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首没干掉你?”
“是的。”
蟒山化为人形,跪伏在左上将军面前,五体投地,不敢有丝毫不敬。
“这就有趣了,观你为人,莫不是要来一出无间?”
左上将军很随意地说出,好似事实一般的真相。
“上将军明鉴,蟒山愿肝脑涂地为上将军而证明心。”
蟒山磕头如捣蒜,字字凄凄。
“算了,”左上将军甩手驱开蟒山。
蟒山担惊受怕,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算了?算了是什么意思,牠自知自己没能成事,又是独自前来,所有蟒族族民愿随牠离开的,已比蟒山先一步离开了尘世,不和蟒山同流合污的,都在林栖石台前立下了生死誓约,蟒山除了牠本身,一无所有。
再度前来大齐军营,也是无可奈何,走投无路了。
左上将军一言一行,蟒山都如坐针毡,痛苦难受,牠根本无法预测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只能赌一把。
没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军中各阶校尉的空缺是有,但轮不到你这异类。”
“小的不敢奢求什么,只求左上将军能够给小的在军中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事有转机,蟒山心中雀跃,但表现仍然惶恐,牠不去计较左上将军骂牠异类,虽然牠现在是凡人的身躯样貌,但出生是林栖族,这一生都是林栖族,无法改变,无可争论的事实。
“在老夫这,你没用了。”
蟒山立刻低头,浑身颤栗,牠在此没用,在别处呢?
“司徒邦那个小子升官了,手下大把缺人手,你去那吧,少来碍老夫眼,老夫的谋划,不需要异类。”
蟒山痛哭流涕跪谢而出,牠是真情流露还是惺惺作态,左上将军没这精力去想,山族和林栖族结盟后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才是当前重中之重,一切谋划即将收尾,正是关键时刻。
司徒邦收拾好行囊,仔细清点了一番。
有马,有猫,有刀,有人。
外带身上穿的这一套衣服,什么都没有遗漏,可以离开左上将军授下,另起炉灶。
不错,齐活了,新官上任,该是去当个混吃等死,得过且过,一生生活美满的虚职将军了。
右越郎借酒消愁,对于司徒邦高升,他其实是很高兴的,说出去谁不开心?手下带的兵,出人头地了,一切名声可都和右越郎有关,与有荣焉。
只不过司徒邦走就走,右越郎无法挽留,毕竟说实在的,大伙在穆朗山脉抗击山族,一为大义,为了千千万万的大齐国民而甘愿付出生命的代价,此谓升华生命的意义。
在这前提之后,能够加官进爵也是极好的,有梦想,也要能让生活过得更好,那才是极好的。
但司徒邦去当将军还要带人去,右越郎就受不了了。
倒不是为什么不带上我呀这样的怨怼心态。
而是谢双十,蒋麦这两名得力干将,都被他给拐跑了,这让右越郎如何接受?他该怎么办,这两名校尉配合右越郎,使右越郎如鱼得水,就这么走了,右越郎以后该怎么办?
更甚者,左吴生亦将成为总兵,二人又再平起平坐,两相打击下,右越郎突觉人生无意义,人间不值得。
“你还活着?”
蟒山腆笑,司徒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托将军的福。”
司徒邦看着蟒山,很想抽刀相向,牠还来干嘛?
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不是?
交易双方,有一方无法完成承诺,不管是何原因,另一方都可以终止合作的不是?
敢情蟒山还上赶着强买强卖不成。
对蟒山的遭遇,司徒邦深表同情,但不代表司徒邦就要为蟒山负责。
牠要找事应当去找左上将军才是。
“卑职恭贺司徒将军,已然备下宴席,还请将军赏脸,切莫少饮酒。”
蟒山脸不红心不跳去牵起汗血宝马疆绳,牵马而行。
坐在汗血宝马上的司徒邦觉得自己眼花了,怎么看到了多年前不要脸,呃,是知耻后勇的年轻身影。
风沙口酒家内,蒋麦,谢双十以及几位玄袍卫仅存的弟兄,都聚于一起。
“邦哥对我们兄弟没二话,”谢双十醉眼朦胧,席坐在地上,搂着张凳子,一口一个兄弟说着,一只一杯酒尝着,还满上一杯酒,灌向凳子:“哥们,对,就这样,嘴张大点,喝,千万别养鱼,说话呀,你个闷葫芦,光喝不出声,没劲。”
除了蒋麦,一个个酒醉后的样子都好不到哪去。
蒋麦喝着果水,滴酒未沾,司徒邦还没来到之前,他要保持清醒,这般处事,早已烙印于心。
“将军,属下在不远处等候。随时听候吩咐。”
蟒山恭敬将司徒邦带到酒家,他便离开了,不去一同入席,他很有自知之明。
“可怜哟,”橘猫低落的情绪这几天有所好转,尤其是今日,和蟒山会面后,竟差不多痊癒了:“菜花蛇的五虎将之一,落得今天这地步。”
“成王败寇,如此而已。”
嘻笑的橘猫赞同地点着头:“屁话。”
虬首都揍过,橘猫才不会给蟒山好脸色。
“我知道您,”蟒山不恼,他懒得计较:“从小我就听着关于您的故事吃饭睡觉,世事难料。”
“你别打岔,大爷笑话你才刚开始呢,”橘猫立起身,前爪双双插着腰:“大爷不吃这一套,没用。”
半个时辰后。
“蟒山老弟,你受委屈了,哥哥都替你难受,呜呜呜.…”
橘猫哭了,蟒山在旁,哽咽声声。
橘猫顾不得自己哭,安慰着蟒山,同是天涯沦落人,理当互勉互持才是,橘猫口头上不说,心里已然懊悔之前取笑蟒山的行为,只想以行动好好照顾这位蟒族的崇拜者。
“德性。”
汗血宝马觉得橘猫实属无聊,牠听了半个时辰后,再也听不下去了,蟒山的吹捧有什么好听的,又不见他说几句汗血宝马的丰功伟绩,一腳踹开碍事的橘猫,去找找有没合适撩拨的可爱女子。
蒋麦夹着菜品尝着,对推门而入的司徒邦点了点头,把碗和筷子各拿一副,让司徒邦自便取用。
“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