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宫灯散去,一位未施粉黛的美人印入人们眼眸。上着粉色浅纹上裳,下着粉色撒花纯面百褶裙,好似被烈火焚烧过一样,处处尽显狼狈不堪,眼里有巨大的惊慌,怀里抱着一团不明物体,跌跌撞撞地向这里跑来。
她不断的向前跑着?细汗一滴一滴从精致的脸颊上流下?打在干涸?有些苍白的嘴唇上?衣服也因跑的太急的缘故?显得有些破烂?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向前跑?向前跑?她的潜意识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快点、快点、再快点,她知道,自己还要保护怀里的小东西,这一次,决不能让自己的朋友再陷危险。
渐渐的?她跑不动了?只能疾步走着?脸色极其苍白。
蓦地,她无助的抬头,正巧看到一位男子。
只见那人一头青丝飘逸,随风飞扬,墨色的发带似是要融入这满头青丝,虽扬,然不乱。他身着月牙色的长袍,气息一尘不染。腰系一块纯白色的白龙玉佩,质地温良,一看便知其来历不凡。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
封莺淇心口一滞,也全然忘了雪狼的存在。因为,她的脑海里有一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叫嚣,头疼欲裂……
轩辕焱却是定定的看着突然闯入的女子,这个女子和他人不同,看着十分稚嫩,双颊也未施粉黛,即便狼狈,却是清丽脱俗,难掩贵气。对上她宝石般的眼睛,那眼里巨大的惊慌让轩辕焱的心里微微一疼,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珍之惜之的宝贝被他人践踏弃之一样,疼痛虽小,却无法忽视。
一眼,好似穿越万年,穿越万物,穿越一切,那种失而复得的激动冲击着胸腔。
周围的一切声音,一切人,一切事,都好像被自动屏蔽了一样,眼里心里,唯独剩下一个,刚刚贸然闯进的小女孩。
如此场景,徒让轩辕焱想到一位著名诗人的一句感慨“最是凝眸无限意,似曾相识在前生。”
究竟是谁将烟焚散,散了纵横的牵绊?又是谁将乱了的红线重新缠绕,圆了谁的执念?
一声声遥远又熟悉的呼唤在封莺淇的脑海里炸开,甜蜜,又心酸。
“囡囡,我心悦你!”
“囡囡,这个蟠桃好好吃的,你也尝一个吧,来,蓁蓁帮你擦干净了。”
“囡囡,你看那边的火烧云,喜欢吗?”
“囡囡,你可知,满天星辰不如你,一个你,便是我心里最耀眼的阳。”
“陛下,本尊心悦南灵,可否割爱?”
……
这一句句的肺腑的示爱之言,如同在耳畔萦绕了千万年之久,又好似从未离开过。
万籁俱寂,仿佛这并不是诗会,只剩下封莺淇和眸底的男人,万千宫灯尽数放上天空,和着狼狈却不失贵气的封莺淇一齐印入轩辕焱的眼中,美的不似人间。
看着自己儿子同这个可爱女子的小互动,梅妃掩嘴一笑,自己这个从不近女色的小儿子,总算是开窍了。
“丫头,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梅妃柔声问道封莺淇,也不顾众人想法,轻轻挥手招她上前来。
封莺淇自此才如大梦初醒,一双水灵的眸子望向梅妃,泫泫欲泣。
如小鹿一般的模样顿时使梅妃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她甚至满怀希望地想,若是雨曦不曾夭折,是不是也这样大了。
良久,封莺淇都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戒备和提防。梅妃也心下了然,这孩子刚刚才被仇家追杀,怎么可能毫无戒备地相信自己。
梅妃继续放柔声音,继续轻挥手:“丫头别怕,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封莺淇继续一动不动,不敢冒动。手下紧紧抱着雪狼,也全然没有发现自己把雪狼抓疼了。雪狼也是个隐忍的性子,哼都不哼一声。
气氛顿时凝固,周围来参加诗会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这梅妃,虽说隐世数十年,可因为她的荣宠不断,余威犹在,从未有人敢忤逆她,此刻这种状况,怕是……
所有人都眨着眼睛期待故事的发展,突然,轩辕焱起身,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下,他缓缓向封莺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