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梁东城,司徒邦抬起头望向城楼,一别,有数年了。
“道长,梁东城有熟人没?”
“有。”
“嗯?”
司徒邦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谢兰澈还真有熟人在此。
“还活着吗?”
“自然是活着,小道云游四海,结交的朋友自然不少,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司徒邦很想说,明显你都活了旁人几辈的岁月了,按道理来说不可能有人也能像你一样耐活。
大概是想到了司徒邦人心思,谢兰澈咳嗽了一声:“小道的朋友未必一定要跟小道一样年纪。”
你终于承认自个是千年王,八万年龟了吧。
只是,一个三品大武师没道理有这般岁月可活,一定有什么秘密。
从司徒邦的神情可以猜测,他一定是在瞎想连篇,谢兰澈不去在意:“要进城吗?”
“当然了。”
“不急吗?”
“急又如何?”司徒邦反问,走在前头。
“嗯。”有机缘成就一品的司徒邦不着急,谢兰澈便随他了。
司徒邦二人往城门守卫亮了下军伍里的腰牌,毫无阻碍地进了城。
几个城卫朝司徒邦郑重行礼,以示尊敬,所有在战场为大齐而战的大齐兵,都值得受这般尊重。
进了城,谢兰澈借口要与老友叙旧,便分开了,约定三日后便在东城门相聚,再一齐往帝都。
在街口分开,司徒邦往左上将军私宅而去,在那里,有一个人,他必须去见。
想了想,还是去买了些手信,空手上门拜访不太好。
就快要到了目的地,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有个窃手,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估计是方才买手信时,掏腰包的动作吸引到了窃贼。
司徒邦只觉好笑,才离开了几年,梁东城自己的威名便丢失了?这个窃手是新入行的?不然怎么会不知道司徒邦的相貌。
便陪着那窃贼打发打发时间,一路就不停地露财吊着他,那小子也挺有耐心,真是个做这行的料,只是,他找错人了。司徒邦要是栽在这窃贼手上,他干脆用凤啼覇道刀抹脖子好了。
猫抓老鼠的把戏耍了个把时辰,窃贼自以为时机成熟,便动手了。
记住,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司徒邦用行动践实这个忠告,但愿窃贼以后会改过自新,或者,眼睛至少要擦亮点。
收拾了窃贼,交给了路道巡逻的捕快,老捕快震惊的眼神目送司徒邦离去,不敢多说什么。
显然,司徒邦余威仍在。
左上将军的住宅倒是简朴,司徒邦叩门,当即有人开门,问明了来客何意,门房倒是有些为难:
“老夫人带着小少爷出门游玩去了,今天应该不会回来了,您明儿再来还是?”
让来者进府中等候是不可能的,要进左上将军私宅,哪有那么容易。
“无妨,左老夫人明天回府时,麻烦你跟左老夫人说声司徒邦来过便是。”
“那是自然,贵客慢走。”
这还好办一些,通报一声不是问题,老夫人见不见这个人,那是老夫人的问题。
门房客气送走了司徒邦,大门再度紧闭。
司徒邦也不觉得沮丧,明日再来便是,从这细节也可得知,三儿在左上将军府里,肯定是倍受宠爱,司徒邦倒不担心别的,只担心三儿会不会被宠得无法无天。
提着手信,司徒邦走得不急,差不多又是太阳要下山的时候了,司徒邦才来到了青云门的正门。
在远处看着青云门的人进进出出,但是有一般热火朝天的景象。
青云门一半的门人去了穆朗山脉抗击山族,其中包括了王胖子的侄子,那个天资聪颖的少主,即是新任青云门主,他在军中,从一个小兵起步,靠着实打实的军功,当上了平校尉。
正所谓一荣俱荣,青云门有这位少门主在外立势,其在梁东城中,更是节节高升,压了梁东城所有门派一头。
忙完今天的事了,王胖子送走了最后一个皮货商人,想看先去美美睡一觉,后半夜醒来,再寻点深夜该有的乐子。
伸伸懒腰,侧身看到了远处的司徒邦。
“不是吧?”
王胖子擦了擦眼睛,再仔细看清楚:“邦子,真是你呀。”
司徒邦随手扬了扬手信,王胖子差点吓哭了。
“邦子,你不会当了逃兵吧?”
“还带了礼物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潜逃吧?”
司徒邦听到了,哭笑不得:“王胖子,那你是告发我还是帮我?”
“真当逃兵呀,可惜了,我听说你当了大校尉呢,想不开了?”
王胖子嘀咕着,走向司徒邦揽在他身上,带着他走回大道:“先给你接风,灌醉了再谈下一步。”
司徒邦由着王胖子安排,到了一家不错的酒家,包了雅间,两个人就这么边聊边喝,兄弟间一般谈心。
听到司徒邦说他有可能成为一品宗师,奉命前往帝都,王胖子当即从桌边站起,很是激动:
“不是吧,你现在就应该马不停蹄往帝都才是。”
王胖子一杯酒下肚压惊:“一品呀,不是白菜萝卜,怎么这么不珍惜?”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竞争者太多了。”
“不是,你是朝廷钦点的人选,肯定和那些野路子的不一样,要不现在给你叫辆马车?”
王胖子正要起身去叫马车,被司徒邦拦下:“我既是朝廷钦点,又担心什么?”
王胖子摸了摸下巴:“想来也是,随你了,喝,不醉不归。”
“我要是耍点小聪明,用修为化酒,可真是不会醉的。”
司徒邦打趣,在王胖子面前,他很自在。有的秘密也敢和他讲述,不担心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试试,我可是海量,你区区二品修为,在我酒量前可不够看。”
王胖子舌头好像打结了,说起话来毫不示弱。
“那便试试,你醉了我可不扛回去。”
“不会醉,真醉了,你去后面那红楼,叫几个小娘儿过来陪我便是。”
深夜,把醉懵的王胖子扛进了红楼,吩咐要好生伺候后,司徒邦回到了他在梁东城的家。
管家老刘开门后,看清来人,声线颤抖:
“老爷,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