,白锦华便知道这是都给了个台阶下,顾家少爷出逃的事他还是知道一些风声的,这样说,倒也不至于撕破脸皮。
“白老爷,顾少爷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以我看啊,倒是和白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王管事似是提点白锦华,两人都是逃婚来的,在警局都给些面子。
“那是,那是。”白锦华客套的对王管事拱了拱手。
在客套了几番,王管事就以顾府还有其他事匆匆离去。白锦华确定王管事走远后,才叫下人拿来一个箱子。白锦华打开箱子推到警长的面前,映入眼的是金灿灿的十根金条。“多谢的报信,小小敬意,一定要收下。”一番客套后,白锦华就顺利的带走牢房里的二人。事后,警长就叫手下的人管好自己的嘴巴,今天的事对外一个字都不能说。
坐在回白家的车里,白祁雪本以为要遭到父亲劈头盖脸的数落。白锦华一言不发,白祁雪也不敢先说话,车内安静的过分。
车慢慢的要到白家了,白祁雪看见自家门口堆着一群记者,以为自己出逃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
“小雪,等会进去的时候,遮着点脸,回房间打扮下,顾家来提亲了。”白锦华坐在副驾上,也不回头,只是出声说着。“不要想着逃了,全北平的记者都知道顾家来提亲了,你要是不在,顾家的脸往哪搁。”久久得不到回应的白锦华又出声说道。
下车白锦华应付着各路记者,白祁雪在小悦的掩护下顺利回到了白家,记者门在发现小悦不是白家大小姐的时候,先是气恼,随后又蜂窝似的钻进采访白锦华的人群里。
回到闺房的白祁雪,恢复了自己的女儿身,对着桌台上的镜子发呆,脸上的倦意即使点缀了些胭脂还是遮不住。忙活了这些个时间,到头来还是躲不开。
顾庸唐一边应付周边的记者,一边提醒顾煜庭带着礼物到白家提亲。
对于登门提亲的顾煜庭,白家的姨太太们早有预料,一众姨太太早就换好了新衣,各个对顾煜庭都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的夸着。顾煜庭虽不喜,碍于屋外的记者,也只能面带笑容一一回应。
白锦华和顾庸唐应对完屋外的记者,两人在客厅坐好,宋雅慧亲自上茶,两家问候交谈片刻,顾庸唐说道:“亲家,我昨日找了个大师算日子,今个年也就明天算是个好日子。”
白锦华知道,顾庸唐是怕自己那个儿子再闹什么幺蛾子,明天就定了,免得夜长梦多。
“顾将军…”白锦华刚出口,就被顾庸唐打断道:“碍,叫亲家,叫什子将军。”见顾庸唐直入婚事,白锦华也知道他是铁了心要快点促成这门婚事,便不再扯开话题:“明日确实是个好日子,便交给亲家一手操办了。”
“好,好,好!”顾庸唐连说三声好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说:“亲家,明天保证给你整的漂漂亮亮的。”
“回房里叫上小雪,让她出来陪煜庭参观参观花园,年轻人嘛,自然比跟着我们这些老头子聊天话多。”白锦华挥了挥手意示下人去房间把白祁雪请出来。
“小姐,顾煜庭来了,老爷叫你出去陪着。”小悦收到下人的来意,拉着脸拍了拍还在镜子面前发呆的白祁雪。
白祁雪起身捏了捏小悦的脸:“大喜的日子,踏拉个脸像个什子话。好了,等会我一个人去就好了,累了一天一夜了,你也歇着会。”
早被姨太太们请到花园的顾煜煜“邂逅”了换回女装的白祁雪。在周围姨太太的撮合下,两人不免也谈几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顾少也是要遵循这孝道的。”白祁雪谈话中表露了此次提亲乃父命不得违之意,顾煜庭自然明白她话中机锋。
“白小姐在法国留学,自然是知晓君要臣死不得不死的道理,我父亲是我的上司,自然是我的君。”就这样,顾煜庭也暗示白祁雪,自己也不愿意和一个陌生人结婚,摊上这样一个父亲没有办法。
就这样,两家谈的“其乐融融”,恨不得马上举行婚礼,在白锦华再三的相送,顾庸唐:“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回了,回了。”屋外的记者都心想明天顾白两家的婚礼头条必定大火。
回到顾家,顾庸唐狠狠训了顾煜庭一顿,关在家中不许他随意走动。
深夜,顾煜庭想跳窗逃走,不料被王管事逮个正着,他只好原路返回房间。见顾煜庭还想逃婚,王管事开始好言相劝:“少爷,您个都逃到天津了,还不是被老爷抓回来了,再者说外面到处都是记者……”然后又开始唠叨起两者联婚的利害关系。
顾煜庭开始不耐烦,正准备开口。就在这时,听见王管事说:“昨日那个白向阳竟然白家大小姐男扮女装的,竟也是要逃婚,这样说来,少爷和这个白家大小姐倒是绝配。”
顾煜庭有些懵的问:“你是说那个白向阳就是白祁雪?”
“是的,少爷,还是白锦华亲自去接的。”王管事见顾煜庭终于是接话来,连忙回答。
跟王管事再三确认白向阳就是白祁雪后,顾煜庭灵机一动,似是想了个好办法。告诉老王自己不会再出逃,便掀开被子要入睡了。
王管事检查了一番房间里的窗门,也就离去了,出了门,又吩咐家里的下人盯紧少爷。
躺在床上的顾煜庭回想着火车上和白祁雪的相遇,冷淡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世间也是奇妙,两个要结婚的人,同时逃婚居然还遇见了呢,如果不是因为他,说不准这个“白向阳”真就跑掉了呢。倒是今天去白家,她嘴里的针锋相对,让他有些意动。
“雪儿啊,你爹也是为了整个白家好,你不要怪他。”宋雅慧一边安慰着白祁雪,一边整理明日白祁雪订婚的衣物。
“娘,没事的,我不怪爹。”白祁雪依偎在宋雅慧的怀里。母女俩均是暗叹世间无常,宋雅慧便安慰似的诉说着当年也是不曾愿意于白锦华结为连理,多种瞧不上白锦华。白祁雪则笑道母亲今个还为父亲娶了几房姨太太吃醋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