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离京都远的很,云时霂等人徒步走了十天,一行人精疲力尽,这天晚上就瘫在了小树林里。
“你说,咱整个马车,他们会管吗?”
云时霂胳膊肘捅了捅云时森,自从她面瘫莫名其妙好了以后,居然变得特别爱笑。
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谈不上绝对的娇嫩,也带着属于男子的英气,那一双桃花眼微园,笑一笑眼尾就会上挑,偏生带了几分邪气,勾人的很。
就连云时森一开始看的时候也会被晃花眼。
“他们会不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咱要真敢这么干,咱老爹就得过来胖揍一回。”
云时森学着他的腔调,笑得吊儿郎当。
云时霂一耸肩,“你我男子当然没大问题,可……”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冉月夏荷等人,难得流露出几分心疼。
“我娘她们是女子,怕是挺不到边疆。”
十日的步行,冉月就累虚脱过三次,这会儿更是唇色苍白,疲惫之色尽显。
她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大小姐,嫁到丞相府更是滋润的很,怕是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劳苦。
云时霂倒是适应的很,云时森自小习武,也没大问题。
云时霂这几日有意帮冉月调理身子,只可惜好东西太少,纵使她有通天的本事,在物资匮乏的情况下,也没法子保证冉月的健康。
她皱了皱眉。
必须想个办法。
云时森揉了揉云时霂的发顶,嘴里叼了根草,全然没有京都中的贵公子影子,活脱脱一痞子。
只可惜他长的精致,周身气息邪气了些也不至于被人认作地痞流氓。
看着现在的云时森,云时霂只想到了四个字――
斯文败类。
“这些事你别操心,哥帮你做好。”
云时森吐出嘴里的草,收回在云时霂脑袋上作乱的手,两手反剪护住后脑,就靠在了树上,眸光看着天上的星星。
云时霂瞬间安了心。
按理说她是异世之魂,对这个世界到底存着些抵触和惶恐,随着时间一长,那些抵触全部化成了警惕。
她记忆不全,又察觉到阴谋,谁也不敢信,谁也不能信。
可当小姑娘看着云时森坚毅的侧颜,她心底却突然生出无限的安心。
按理说她心理年龄应该不小,可偏偏。
面对云时森,她就会习惯性的把他当哥哥。
有些时候还会很自然的撒个娇。
竟是没有丝毫不自然。
这一刻云时霂突然意识到,她可能已经把这里当做“家”了。
就例如她跟着他们前往边疆,竟是没有丝毫恐惧。
有什么好恐惧的?
小姑娘穿着男装,依旧是那个矜贵的云二公子。
她看着自己身旁的云时森,以及远处安置侍从的云清政,突然前所未有的安心。
没什么可恐惧的。
至少,该在的人,都还在。
这就够了。
云时霂舒出一口气,顿觉困意。
她靠在云时森肩膀上,浅浅弯唇。
就是不知道,那个宛若神袛一样的男人,如今又如何?
听说是去祈福作法去了呢。
她眸中荡出浅浅的笑意。
这年,她十一。
正是纯真的年龄。
哪怕日后她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前行,回想起这段日子,仍会荡出浅浅的暖意。
于是――
就又有了前行的勇气。
这都是后话了。